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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2 / 2)

郝八的爹人在炕上躺着,可老东西的耳朵灵着呢。一听到了郝八回来了,就问:“儿呀,你又跟谁吵架了。”


郝八说:“对面的那个娘们。来借牛,你年咱的牛这几天全给别人干活了,使牛也不心痛,乱拉乱用,牛回来身上全是鞭印子。把一个好牛打成什么样子。以后有人来借,爸,你也跟我一样,不借给他们。”


老头子说:“儿呀,牛是喑哑牲畜,生来就是给人用的,死了也是人的一口菜,咱可不能爱牛伤了人缘。那个y坡的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一身的邪气,跟啥样的人也有一腿,你这样做,迟早会给咱家惹祸的。”


郝八是孝,听老爹这样说,就回答说:“我听你的爹,以后人家来借,我就给人家,一头牛,使一下也坏不了。咱不当小气人。”


老头子坐在炕上,眼睛眯着,半天无语。


玉观音跑回家去,一路上委曲得不得了。她一边走,一边用手擦着自己的鼻子,免得眼泪掉下来。回来家里,一脚踢飞了一只j,然后啪地一声关上门,爬在炕上生起气来。


她的男人不在家,家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什么事也得她来做。象种地,得找别的男人来帮着犁,撒种也得找把式,烧柴得叫人来砍,收庄稼也得叫人也收。这样她就得出头露面跟男人们打交道。男人中有老实的,也有不安本份的。人家出了力,要来在她的身上占一点小便宜,她也不好吱声。人也就是这样,你让人一条腿,别人就能再进来半个身子,你让别人揣一把,别人就想着把衣服也给扒了。慢慢地,许多男人跟她有染的事大家也都全知道了。有男人来玉观音这里帮忙,而夫妻吵架打架的,也有儿子来玉观音家父子翻脸的。当然也有为玉观音打架闹事,争风吃醋的。要是别人,出了这样的事情,一定羞得不行,觉得没法子在本地落脚了。可这个玉观音却不以为然。两口子为她打架,女人对面骂着,玉观音敢大声地回骂,“谁看上你的破男人了,你也不看看,就那样的男人,还喊呢骂呢,送给人有人要就不错了。”骂完了人,玉观音又嘻嘻哈哈地和另一个男人该干啥干啥去,把骂她的人气得没有办法。


有亲戚熟人也劝着玉观音,说是要小心一些,不要这样太招风。玉观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骂开了,“我一个妇道人家,男人不成器,家里也没有钱,你说我咋办,有钱有粮有有本事的男人,谁会去年面求别人?你看看我过的日子,穿的这衣服,用的这东西,谁看了不心慌,最近几天家里就快断顿了。要是有人能借给我一些粮食,或是一块两块大洋就好了。”


劝的人一听这话,吓得不敢开口了。谁都知道,借给玉观音两口子的钱等于扔到水里了,一点响声也没有。他们借钱根本就不还。别人要也没有。因为他的男人一年难得回来一回。男人不在,你能拿一个女人怎么办?


三十六、半夜情人


这是一个没有人来的地方。不单是因为玉观音是一个独居的女人,还因为她住在山里的老y坡。在深山里,因为地形雨,一般比较潮湿,一个下雨的时候也多。有道是平川一片云,山里一场雨。因为暖气流遇着了地形的抬升变冷,自然而然地变形成了雨。再加上海拨比较高,温度比较低。白天有太阳时晒一会,温度还能上二十多度三十度,可太阳一过去,冷风一吹,人们又得加衣服了。山里的人衣服穿得厚,到夏天也去不了老棉袄,就是因为夜里早晨太冷。山里有山挡着太阳,所以太阳落山也早。


这种特殊的气候,形成了山里人独有的文化和气惯。比如盖房子要在山的北面盖。说河以北是阳面,因为这里面南,太阳晒的时间长。相反,河的南面,山的北面,因为有山影着,一天没有几个小时能照着太阳。在这里房子上的瓦雨后很难干透,要是再有大树影着,那就更y了。y得人得关节炎,y得东西晒不干。要是到了冬天,冷风一刮,天寒地冻,那日子就更难过了。


所以,住在深山的人家,要占庄子。盖房要靠阳面。不能盖到y坡去。在那里,一年全是y乎乎的,别人不会去,嫌冷,自己住着也不舒服。更奇怪的是,家里的事情也多。人的身体也易于出毛病。


只有极个别的人,一是没办法,阳面没有自己的地,只能在y坡盖房子。二是有人胆大倔强,人家说的他全不信。人家说风水,他说是迷信,人家看庄基,他说是胡闹。于是在年轻的时候,硬是把房子盖到了y坡。一般的情况是年轻时身体好,火气也大,不怕天不怕地,就住在了y坡。等到老了,有了病了,这才想起往阳坡搬。


当然也有不搬的。有人家业一直没有发达起来,越来越败落,最后只有一辈子住在y坡了。


烟贩子刘四就是这样的。他住在这样的地方,是实在没有办法。还有一条是他几乎不在家,娶一个媳妇也赖得照顾,把一个年轻的媳妇放在这个老y坡,真不知道他的媳妇是给谁娶的。


玉观音回到家。火气还是很大。看见什么也不顺眼。本来他去借东西串门子,也是看人的,要么去老人家,要么是光g家,一般不去那些夫妻对对双双的人家。在那里她也不受欢迎。因为女主人不喜欢她。觉得这个玉观音到了那里,一定是想着要勾此人家的男人的。最轻也是惹得人家心慌意乱。


玉观音只好自己呆在三间空旷的房间里。


玉观音回到家,一只j以为主人要来喂它们,踮着小步子跑到了玉观音的脚下。玉观音一脚踢飞了它。j们吓得嘎嘎着跑到了一边。一头小猪瘦得好角要飞起来一样的地走到玉观音的面前,玉观音也给了它一脚。


“你们这些断子绝孙的老光g小老g,也会欺负老娘,老娘不知把那里把你们得罪了。”这分明是骂郝八父子俩。


女人就是这样,一生气指着j和猪骂人,别人还不能应声,你还还口应声了,她会说:“我骂的是我家的j和猪,难道我连自家的猪和j也不能骂了吗?”听的人只能忍着,妇道人家,惹了她们也不能打闹,那样乡亲们以为你要耍流氓哩。


玉观音骂了几句,心里好受得多了。骂的是j和猪,可她知道现在那一家父子俩一定听得着,也许正气得象蛤蟆一样难受哩。


天快黑了,该烧炕了。山里的人家,一天不烧炕也不行。这炕是土坯盘成的。一天不烧就会吸收水份变潮。人睡上去,会肚子痛,时间长了也会得关节炎。玉观音抱了柴禾,自己去烧炕。她没有人割柴,只能弄些树叶烧着。一大堆树叶被寒到炕d里了,从外面的烟囱里冒出了浓浓的烟雾。火光映着她年轻还但已婚显出老态的脸。一个女人,天天这么一个人过着,吃也不均匀,穿也不得体,怎么能不老呢。


烧好了炕,她从锅里盛出一碗冷饭来吃了。便关了猪j,自己上炕去睡。


被子很长时间没有拆洗了,已经有了潮气。炕上铺的褥子也太薄,有点垫人。玉观音上了床,半天也睡不着。她好象想了许多,可实际上什么也没有想。一个女人的夜晚是漫长的,特别是在冬夜。老鼠一跑吓醒了她,一声狼叫也能让她整夜睡不着,一阵风声,一片月光,也能让她想起很多的事情。


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也不会有人管。要是有老公在家,有人搂着有人哄着,也许日子是另一个样子。要是有个孩子,娘儿俩闹着,日子也会有点趣味。可她有老公老公不在家,有老公也生不出孩子来。有人说是她小时候胡逞,现在生不了孩子了,可也有人说是她的老公不行,所以才造不出一个小人儿。不管自己,反正她不开怀。


半夜音,玉观音好不容易睡着了,可是给一敲打窗户的声音惊醒了。


玉观音抬起半个身子,在黑暗中小声地问:“谁?”外面的一个男声也用差不多的小声说:“我,你哥。”接着是用手在窗子上连着拍了三下。


玉观音爬起来,没有点灯,也没有穿衣服,就去给这个人开门了。


半夜里,山里正是冷的时候,玉观音冻得身子缩成了团,腰也猫着,用两只手抱着胸脯,跑到门边,一下拉下了门闩,然后自己很快地迈着碎步,跑回了床上,嘴时吸吸溜溜地吸着冷气,钻进了被窝。


外面进来的人,自己关了门,然后大咧咧地象走进了自个家里一样,跟着玉观音进了卧室。玉观音用鼻音在被子里问:“怎么来得这么晚,又是去赌了吧。你个没良心的,回来了也不多陪陪我,见了赌场比你妈还亲,这半夜了才想起老娘。”


那人并不理会玉观音的骂声,他只是嘻嘻地笑着。


玉观音又说:“来了还不上来,在地上暖和呀。”


那人说:“冷没有事的,妹子,你别急,看看哥给你带来了什么?快点灯。”


三十七、杂碎


来人让玉观音点灯,玉观音在被子子里哼哼说:“哥也,刚才我没有披衣服出去给你开门,差点没把我冻死,现在全身还在打哆嗦。有什么东西,咱们明天再看吧。”


那人道:“明天等不及,这东西到了明天便不好了。必须现在看。”


玉观音听了也好奇,不知道来人给她带来了什么,于是在被窝中哼哼着说:“哥也,你要心痛妹子,不要让我起来了。你自己去取火点灯点。我实在冷得不行。一直想打喷嚏,可又打不出来,难受死了。要是明天伤风感冒了,你来待候啊。”


那人说:“我来,我一定来。”玉观音笑骂着,“来你个大头鬼,大白天你什么时候上过我的炕,敢登我的门。就是一个兔子胆,这会没有说硬话吹大牛,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我不是为了你的名声嘛,你要不怕,我以后改在白天来。”那上人嘻笑着。


玉观音说:“省省吧,当时刘家人活埋了你。你还是好好地活着吧。不要为这事跟人上气斗狠,不值。”说到这里,玉观音好象不愿意再说这个话题了,“哥,你不是说要点灯给妹子看什么好东西嘛,还不去取火点灯。”


那个人便摸摸索索地去炕d那边了。看得出,在这里他是轻车熟路,一手摸索着墙壁,就能在黑乎乎的房间里走着。


可是玉观音不放心,她在炕上还提醒着来人,“左边有个n桶,你要小心,不要踢翻了,右边有个墩子,当时碰伤了你的脚……”


来人并不说太多的话,就很快地到了炕d,摸出一个g子,在炉堂的尽烬中一拨,里面便露出一截红色的火炭。


便来这地方,人们很少买火柴,因为经常出山不方便,所以用火柴很省,不原意浪费。平日的白天,老头老太太们抽烟,就用蒿草拧一种叫做火绳子的东西,用它保存火种。要抽烟了,只要对着烟袋一点,烟就着了。要是需要点火,也是抓一把干树叶,在火绳上一对,树叶冒烟了,轻轻一吹,火苗子就腾起来了。晚上保存火种的方法叫窖火。就是把烧了一半的木材埋在炉堂灰中。这样燃烧很慢,一夜也烧不完一截木柴,第二天早来起来,火炭还是红的。


要用火了,放一把树叶上去,一吹,又苗子又着了起来。


来人在火堂就是用的这种方法点火的。拨拉出红火炭以后,他在火炭上放了一大把树叶子,烟冒了起来,树叶的下面有燃起的红的叶灰,一闪一闪的。到了树叶着了一半,他鼓起腮帮子一急,火一下子着了起来。


火光映在来人的眼上,原来他是王满银。


王满银点着火后,又取来几根白如雪色的麻杆,引来火种,点上玉观音家的豆油灯台。这是一种现在已经没有了的东西,在以前人的绘画中可以见到。象齐白石画的小老鼠偷油中,就画了一个这样的铜灯台。


灯着了起来,发出吱吱啪啪的响声。那是豆油不纯净,里面可能有水份。


王满银把灯端到玉观音的面前,用手再玉观音的脸上拧了一下。又从一边拿出一个沙锅罐子,揭开上面的蒙纸,说,“妹子,你看,你看,看看这里是什么。”


玉观音光着上半身,抬起头来,往罐子里看了一下,是一沙锅的羊杂碎。里边有白色的肠子,有深红色的肝片,还有象毛巾一样的羊胃,还有粉红的一丝一丝的羊r。整个罐子时发出扑鼻的香味。


玉观音说:“哥,真香啊。你从那里弄来的。”


王满银说:“我下午赢了钱,就去镇子上了。没什么买,就给你买了这一沙锅的羊杂碎。沙锅还是借人家的,人家压着咱的钱,我也不想去给他们还了,以后就咱们用。”一边说着,王满银一边去锅上取来筷子给玉观音说:“妹子,你尝,你尝,还是热的呢,不用热了。羊r要是热得厉害了,烫人。现在吃正好。”


玉观音从床上爬起来,衣服也没披,光光的上关身,在灯下放着白光。要说起来,别看这玉观音生在山里,可这身材是很不错的。匀称,白晰。跟她的脸色不一样。玉观音的脸有一点点黑。可是身子太白了。白得象个蜡人儿。


王满银从炕上拉起玉观音的棉袄,给玉观音披在身上,“别着急,先把衣服披上,不要真感冒伤风了。你急什么?”


玉观音笑着端起沙锅,夹起一片羊r,放在粉红的小嘴巴咀嚼着,眼睛眯眯的看着王满银,一副色眯眯的样子。这种样子,有一点天真,有一点诱惑,更多的是男女之间的亲呢。王满银乐得咧着嘴笑着。


玉观音吃了几口,又喝了一口烫,这才想起只自己一个人吃喝了,根本没有让这个送杂碎来的哥哥。于是她夹起来一片r来,递给王满银说:“哥也,你来一口。”王满银说:“我刚在镇子上吃过了饭。饱着呢。你吃吧。”玉观音扭着身子说,“不嘛,俺要你吃,一人动口,十人嘴酸,我吃你看,人家心里不忍嘛。你要吃,你要吃……”


王满银嘿嘿地笑着,一口吞下了一片r,用袖子一抹嘴巴,说:“行了吧,你这个妹子,就是太任性。现在你吃吧。”


玉观音不管王满银了,自己一个人吃着。


王满银呢,坐在玉观音的身边,把一只手安排在了玉观音的胸前。那里是熟翻的地方,一个男人永不会厌倦的玩具。那种温热,那种坚挺,那种颤动,是男人最着迷沉醉的故乡老家。一摸起它们来,男人就进入了梦乡,女人就犯起了迷糊,它能让人忘记烦恼,忘记痛苦,一对傻男痴女互想安慰的最好办法,就是互相这样的爱抚。


小屋子里的豆油灯一闪一闪地,把王满银和玉观音的身影照在了墙上,远远一看,象一对巨大的怪物。


三十八、活宝


在王满银的抚爱下,玉观音吃完了那一罐子羊杂碎。她的头上沁出了汗粒,脸色也变得红扑扑的。这个女人,本来就不丑,现在刚刚地吃完了东西,全身的血y活动量加大了,更显得一脸的桃花色。坐着吃完了东西,玉观音把沙锅往王满银的面前一扔,说,“哥也,你收拾去,我冷得不行,先睡呀。”话还没有说完,她就身子一溜,钻进了被窝。把一张粉脸露在了外面,拿一对忽闪闪的大眼睛看着王满银。


王满银知道这是女人爱他的表现。说实话,这个玉观音没有嫁过来以前,王满银就常去岭那边的亲戚家,听着了这个女人的风s。当时他还不相信,真有那么好上手的女人。后来路过那边,看见这个女人在地里打猪草,上去拉了几句话,然后再用从外地买来的几个桃子,和自己的这张白净脸高身板,就解了这个女人的裤带。那时候,王满银第一次领教了这种特别简单的女人的好处。也明白了怎么样对付一个女人。


唉,只要哄得一个女人高兴了,肯对你笑了,你干什么她们都会原谅你。你做什么她们也不会恼。


从那以后,王满银这个逛山,从外地回来,没有事的时候,都要见见这个女人。这倒不是王满银身边缺少女人,不,王满银一点也不缺少。这个玉观音身上有一股让男人着迷的东西,那就是天真得可爱,又野性得可爱。天真是因为她什么也不太懂,就知道男女这点事和吃喝的快乐。野性是她的体力很好,对任何一个男人都是那样的热情。只要你粘着她碰着她,她就那样要死要活地叫着,要死要活地折腾着,让男人一下子觉得自己在这样的一个女人身上,原来竟然有这样大的魅力。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王满银想过要娶这个女人。可是从旁边那里传来的话语,让他没有办法向媒人开这个口。因为人们总是传说最近她又和那个男人混在一块了,在什么地方干了,又给谁遇见了。这是个沉重的打击。每一个男人,在追求一个女人的时候,都希望自己能成功。可是到手以后,又希望别人再追这个女人永远地不成功。当一听到自己动过的女人,又跟别人混在一起时,一种无能的感觉,一种失意,一种无奈的感觉,会让男人很不舒服。这种不舒服会以恶心的样式发作出来。


听到玉观音胡搞的消息,王满银也是这样,他感到恶心,不想再见她了。


有几年的时间,他们没有来往。可是后来,这个给许多男人上过手的女人,竟然嫁到本村来了,成了刘四的老婆,成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王满银再从外面回来,遇见了这个女人,王满银不想理她,低了头,就要走过去。


玉观音一声贱叫:“哥也,几年不见你了,你跑到那里去了?现在见了妹子,话也不说上一句,是当初妹子小,没有把你侍候好吗?现在妹子大了,也结了婚了,没事来妹子家坐坐,看看妹子的手艺。”


王满银抬头一看,可不是嘛,现在的玉观音衣着鲜艳,体态丰盈,有一种少妇的韵味,比起以前的野丫头,更显得妩媚一些。


王满银有点动心了。


玉观音从王满银的面前走过,故意地用身子在王满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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