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说完,楚乔顿时感觉身上一寒,她不自在的摸了摸手臂,好似有鸡皮疙瘩掉下来一样。
难不成叫你四哥吧诸葛玥也不看她,转身就往外走,似乎极力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楚乔见他要走,连忙追上前去,不料一不小心扯到方桌上的桌布,满桌的汤水顿时跌落,哗的一声洒了她满身。
楚乔闷哼一声,倒在厚重的地毯上,诸葛玥连忙回身,几下将那些滚烫的碗扶开。却见楚乔的手臂已经烫的红肿了,却还忍着不出声。诸葛玥的面色难看的好像 要杀人,他一把将楚乔打横抱起,大步就走出房门,一路奔跑穿过两条回廊,奔进澡房之内,全不顾衣衫浸水,旨起冷水就浇在楚乔的手臂上。
疼吗
楚乔咬着嘴唇,摇头不语。
白嫩的手臂此刻已是一片红肿,诸葛玥怒声说道:都这样了还不疼冷水一舀一旨的浇上去,却不见消肿。诸葛玥正想叫人拿伤药来,抬头之间,却见楚乔上半身衣衫尽湿,曲线毕露,雪白的脖颈以下高低起伏,长发披散,别有一番楚楚动人的媚惑之态。
楚乔也注意到诸葛玥的目光,顿时双手护胸,怒声说道:你看什么诸葛玥微觉尴尬,却还嘴硬的嘲讽道:就你这种分不清男女的身材,我看了也没什么感觉。
楚乔眉头一皱,怒上心来,见诸葛玥此时正想要站起身,使坏心的一抠拉住他的衣衫下摆,趁着他不注意猛的一个巧劲
这澡房本就湿滑,只听噗通一声,诸葛玥顿时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再无任何风度可言。
楚乔见了立马哈哈大笑,谁知乐极生悲,诸葛玥挣扎之间抓住了她的小腿,她病后无力,身体随之一倒,好巧不巧,整个人跌入了男人的怀里。
夜色无边,这座澡房却是以竹节露天而围,下接温泉,一抬头就可看见天上璀璨的星光,两旁的灯火并不如何明亮,在秋风中隐隐有暗淡的光晕,反而月亮却出 奇的银白皎洁,遥遥的独在天际。夜风带着海棠的香气徐徐吹来,芳香熏人,帷帐垂地,淡青色的丝绦萎落在两侧,月光凄迷,四下死寂。
良久,轻轻的一声铜漏之声,仿佛要惊破谁的梦。诸葛玥的手很暖,按在楚乔的肩膀上,袖。细密的箭纹不时的擦着楚乔的脖顼,痒痒的。
夜风轻拂,远处的海棠一片嫣红,好似沦入一个短暂的梦境,诸葛玥眼神好似潦黑的宝石,他紧紧的锁住楚乔的双眼,然后,轻轻的上前一寸,楚乔一惊,顿时挣扎着想要离开,伸手就向他推去,可是小腹却登时一僵,好似被什么东西抵住。
两人的面色顿时血红一般的尴尬
楚乔连忙坐起身子,退到一边,秋风瑟瑟,从两人之间穿梭而过,尴尬的沉寂,好似无边的黑暗吞噬而来。
楚乔想找话打破这难言的尴尬,声音里都带着怒气:你不是都看不出我是男是女,怎么还这样
此话一出,楚乔立马想挖一个洞把自已埋起来,这简直是越描越黑。诸葛玥面色也不好看,可是却还梗着脖子冷哼一声:你是男是女我看不出,不过很显然,我是男的。
楚乔终于暴怒:你也太不要脸了。诸葛玥斜睨着她:你还没见过更不要脸的呢。
两人对骂一气的粉饰太平,可葺面子上稍微好看了点,这时夜风突然有此凉了,若是不想跳进温泉里,此地还是不宜久留。诸葛玥站起身来,同道:能不能走
楚乔此刻衣衫半湿,走自然不是什么问题,只是面子嘛,难免有些尴尬。
男人低头小声的咒骂一句,脱下外袍扔给她,随即自己一个人打头,抬脚就走,姿势侧是潇洒。可是走了两步却发现后面的人压根就没跟上来,登时回头怒道:喂,你走不走啊
楚乔正在穿衣服,于臂烫伤了动作难免有些慢,听他大吼也是心下烦闷,怒道你吼什么吼
看她那个样子,诸葛玥皱眉又走了回来,蹲下来几下将衣服给她穿上,然后扯着她的袖子就往寝房走去。楚乔被他拉的一个踉跄,不耐烦的说道:你能不能慢点,吃了火药啊
你再说我一句试试
我就说了,怎么着
拿来了伤药,诸葛玥坐在椅子上,拉过楚乔的手,以药刷一层一层的将乳白色的药膏擦在楚乔的手臂上。
早晚各擦一次,两天就能好,别沾水,少吃辣。
药刷是细蜜的兽毛制成,贴在肌肤上激起一层细细的栗粒,诸葛玥的椅子比床稍微高一点,他坐在那里,衣衫在灯火下闪动着皎皎光泽,俊美的轮廓有些比隐,神情却是极认真的。蘸着药膏,一层,又一层。
诸葛玥,我真的,必须要走了。诸葛玥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楚乔,女子的表情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她很认真的看着他,目光那般清澈。
我知道,一句谢谢什么也代表不了,你几次对我出手相助,甚至不惜时抗本国,置家族的利益于不顾,你所承受的风险,所肩负的压力,所付出的代价,我全都明白。诸葛玥也不说话,而是放下药刷,将药音的盖子缓缓盖土。
但是我没有别的办法报答你,我也报答不起,所以我只能说一声谢谢,你明白吗。
诸葛玥面色不变,长身而起,转身就想要离开口楚乔一把抓住他的手,大声说道:诸葛玥,求求你,让我走吧,我怀疑此事不会这样简单的结束,这一次的事 件绝非赵谆儿一手可以设计出。背后定有高手操控,他们有意借着燕北和大夏的矛盾加以挑拨,并以我做借口燕询若知我在唐京,无论境况如何,他都很有可能中 了别人的因套。而且也有可能挑拨卞唐和大夏,借着挑起战争,这个人心机很深,赵淳儿只是一个幌子,她如今给大直丢了这么大的脸,夏皇若震怒,大战将起,我 必须马上回到燕北。如今冬天将至,燕北缺衣少粮,大同行会内部不稳,西南镇府使没有我的压制极易哗变,这么多的事情千头万绪,我必须
你是不是疯了
诸葛玥猛的回过头来,一双眼睛好似充血一般,他紧紧的扣着楚乔的下巴,恶根狠的沉声说道: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你被那么多人围攻,几次险此战死,你浑 身是伤,又重病不起,现在外面全是抓你的人,除了李策,还有唐京别有用心的官员,还有大夏在卞唐的探子,还有赵淳儿帝来的人马,还有大夏前来贺寿的诸侯, 甚至还有一些赏金捕手,就为了捉着你的人头去大夏领赏,这个时候,你还要出去,你就那么相信李策能不顾举国的反对之声保住你你知不知道一旦你被撂在明面 上,就算唐皇也不能不顾虑和大夏的关系一旦你落在别人的手上你绝无存活的可能你是不是疯了海.天&中,文首网发
我没有楚乔大声叫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女子胸脯起伏,眼神却带着说不出的坚韧:我一直是这样,全天下都是我的敌人,从一开始跟着燕询走进圣 金宫的时候我就预料过会有这么一天。可是那又怎么样想杀我的人那么多,我难道就害怕的永远躲起来吗我躲起来,只会让自己越来越软弱,那他们就可以更加 大肆的追杀我,我现在走出去,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拥有自保的能力
诸葛玥,我告诉过你,我有我自己的信仰。
去他妈的信仰诸葛玥低吼一声,声音里带着巨大的愤怒和无法掩饰的压抑,他的眼睛漆黑一片,幽幽的看着楚乔,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低声吼道:信仰重要吗重要吗比命还重要吗,
重要。楚乔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不明白,这是我活下去的唯一愿望,有人需要我,我必须去。刮那间,好似一股狂风席卷过本就混乱不堪的脑海, 诸葛玥怒吼一声,就像是压抑的野兽。他猛然上前,登时将楚乔压在身下,带着愤恨的、炽烈的、不甘的力量炙热的吻在楚乔的唇上
仿佛有熊熊的烈火在胸腹间燃烧,他的吻那么深,那么用力,楚乔整个人都傻了,熟悉的味道充斥在鼻息之间,男人的气味像是藤村的枝叶无处不钻,笼罩着 她,席卷着她,包围着她,身体是炙热的,血液是炙热的,那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吻,有太多无法言说的感情在里面崩溃倾泻,肆虐的流淌而出口
楚乔惊恐的拼命去推,去反抗,唇舌间有浓烈的血腥之气。终于,那股力道渐渐的软了下来,那般无奈、那般绝望、那般悲凉的离开,男人眼神漆黑的望着她,自嘲的冷笑:,难道你没感觉到吗我也需要你
楚乔顿时愣住了,有低沉的晕暗在房间流转,烛台土的通臂大烛燃了半夜,烛泪低垂,一行一行的流下,凝结堆积,如绛脂珊瑚。
喉咙似乎被郁结住,堵寨着,连呼吸都不再顺畅。诸葛玥的眼神那般阴郁,他看着她,并不说话,眼睛里有万千风景一一闪过,那此过往的岁月,年少的光阴,不懂如何表达的青涩,还有那一箭射出之后,天涯相望,失之交臂的幸福六
楚乔深吸一口气,渐渐将眼神里的震撼软弱不忍通通隐藏下去,终于,她咽下所有的郁结,低声的说求你
烛火仍目通明如炬,但是却似乎有暗淡的光笼罩了下来。层层青纱掩映之下,男子的脸孔有着昏暗的剪影,他的容色清俊胜于平日,可是此刻望去,却有那般沉重的阴韵覆盖上来。他利落的起身,冷冷的笑终究是我自己自甘下贱,大门敞开,去留随意,告辞。
说罢,再无半分留恋,拂袖而去。
月凉如水,星子皎洁,楚乔坐在床上,青纱飞扬,烛火暖容,她突然感觉自己是那般的疲累,吐出一口气,都是满满的辛酸和沧桑。
要坚强
寂静中,有女子的声音缓缓响起,那么细小,让人心酸。
时间会冲淡一切,只要挺住了,一切就会过去的。她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说服自己,然后站起身来,眼望着西北方,坚定的点头:我要去燕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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