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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誉让嫡母搬去的,就是袁先生刚给他在东郊置办的那个农庄。
大伯一家是个不省心的,他又不轻易出宫,把人带走是最省心的,留下个空宅子,他们愿意怎么折腾都成。
嫡母、庶妹,加上一个姨娘,三个女人挤一辆马车刚好,苏誉把皇家的马车让给了女眷,按理说这个时候他就应该帅气地骑马在前面引路,但是,当苏誉兴致勃勃地接过侍卫递来的缰绳时,忽而想起来,他,不会骑马
眼前丰神俊朗的高头大马,一看就让人心生畏惧。苏誉吞了吞口水,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他亲自驱使过最高级的交通工具也就是驴车,从驴骤然升级到马,还是很有难度的。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苏誉轻咳一声,指着院子角落里啃萝卜的灰毛驴,对身边的侍卫道:去把那头驴牵过来。
呆呆的毛驴不明所以,噙着萝卜被侍卫拉了过来。
苏誉抬手摸了摸驴脑袋,此驴乃是父亲留下的,便一并带走吧。这般说着,潇洒地翻身上驴。
侍卫们对于娘娘要骑毛驴这事不敢多言,骑着马将苏誉簇拥在中间,慢慢悠悠地往东郊走去。
啊恩啊恩小毛驴对于可以出来走走很是兴奋,嘴里的萝卜也不要了,哒哒地撒开蹄子开始跑。
皇帝陛下从衣襟里爬出来,跳到了驴脑袋上。
啊恩小毛驴仰头想去看他,奈何驴眼长在两边,仰头也看不到。不过,对于这个经常爬到它脑袋上的毛球早就习惯了,看不到也就作罢,继续兴奋地赶路。
想起以前跟一猫一驴一起去卖鱼的日子,苏誉禁不住勾起了嘴角,伸手去摸猫陛下的脑袋。皇帝陛下嫌弃地甩甩爪子,这蠢奴,竟然又让朕骑驴,还不把驴洗干净。
大伯眼睁睁地看着苏誉将三个女人一头驴带走,颓然地坐在大门处。失去了威胁苏誉的最后筹码,这戏还要如何唱下去
尽管久不出来的毛驴十分卖力,也抵不过他是个驴的事实,一行人赶到庄子,太阳已经要落山了。等把嫡母庶妹安顿好,天就黑透了。
这时候再赶回宫已然来不及,侍卫们都有些犯难。宫妃不得在外留宿,说什么他也得赶回去,但现在赶回去不说宫门,京城的城门估计都已经锁了。
苏誉倒是丝毫不惧,挥挥手让庄子的管家安排侍卫们去休息。宫妃是不能外宿,但若是皇上在身边就,另当别论了。
皇帝陛下对于不能回宫这件事很不满,窝在苏誉怀里不理他。
这庄子我还没看过呢,听说还有个鱼塘,咱们去看看吧。苏誉把怀里的毛球掏出来,看着他不情不愿的样子好笑,跟下人要了个灯笼,朝鱼塘走去。
田地里种的都是辣椒,青青的一片小苗,很是喜人。
这些辣椒好种吗苏誉问引路的庄仆。
好种,好种,庄仆忙不迭地回答,原先以为是金贵的东西,怕伺候不好,谁料想这东西结实得很,也不招虫子。
苏誉点了点头,一开始他担心的就是辣椒适应不了这里的气候,其他的倒是不担心,毕竟是外来物种,几年之内都是没有天敌的。等辣椒大量成熟的时候,他就可以在鲜满堂推出川菜了。
如今他自己不能再出来做菜,那么要把鲜满堂开遍大江南北,卖香辣虾、香辣蟹是最为妥当的。因为这些菜品只要调好了底料,并不需要多么高明的厨艺就能做出来,他只要控制了底料这一项就足以。
庄子并不大,走一会儿就到了鱼塘。庄仆们在鱼塘周围点了许多灯笼,打扫出一片空地,又支上了桌椅,铺好坐垫。苏誉见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便挥手让众人退下。
下人们面面相觑,这黑更半夜的,留娘娘一个人在水塘边,这叫人如何放心
我在此地坐一会儿,尔等且在远处等候。苏誉装模作样地在椅子上坐下,一副欣赏夜景的高雅姿态。
下人们不敢多言,纷纷退到了远处。
苏誉左右看了看,这才把皇帝陛下抱出来,鱼塘里还有几条大鱼,我去捞一个给你烤着吃。
古人讲究过午不食,宫中人金贵,晚上会吃些点心粥品,田庄里可没这么讲究,晚间是不开火的。苏誉怕皇上饿着,便想着带他来尝个鲜。
安弘澈抬头看了看苏誉,原来这蠢奴折腾这么久,是为了给朕弄吃的,一双毛耳朵动了动,哼,别以为这样就能糊弄过去,等回宫了,哼哼哼
苏誉可不知道皇帝陛下在惦记什么,抬脚拿起一个鱼叉,走到池塘边。
这个庄子之前的主人对这个鱼塘似乎并不上心,随便地养了几种淡水鱼,也没怎么去捕捞。如今,水塘中的鱼各个膘肥体壮,几乎已经泛滥成灾,此时不吃更待何时
池边有些泥泞,且长满的高高的杂草。好在那些庄仆细致,在这里垫了两块青石板。苏誉举着鱼叉站在青石板上朝水里看,虽然有灯笼的光照着,水里还是黑黢黢的看不清楚。吞了吞口水,今天有些兴奋过头,忘了自己不擅长插鱼,偷偷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皇帝陛下,硬着头皮往水里猛地一戳。
哗啦苏誉抬起沉重的叉子,叉到了一堆水草。
哗啦再次抬起沉重的叉子,叉到了一坨烂泥。
苏誉抹了把汗,在心爱的人面前,可不能丢脸,走到青石板边缘,再次举叉。
嗖一道尖锐的破空之声从远处传来,苏誉一愣,本能地侧身避开,但是他本就站在青石板边缘,这么一挪步,就直直地朝水塘跌去。
砰一颗飞石与那暗器在空中相撞,一双温暖的手臂及时搂住了苏誉的腰身,带着他轻盈地跳离水塘边缘。
皇上苏誉惊魂未定地看着突然变作人身的皇帝陛下,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