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的猫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林怀靖,似乎是想通过眼神和她交流。林怀靖感觉到难以言喻的怪异,这些日子来,铃铛一直不是很对劲……
她皱了皱眉,坚决不愿意相信违背过去二十多年坚守的认知,“捡来的?赶紧还回去。”
比起无谓的鬼神之说,林怀靖更愿意相信这是铃铛瞎捡来的。
无声的对峙持续了很久,直到一道声音的出现,这短暂的宁静才被打破。
“摸它,你会知道一切。”
林怀靖听到声音,立即诧异地抬头,可周围显然不可能有任何人在。这栋房子里唯二的生物是她和铃铛。
“辛西娅,我们曾是最好的伙伴。”
那声音似乎被电流穿透,它颤动着,像是刚从老旧的音机里逃出来。
林怀靖的理智让她大概确定了声音的主人是铃铛,但她诧异地发现,她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害怕。相反的,她心里隐约生出尘埃落定的念头,仿佛事情本该如此,而她早已预料到。
“谁是辛西娅?”
这是个很耳熟的名字,同时,林怀靖很确定这熟悉感并非来源于她看过的影视剧或她认识却不熟悉的某个人。
那声音毫不犹豫地说:“你。”
“我?”林怀靖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我怎么不知道。”
铃铛没有立即回答她,它的蓝眼睛里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海,暗示这身躯里藏着一个有自我意识的灵魂。
“你会知道的。”
林怀靖将信将疑,铃铛的猫爪子就已把红宝石推到她手边。那块宝石接触到她皮肤的瞬间,发出刺眼的红光,红光染红了室内的每一样物品,整个房间如同浸yín 在鲜血中。
她被闪了眼,难受地捂着眼睛大声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没有等到铃铛的回答,因为随之而来的剧痛侵袭了她的大脑。
那块红宝石变成岩浆,极高的温度烫得她无法思考。她拼命地想甩脱它,它却向恶心的鼻涕虫学习,黏着她不放。
这一刻,林怀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的手上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它们顺着她的手臂攀爬,直到将她整个人团团包围。她像是被包在茧中的幼虫,等待着破茧成蝶的那天。
奇怪的是,尽管烈火未散,但灼热感已然渐渐消失。她甚至迷迷糊糊地想,环绕着她的不是烈火,是柔软的水波。
她凭着感觉随波逐流,放松身体,在想象的海洋中徜徉。
林怀靖漂浮许久,火焰依然跟随她,她闭着眼,火光仍能跳跃到她面前。
终于,某个特定的时机到来,一个不知从哪而来的念头告诉她,她能睁眼了。
她便睁开双眼。
睁眼的刹那,手腕钝痛,痛之余,麻痹感也很明显。她猜测自己的是被绑起来了,可是,为什么会被绑起来?
林怀靖朝左手边看去,又朝右手边看去,她挣扎了一下,粗麻绳磨得她的手腕剧痛无比,让她有了真实感。
这是什么大型模拟游戏现场吗?
她苦中作乐,居然真的思考起这个可能性。
林怀靖无奈地自我安慰后,开始面对现实。她观察一番,身旁的烈火气焰没那么嚣张了,不过离完全熄灭有点距离,是以她没法看清火圈外围的景象。地上有明显的焦黑痕迹,昭告着这里正在发生火灾的事实。
至于为什么别的东西烧焦了,而她毫发无伤,她暂时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红宝石既然能地把她送到这,那它必定有能力保护她不受火的伤害。
观察完环境,她的下一步行动是观察自己。她背后靠着的是十字架木桩,双手架在十字架上,双腿并拢和十字最下面的一竖捆绑在一起。
这场景令她想起影视剧中猎杀邪祟的画面。
邪祟?
林怀靖不安地皱眉,她低头打量身上穿的衣服。她穿的这件衣服上布满了血迹,但依稀可以判断出款式。这是一种类似于围裙的服饰,上边还有飘带装饰,布料柔软舒适。林怀靖在她的世界里做过些关于欧洲服饰的功课,假如按照原先世界的情况来判断,她大概率处于一个类似古欧洲的地方,时间约为中世纪,并且,她的身份应该不低。
按照这条线想下去,如果她是按照小说里最普遍的穿越法超越过来的,毫无疑问,她被当成邪祟烧死的可能性很大。
“我们曾是最好的伙伴。”
她的腿有点软。
正是这时,不知为何,铃铛,或者说是住在铃铛身体里的某个不知名生物的声音陡然飘进她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