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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云海潮潮,当化出两道光华,一道雷光,一道清光。
两位道人步履云霄之,正是李辟尘与列寅。
四面云雾无际,大日高悬,那炽烈金芒照耀云涛,列寅不解,张望一会,与李辟尘询问:“师兄把我带来此地,意欲何为?”
李辟尘看他,那一抖袖袍,手指伸出,点向下方。
于是云雾顿开,露出那下方熙熙攘攘的百姓来。
这是人间一处,孟魏境内。
列寅向李辟尘投以询问的目光,而李辟尘稍是开口,那话语很轻:
“列寅,你曾经也在人间厮混,我曾记得,你在百兽林外打家劫舍,但虽索钱财,却并不伤人性命,难得你修行百年,还是清妖之体。”
“是苍眷你,亦是你心有神,时时警醒。”
“你那偃月刀,是在人间铁铺打的,现在放了,也不再施用.....”
李辟尘的声音在响,而列寅则是苦笑:“师兄,那都早已是陈年旧事,你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实在是让我羞惭。”
“当初刀劳乱我修行之地,染那万林诸木,我洞府被毁,无奈之下出去抢劫......至于师兄说我心有神,此神之意我大概知道,意为心紧绷之弦,不能松懈,此若是当年我化形之后多吃一点生灵活肉,多沾染一分浊气,如今我怕是早已被师兄打死了。”
“那百兽林多一副虎骨,这仙山之少一小道,这一切皆是由得心念尔。”
李辟尘笑了笑,随后面色变得平静,那目光悠远,向着远方而去,好似能看到天地的尽头一般。
“列寅,你说这些凡人,是苦还是乐?”
列寅笑:“苦有乐,乐有苦,这不是人世百态吗?师兄何以出此下问?”
李辟尘答:“你说的不错,人世百态,但沉沦于红尘之不得出,不得看破,此生随波逐流,你看孟魏境内,百姓熙攘,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但却不晓得,自己的生死全都握在他人的手。”
“王朝倾则天倾,天倾则天下倾,这便是凡人众生,依仗王朝的鼻息而活,摊个好皇帝,天下安平,摊个混球儿,那完蛋。这是不可避免的......”
列寅若有所思,但却又不甚明朗,而李辟尘长言一声:“我之前与移山所言,说是七日之内有人来峨眉山寻我,便让他去无名殿等候,但这话,其实我只说了一半。”
“说了一半?那剩下一半是.....”
列寅目光微动,听李辟尘开言:
“若是七日之内无人前来寻我,亦或是来了,却与我心所想答案不同,那么我或许便离开峨眉,不过究竟要去往何处,我也不知道.......”
此言出,列寅虽惊,但还是清醒,问道:“师兄又要出山而去?此去经年?”
“此去经年,究竟多少年,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十年,或许是百年,或许是千年,总而言之,九玄论道,我或许会回来,也可能在论道之后离开,随后一去,或许难以再见。”
李辟尘低下头来,而列寅追问:“师兄,究竟.......”
“列御寇。”
忽然,李辟尘开口,那话语铿锵起来,变得严肃,而列寅听得这列御寇的称呼,顿是一惊,随后便闻李辟尘言:“若我不在峨眉,那你便是峨眉之主,且不得怠慢修行,且不得妄动尘念,且不得沾染情劫,且不得.......”
“师兄!”
列寅听到这话,才是真正面色一变:“师兄此言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