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的声音都消失了,厉仲谋以吻封缄,高大的身躯紧接着也压上来,
脸悬空地笼罩在她视线之上。他的胸膛紧压着她,之前她慌乱扣好的衣扣,此刻被这个男人野蛮地扯开。一颗颗蹦跶到床下,地毯吸去一切声音。
再向两边一扯,白皙的起伏映入眼帘,诱着他低头,再低,埋首进其中感受柔软。床的中央是彼此体重造就的凹陷,他手绕过她腋下,窜进扯开的线口处。
绕到前端,揉捏着。
尖叫,踢蹬,“放开我!”厉仲谋继续,唇齿放肆地掠夺,软绵绵的身体就嵌在他怀里,愤怒与欲火燃烧,理智化为灰烬。
再拉近距离,透过白皙皮肤,看得到蓝色的血管。嘴唇寻找到她皮肤最细嫩最柔软的那一处,用力吮着,像是真要透过皮肤抵达血y中。
吴桐的声音被丢进了空气中,找不到踪迹。
他也不听她的。
不停,继续进攻她曲着并拢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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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只手就把她双腕固定在头顶,被迫弓起身体,终于挣脱出一只手来后,刚才那没有成功的一巴掌终于如愿以偿地扇在了这个男人脸上。
“啪——”地一声脆响。
厉仲谋动作一滞,她慌忙起身。衣服还未合拢就滑下了床尾。脚尖还未沾地,她已被厉仲谋抡回了床上。
他的手沿着她颈子开始揉捏,焚烧,尖锐的牙齿咬在她肩头,几乎要穿透皮肤。
她不动了。没有了反抗,也没有了生命,睁着眼,却不知道看向哪里——
这副场景,厉仲谋抬眸时猛然窥见——
厉仲谋先冷下去不是兴致,却是心。
身体还是滚烫地叫嚣着要纾解,可是,心冷了。
为什么?
还未反应过来,厉仲谋已经松开了她,。
厉仲谋眸子泛着怒红,看一眼他方才蛮横地书写在她薄透的肌肤上的吻痕,还有她被撕扯地破败不堪的衣料。
他低下头,不忍再看,偏头盯着倒在地上的行李箱,以及满地凌乱的衣物,说:“我给你5分钟时间收拾行李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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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工后,向佐与三五好友happyhour。
兰桂坊的loungebar,时间越推后,越是热闹。
倚着吧台喝啤酒,面前坐着同一写字楼里的新晋女职员,俊男美女凑在一起,很是赏心悦目。
旖旎吧台灯光下,调情亦可。
正是心情最好时,向佐凑在她耳畔讲着笑话,得到非常配合的笑声,他嘴边一丝笑,偶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木制扇门被推开。
同一时间进来一位高挑女子。
很巧……
吴桐刚落座没多久,一只手就从她身后绕过来,一瓶冰镇啤酒搭在她面前的圆桌上。
回头看,向佐笑呵呵地,一双眼睛像是布着桃花:“真巧。”
没等吴桐请,他已经坐到她对面高脚椅上。
向佐见这女人心情似乎挺好,怔了怔。
弯出的笑不自禁地敛去了,赶紧再弯出合适弧度:“两个多月没见了吧,跑到哪里去了?”
她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带儿子去了趟夏威夷。”
夏威夷的日光那么烈,也不见她晒黑,“两个月都在度假?”
她心情似乎很好,向佐暗自惊讶。
也算朋友一场吧,吴桐想,“之前一直在养伤。”她指指自己的腿,“这里——打了20多天的石膏。”
他的目光真溜到桌子底下看她的腿,只觉得这女人裙子穿的有点短,不像她作风,其余倒没觉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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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有段时间,大报小报上都是你的新闻。”
“……是么?”她仰头灌一口啤酒,有些心不在焉,“我只知道,最近的大报小报,都在追着厉仲谋的绯闻跑。”
向佐见她云淡风轻的样子,觉得怪,哪里怪?
说不上来,便有意提及一句:“你家人的问题都解决了?”
不知不觉又流露出了关切的语气——
原本还准备开开心心聊会儿的!向佐无奈地抚了抚额。
自己过去那些玩世不恭的态度,都丢到了哪里?
“什么时候回南京?你拿了大笔赡养费,还有厉氏的一整个营销团队,准备回南京大展拳脚?”
吴桐笑笑,又喝了口啤酒,冰得她手心透凉。
她穿的不多,平口洋装,肩上一件小披肩。有点冷,她的笑容倒是没有一点僵硬:“你现在总算知道我其实也是蛇蝎女子了?”
她目光不明,向佐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低声说了句:“开玩笑的,别介意。”
她却似乎被说中心事,眉心一挫:“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好了,实情是,我被厉仲谋连人带行李丢出了厉家。”
向佐一愣,对她的答案很是错愕,可她一眨眼又笑了:“我也是开玩笑的。”
“……你变了。”
是么?吴桐歪着脑袋,真的认真想了想,“我不是变了,我是醒了。”
向佐细细品味这话:“很深奥。”
她撩一撩长发,浅笑,偏头看看bar的门口,向佐顺着她目光回望,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子刚进门,正在对着这女人打招呼。
“我约的人到了,下次再聊吧。”吴桐淡淡一句,拎了包要走,轻轻巧巧绕过他,不留痕迹。
留向佐一人,还坐在那儿,看着桌面上孤零零的酒瓶,瓶口隐约还有这女人留下的唇印。
再抬头看这女人的背影。
表情是真的一点一点落寞下去。
周瑟夫是旅港的英国人,吴桐曾经的客户,他正打算拓展内地业务,吴桐有意将他介绍给吴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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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unge bar内环境还算清幽,喝红酒谈生意,很惬意,微醺时分,周瑟夫面部爬上醉意,眼看两人之间距离越来越短,吴桐悄无声息后退一些,说要走。
她还在tc时,同事都看得出,周瑟夫对吴小姐很有那么点意思,英国人骨子里的绅士风度总是很讨女人喜欢的,不会勉强,不会越矩。
这样被尊重的喜欢,没有女人会直言拒绝。
史密夫清了清神智,亲手为她披上披肩,说要送她。
酒吧外是鹅卵石铺成的街巷,车子停在很远的停车格内,有时候车子跟男人一样,她那辆丰田差点害死她两次,她再喜欢,再念旧,也还是得换新车。
下台阶时不经意一绊,高跟鞋一扭,差点摔倒,吴桐被揽进这外国人的怀中。
“晚上去我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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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去我那吧。”
英国绅士是真的醉了。
吴桐闻言有些心惊。
吃惊的不是听见他说这句话,吃惊的是,他说完之后,她竟然,有一秒钟,在思考这个建议的可行性……
莫不是自己也醉了?
吴桐笑一笑,要推开他,但是遇到阻力:他的手已托住她的后腰。她微笑着说sorry,周瑟夫的手慢慢松动了些,可还是没有离开她的身体,这时——
“亲爱的,等很久了?”
随着此话的降临,吴桐腰上一松,再一紧,搂住她的人已换成另一个。
她抬头看是谁,向佐的唇正低下,印在吴桐仰起的额角。
向佐搂着她,声音腻人,“宝贝,这位是?”
吴桐猜这位大律师大概想玩什么把戏,便跟着他演,“你怎么来了?忘了介绍,这位是joseph,”转而腻进向佐怀中,手指尖点着向佐胸口,“这位是mark。”
周瑟夫面色尴尬,向佐不忘补充,“她男友。”
许是正值热恋期,这一对男女亲昵之姿,羡煞旁人。两人就这样作着秀走过失落的周瑟夫身前。
到了拐角才松开彼此,“谢谢你。”
向佐对此不置可否,只说:“要不要再去喝一杯?”
她想一想:“你请客?”
“没问题。”
“那走吧。”
吴桐率先走,向佐在她后头跟着,想要挽住她,终究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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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到底能有多大的力量?
能摧毁多少人的假面?
看着她抱着酒杯不放手,向佐算是明白了,清醒时,也不过是这个女人的面具一张。
较之之前的,更精细了而已。
也难怪她会累,伪装地越发辛苦了不是?
她也不发酒疯,就是下巴搁在吧台上,等着酒保为她送来下一杯。
酒保又送上极烈的混酒,向佐抢先夺下,喝尽,喉管的烧灼感他试着要把她从排椅上弄下来,“你喝醉了。”
酒鬼一般怎么回?我没醉?
她挥开他的手:“我没醉……”
向佐仔细看她红透的眼睛,绝不相信她的话。不过等到酒再过三巡,他终于了解,她刚才是真的没醉。
而她现在,是真的醉了。
“你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抢了你的儿子,害的你和全家人翻脸,还……一次又一次触碰你的底线。开心的时候,逗一逗,亲一亲,不开心的时候,理也不理。这种人……该有多可恨……”
逗一逗?
亲一亲?
谁?
厉仲谋?
向佐思忖很久,偶尔替她喝一杯,脑子有些混沌时,他卸下了一切武装的脸,冷的没有半点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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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指轻轻抚过这女人细致的胳膊:“你呢,你是怎样的人?他喜欢聪明,懂事的女人,你似乎……都不符合……”
吴桐许久不说话。脸被她的长发遮住,向佐不由自主抬手,将她鬓发拨到她耳后。
想看她的眼睛。
他的手很凉,她的脸滚烫,她是真的没有理智了,才会拉过他的手,垫在自己脸下。
她侧着脸看他,没有焦距的目光:“我是……正在试着让自己变聪明的女人。”
这个女人喝醉了就开始絮絮叨叨地讲一些事情,向佐听得也不是很清楚。
她更像在自言自语,喜欢用“你知道吗?”作为开头。
讲她自己的学生时代,讲关于孩子的趣事。
她心中到底堆积了多少事?
向佐也有点神志不清了,她声音小,他就仔细听,她说到开心时就咯咯笑,招招手,示意他把耳朵凑过去听,他行动渐渐迟缓,不愿动,她就凑过来扯他耳朵。
向佐揉捏她在自己耳畔作恶的手,握在掌心里固定住:“你多大了?”
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吴桐明显用力思考很久:“2——7——”
“我还以为你只有2。7岁。”
最后她醉得险些从高脚椅中摔下,向佐搂着她挪到矮沙发上,眼看又要摔下去,向佐赶紧去扶,她身体一歪,就睡到了他腿上。
温香软玉一枚,向佐觉得自己也有点醉了。
向佐捋着她额前的发,指尖摩挲她的嘴,她的唇瓣在他指腹下,柔软地一张一合。他听她在他怀里讲很多很多的,关于一个孩子的故事:
他第一声哭;
第一次笑;
第一次叫妈妈;
第一次跌跌撞撞奔进她怀里;
第一次演讲比赛;
被人骂是没有爸爸的孩子,第一次躲起来哭,第一次打架……
她挨了一巴掌,他求:外公,不要打了,他过来,捧起她的脸:妈咪,不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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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很多的,关于一个男人的故事:
“你知道吗?大二的时候,我和思琪被选送去德国培训……”
她弯着身子,枕着向佐的腿打了个酒隔。
向佐一边拍她的背替她顺气,一边听她缓缓道来。
在德国培训期间,她们与一群日本学生分在一组,模拟项目时有了分歧,导师偏袒日方,总说香港现在的经济不行,不懂培养自己的团队,培养不出自己的人才。
女孩子局促地不知怎么回嘴,被分到别组的同学为她们解围,最后气不过,直接对导师说:您知道ericli吗?
那些日本人,当场就不说话了。
导师听到这个名字,脸色都变了,她当晚上google一查,才知道eric li原来那么出名……
向佐想了想,9年前……
那么遥远……
可他依旧记得。
9年前,正是厉仲谋在华尔街崭露头角的一年,也是在那一年,全球的经济学分析家,透过那个22岁的中国男人残酷果决的商业手腕,见识到中国人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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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7年前,这个男人则用他的手腕,击垮了他自己的父亲……
向佐摇摇头,拉回飘远的思绪,这时他已遗漏她说的大部分内容,最后只听到她喃喃自语般说:“他还救过我呢,可他……都不记得了……”
向佐头晕脑涨,莫名烦躁,估计是酒劲上头,偏偏醉得又不够彻底,于是乎,理智敌不过,但也丢不掉。
她却浑然不觉,因为,她早就没了清醒,多早?很早很早。
“你知道吗?……”
他瞪着前方颜色有些过于暧昧的灯柱,一片片支离的光,碎在了谁的眼中?
没有波澜的嗓音:“不要再说了。”
眉一皱,头一低:“笨蛋,仰慕,就是爱情了么?”
……
他的唇,厮磨,吻着她的唇,扣开她的牙关,舌尖探进。他在她的口腔中辗转,再顾不得其他。
她睁着眼睛,他也睁着眼睛,直直看着她水一般的瞳,向佐看见她眼中的自己。
看见自己,沉沦。
……
……
晚间,厉仲谋回到厉宅,佣人对他说:“少爷,张小姐在书房等你。”
他点点头,却没有去他住的独立别院,而是先去主楼看童童。
前晚纽约那边突然来电话,母亲说要见孙子。
正巧童童提前从夏威夷回来了,厉仲谋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
这几天孩子都住在厉宅,吴桐每天都回来看孩子一次,孩子暂时还没察觉出异样。
再者,童童这一个月可以说是绕着半个地球地玩乐,刚从夏威夷回来,又要飞纽约,忙得顾不得其他了。
行李收拾好了以后,童童不忘问一句:妈咪今天怎么不见人影?她不和我们一起去纽约吗?
24小时不到,孩子对她,已经开始思念。 。。。。。。。。。。。。。。。。。。。。。。。。。。。。。。。。。。。。。。。。。。。。。。。。。。。。。。。。。。。。。。。。。。。。。。。。。。。。。。。
“她大概很忙。”
“她在忙什么?怎么都没告诉我。”
童童的小脸,溢满失望。
隽永的沉默在本该充满欢乐的玩具房内散布,厉仲谋有一刻不敢正视孩子清澈的目光。
太像了,孩子的眼睛,和,她的眼睛……
他想一想,回答:“那我帮你问问她,看她有没有时间和我们一起去纽约。”
孩子困苦的脸上有了一抹勉强的笑意,重重点了点头。厉仲谋出门的时候,童童还眼巴巴提醒:“千万别忘了问她。”
厉仲谋带上门,靠在门板上,重重叹气。
张曼迪在书房等了很久才见到厉仲谋。
“你怎么来了?”他声音很淡。
张曼迪上前,踮脚在厉仲谋紧绷的额角啄了一下,“我刚才问了佣人,他们说你今天也没去公司,在书房呆了一整天,半小时前才出门的。”
“……”
“你有……心事?”
“……”
“今天早上吴小姐的行李全部瞒着童童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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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刨根问底的,张曼迪都鄙视自己。
厉仲谋却依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办公桌上散落着文件,厉仲谋回身,低头整理文件。
是啊,他怎么可能会告诉她他到底在想什么?
所以她总是乱猜,不得不胡思乱想。
这次,她猜,他的反常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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