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宁一脸怒色,整个京城,就是皇子宗室也没谁像他们这般大胆,直接在街上掳人。别说什么纨绔子弟,能在这京城过日子的,谁能得罪,谁不能得罪,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纨绔子弟心都门清,否则就他们那点身份,凭什么一直逍遥,还不都凭着一股眼力劲。倒是这雍亲王福晋,真是好胆识,在京城就敢掳人。
目光扫过一旁的男人,谦宁轻喘着气道:“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京城,在这里动手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也不懂吧!雍亲王福晋这是打算让你们做完这票就直接去死吗?”
男人表情微怔,似乎这才想起他们脚下这片土地可不是什么穷乡僻壤,而是天子脚下,一时间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速度自然而然地也受到了影响。
谦宁察觉到他的变化,倒也没有一副庆幸的模样逃出生天,因为他心里清楚,对方能追上他一次,未必就不能追上第二次,再者对方没有否认他的问题,那就证明他确确实实地猜对了。于是,他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略带亲近的笑容,喘了两口气道:“兄弟,想来你也明白,再晚上一会儿,你们别说抓我,就是脱身都难。我不想跟你们为难,只要你们现在离开,我当什么事都有发生过。至于雍亲王福晋那边,既然福晋这般想同我完颜家打交道,我们自然要亲自上门拜访了。”
男人听了他的话,沉吟片刻,他是要还人情,可不是想让兄弟们跟着他一起死,想通这一点,他突地拱手相向,轻轻扬高了声音道:“多谢。”
他的话音刚落,便勒住缰绳,慢下速度之后,转身往回跑,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谦宁的面前。
谦宁看着他的背影,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若对方不听他的劝告,今天他还真没信心摆脱这一切,那么后果自然也不是他想要的。当然他刚才的话也所言非虚,只是前提是衙门的人来得够快,否则一切是白搭。
想到这里,谦宁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复杂,但是眼里却残留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打马回府,他觉得这事既然发生了,那就得认真对待,谁知道下一次这雍亲王福晋又出什么花招。
王大也没有想到乌拉那拉氏会这么大胆,在这四九城里就敢派人干掳人的事,这闹到皇上面前,可是不好解释的。不过只要一想到他儿子差一点就可能被绑走,他这背上也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这件事不能瞒着你妹妹,甚至不能瞒着郡王。雍亲王福晋太过大胆,只为了这些铺子就敢冒这么大的险,若是别人趁机再刺激她一把,她是不是就敢派人上门来杀人。不行,在这件事没有彻底解决之前,让你额娘他们都不要出府,以免让对方钻了空子。”王大想了想,一边说一边磨墨,不一会儿,就将这事写成信件,交由管家送到庄子上去给胤禟。
庄子上,胤禟刚从书房里出来,正准备去看看婉兮,就听林初九说完颜府送信过来,说是有急事。胤禟眉头微挑,他想不出来完颜家有什么事,不过他到底没有拒绝,只是让林初九把信拿过来。只是当胤禟看了信里的内容后,原本眼里的那一丝不耐立马消失了,急声道:“林初九,备马,爷要去四哥的庄子。”
胤禟现在是真的急了,他也没有想到乌拉那拉氏就是一个疯子,上一次的事情还没完,这一次她倒是利用起她阿玛留下的势力了。不管事情有没有成,造成的影响却是十分恶劣的,若完颜家不说,等八哥他们反应过来,他们怕是有大麻烦。
该死的,他从来没像现在这般希望一个女人死。
胤禟在大事上绝对是明智的,若非如此,当乌拉那拉氏对婉兮出手时,他就不可能帮着她把事情抹平。而现在他支持婉兮回击乌拉那拉氏,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让她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老实一点,却没想到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疯狂。
什么仇什么怨!
等到胤禟将事情告之胤禛时,胤禛嘴角不由地露出几分苦笑,看样子胤禛也没有想到乌拉那拉氏竟会为了几间铺子而疯狂。如此作为,难免会让他对乌拉那拉氏感到失望。
雍亲王府中,乌拉那拉氏接到消息,得知行动失败时,她的眉头就不由地皱成了一团,各种烦躁的情绪涌上心头,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走着。明明还没有到四月,可她却偏偏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原本是想借由完颜·谦宁和婉兮谈条件的,毕竟损失惨重的她不借机挥回点本来,手头上没多少银子,怕是很难震住后院的那些女人,特别是一直跟她作对的李氏。为此,她借着她阿玛的名头,找了他从前的部下,拿着往日的恩情求了这么件事,本以为十拿九稳,却不想最终还是失败了,就是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猜到背后主使这一切的人就是她?
双手绞着手中的锦帕,乌拉那拉氏的目光频频往外张望,似在等什么人,又似在等什么消息。
“福晋,春嬷嬷回来了,马上就到内院了。”双儿从外面匆匆跑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焦急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