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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州往东走就是医巫闾山,过了医巫闾山就是一望无际的辽河平原了!
现在正是丰收的时候,在医巫闾山和辽河之间,到处都可以看见金黄一片的麦海。收割已经开始了,不过因为大量的青壮年都应征入伍去为了大清三兴而奋斗了,所以收割的进度并不快,只有一小部分麦田中的麦子已经被割完了。
可是在靠近原来的广宁卫城的地方,有那么一大块连成一片的麦田却已经收割的差不多了。这一大片麦田也许有十几二十万亩,全都围绕着一处庞大的农庄而建。这处农庄占了原来明朝的一个堡垒作为基础,大加扩建改造后成了个堡垒式的农庄,庄子的围墙又高又厚,外面还挖了两圈壕沟。乍一看,还真够得上固若金汤了!
住在这座金汤一般的堡垒里面是一大群从宣府迁来的山西人,大多姓范,庄主也姓范,名叫范永斗!
对,就是那个九大皇商之首的范永斗。
出使天竺的那一次差点要了他的老命,不过在返回北京调养了一段时间后,他的身体又恢复起来了。可是他家的买卖却在他出使和休养的这段时间一落千丈,再也支撑不起头号皇商的门面了。
实际上,衰败的皇商也不止范家,所谓皇商本就是和皇家挂了钩的。皇家过得好,皇商也不一定能好,只是好的可能大一些。而皇家要大坏了,这些皇商再要能好可真的是奇迹了。在九大皇商当中,创造奇迹的就只有贾布斯的贾乐市行......而其余的八大皇商,都成了顺治、济尔哈朗、常阿代还有多铎父子的盘中餐。
要不然顺治怎么可能失了江山还有花不完的钱?
范永斗因为是皇商之首,还是多尔衮的正白旗的“御用商人”,所以并没有被完全吃干抹净,还给他留了点体面——最惨的是伺候两黄旗的王登库、靳良玉两家,因为两黄旗在多尔衮当皇阿玛的那些年中都很落魄,所以他们的皇商也没多少油水。
而顺治掌权后又不停励精图治,没有钱就让索尼去逼这两家皇商报销,搞得两家皇商负债累累,到了最后为了筹集隐居后的花用,顺治又命令苏克萨哈捕了王登库、靳良玉两人,严刑拷打,逼出了他们最后的一点家底,然后还把他们灭了口。之后王、靳两家皇商破产,欠下巨债(大多是欠两黄旗权贵的)无法偿还,还被查抄,一家老小都被贩卖为奴抵了债......
和王登库、靳良玉两人相比,范永斗家的命运要好得多了,多尔衮的肥猪轮不到顺治来宰,阿济格和多铎也不大好下刀子,毕竟还有个多尔博在呢!
不过范永斗的买卖还是做不下去了,被贾乐市行和大明海军联手整垮了!
在多尔衮死后这几年中,关外的人参、皮货、东珠通过贾乐市行往大明贩卖一点问题没有——哪怕两边开着战,贾乐市行的商船搞走私也能穿过大明海军的层层封锁。可是范家的商船无论从哪里出海,一准给大明海军连人带船给劫走了。
在十余次人船两失的走私之后,范永斗也灰了心,给多铎递了折子,要求弃商务农。
多铎比顺治好说话,也没把范家吃干抹尽,还拨了广宁卫城附近的十三万亩土地给范家经营——土地的所有权当然是多铎的,只是给范家经营,范家需要给多铎地租,每年要交五万石面粉。
因为种着多尼(多铎死了当然是多尼的)的地,所以范家庄的庄户们都不在征兵的兵册上。有了足够的劳动力,再加上范永斗、范三拔两父子管理有方,这十三万亩麦田现在已经收割完毕,整整四十万石麦子都运进了范家庄,不仅把所有的粮仓都塞满了,连范家的大宅的院子里面,也堆起了一个又一个的粮囤子。
坐在自家宅院的屋檐下,看着一个又一个的粮囤,范永斗的老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辽河边上的黑土地实在太肥沃了......这里的四十万石已经是扣掉了包衣奴才工价以后的数目了。
四十万石麦子碾成面粉,怎么都有二十七八万石......给多尼八万石,再拿出五万石上下打点,范家还能尽得十五万石!
老头子已经算好了账,笑眯眯的对伺候在一边的儿子说:“三拔,咱们这一年总算没白忙活啊!还好没听你的,一家老小都迁去兴凯湖边上开荒。”
今年二十多岁,看着就精明强干的范三拔眉头却拧着:“爹爹,等这里的麦子都磨成了面粉,咱们总可以东迁了吧?这里的土地虽然肥沃,可是......”
他的话刚说了一半,范家的管家范福忽然就撞开院子大门,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还跌跌撞撞的跑到了范永斗、范三拔跟前,把正琢磨着要搬家去兴凯湖边的两父子吓了一跳。
范福可是个稳重扎实的性子,而且又上了年纪,当年和范永斗一块儿搜集大同、宣府明军的情报献给大清国的时候遇到多少惊险,也没见他这副模样啊!
“福伯,你这是......”范三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