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根本不认得谁是谁,他们只知道自己的家园自己的世界可能要被灭了。
哪怕此时天空光彩斑斓,威严赫赫。
寥寥中,有些学哲学,心系宇宙又通晓一些秘密的地球高端精英大概能判断眼前时局,他们或许都在想——他们可能真的要被灭了。
风来,面凉。
唯一在半空的秦鱼,她等于在天跟地之间,上临漫天神佛,下俯大地生灵。
她没管这巨大的动静。
她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天,没说话。
邪祖元琊:“感觉到了么,它将降下灭世劫,覆灭这个位面,与宇宙三千小位面的大格局相比,一界生死未必微不足道,但足可舍弃,届时,你好不容易守护的一切都将消失一空。”
“秦鱼,你灭不了我。”
“灭不了,便只能与我共沉沦。”
“入我邪道。”
“我依旧可允你万年前的诺言。”
“这一次,你莫要回头。”
他太温柔,太蛊惑。
倒像是一个男版的秦鱼,最擅长心机算计,乃至言辞机锋,一点都没有让天神都忌惮的邪祖派头。
但秦鱼沉默了下。
她被蛊惑了吗?
还是在认真思考?
当然,她很快就给出了回应——在黄金屋升级了灭世劫雷并降临之前,她对他说。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抑或以后。”
“从来只有我秦鱼哄骗别人的份。”
“何况你还是没明白我做这些其实不是为了摆脱你,报复你,或者保护谁,牺牲自己。”
那是什么呢?
这些都不是,无动机,你变态啊?
连黄金壁都觉得此时的秦鱼不可捉摸,自带一种让人把握不住的强硬气质——那是一种与天地为敌的慷慨。
邪祖元琊:“人心,跟欲有关,人性,跟执念有关,你设这一局,总归脱离不出这两种。”
秦鱼认可他的话,“三千界生灵,心之欲,灵魂之望,你自然懂。”
“毕竟最懂人性的,其实往往是最没有人性的。”
这话...堪称诛心。
但绝对精准。
邪祖元琊不羞恼,因为他本就没有情绪,所以笑了笑,道:“一颗棋子,其实是想告诉别人...无人能再将你视为棋子。”
“所以,你是想拿我祭天。”
拿邪祖元琊祭天?何等气魄,堪称逆天!
连邪祖元琊都觉得豪迈。
哪怕只是一烙印,却也足以让天神们震撼!
他说完,秦鱼没应,但她做了。
要毁邪祖元琊,诸多设计,一步步谋划,不择手段,但显然还缺了什么,所以他还在。
天神都棘手,不能即时出手。
黄金屋也只能升级灭世劫。
她还能做什么呢?
她做了一件事,一件本就在计划中的事——她看了底下那些人一眼,然后很平静得把吞噬了的地球位面意志重新分裂出来了。
分裂已经吞噬的位面意志,这本就是一个万分艰难的行为,不亚于普通人活生生割裂心头肉,不可理喻又不可承受。
但她做了,无预兆又干脆无比。
果断干脆得仿佛它轻而易举——早有预谋,早有资质,因为她知道自己是灵魂成长秘流体,她已非昔日阿蒙。
如果不考虑行为难度本身,看目的——分裂位面意志做什么?
分它出来,反噬!
呼~无形无态却最跟地球位面息息相关的位面意志变成一片缭绕的波动态,看不出,但的确存在,它直接覆了秦鱼一身,连同她眉心的神格。
从血肉躯体到神格,再入灵魂。
全方位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