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过去了,慧茹原本就所剩不多的耐心,现在彻底告罄了。她本以为消息送出去,一天两天的就会收到回信,可是现在五天都过去了,她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这怎么能让她觉得安心。眼瞧着秋月进来,她不由得起身迎了上去,双手抓着她的手臂,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有回信了吗?”
“回娘娘,还是没有消息,听那边的人说,对方一直没有动静。”秋月的脸色也很难看,有句话她没有说出口,那就是她们怕是已经被人给放弃了。
作为慧茹的心腹,她心中有怨有恨也有依赖,特别是在看到府里的几个主子倒台之后,丫鬟什么的都没什么好下场,原本她想报复慧茹的心思也就淡了。主仆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根本没得选择,只能用心辅佐她,以期日后能有一个好归宿。
可谁知越是折腾,日子越惨,别说这位份了,就连之前的份例都不能保证。至于那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对方把她们当成了弃子。
“贱人!贱人!当初说得好好的,现在一要她出力就直接躲开!”慧茹一脸狰狞地暗骂几句,整个怔在当场,似久久不能回神,正当秋月想开口时候,她又突然抬起头来,冷哼一声道:“她若是真觉得本姑娘好利用,那是作梦!既然她不仁,那也别怪本姑娘不义!”
“姑娘,稍安勿躁。”秋月轻声喊了她一下,看着她不管不顾的样子,心里头不由得涌现出一股不好的感觉来。
“稍安勿躁,你要本姑娘怎么稍安勿躁。那个贱人若是不再帮本姑娘,那么就本姑娘手里那点势力,或者说那点银子能过几天舒坦日子。再者咱们做得那些事情,就算不能全部算在本姑娘的头上,可真要深究,别说福晋,怕是爷也不会再轻饶于我。”这一刻,慧茹倒是把一切都看清楚了,或者她一直都很清楚,只是不想面对而已。
当初她也说不出自己为何就认定了胤禟,也许是那一瞬间的怦然心动,也许是宜妃的撮合,反正冲冲原因交织在一起,等到她再回神,她已经对胤禟用了药,他们可以说是生米煮成了熟饭。她以为自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可事实是胤禟对她的厌恶比对后院的任何人都来得深。进府几年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她连见他的次数用手都数得过来,更别说留宿了。现在想想,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又想留住什么了?
她低吼出声,却没有人能给她答案,因为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争什么了!
“姑娘,这事虽然是摆在明面上的,可是主子爷和福晋既然没有出声,而是直接降了份例,说不定这事就此揭过了呢!”秋月快步走到慧茹身边,安抚地说道。
不是她够了解,而是所有的一切若是不往乐观的方向想的话,她真的很怕自己会坚持下去,毕竟像她这样的大丫鬟,失了原主,又没能攀上的新主的话,下场可想而知。
“揭过!秋月,若本姑娘还像之前那样没有脑子,说不定就信了你的话,可惜事情并非咱们所想。再说这份例的事,明显就是福晋想自己出气,跟爷压根沾不上边,也就是说,在爷没有开口之前,这事就不会这么简单地揭过。”正因为这样,慧茹才会对德嫔的举动如此气愤,否则依着德嫔身份,她一个小小的侍妾,如何敢张嘴辱骂!
秋月看着瘫坐在炕上的慧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得极近的关系,她甚至能感觉到慧茹身上散发出来的绝望。还不待她开口,就见慧茹双手捂脸,突然哭了出来。秋月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依着慧茹的意思,似乎她说什么都好像是多余的。
转头看向清漪院的方向,对比清漪院里和乐融融的情景,她们这边似乎连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的,格外的让人觉得难受和憋屈。
“那姑娘的意思是想直接跟主子爷交底,还是继续想办法对付福晋,抑或者趁着一切都还没有闹出来之前,想办法弥补?”除了这些,秋月好像再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可做的。
慧茹捂着自己的耳朵,整个人缩成一团,妄想借此将所有的一切都躲过去。无奈事实就摆在眼前,不管她想不想面对,最终她都是要为之前自己做过的一切付出应有的代价。
良久,就在秋月以慧茹就这样下去的时候,她突地坐了起来,满脸的坚定,就好似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决定一般,眼神里明显透着一丝疯狂,让人无端有种瘆得慌的感觉。
“姑娘……”被盯得有些发毛的秋月,干巴巴地看着她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