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不冷,冬天冷。
楚乔充满希望的说:那里的百姓一定很扑实。
你傻吧,哪还没几个坏人天下乌鸦一般黑,谁没有私心
啊,楚乔终于皱起眉来那青海也不是很好嘛。
我什么时候说那地方好了
楚乔无语了,这是一个男人要带女人私奔之前说的话吗
不迂那地方也有一件事挺好。
楚乔问道什么事诸葛玥很得意的一笑:那地方是我说了算。诸葛玥自己笑了两声,发现没人棒他的场,有些抑郁的住了声。
星儿,是从什么时候
楚乔微微一愣,转过头来,问道你说什么诸葛玥沉默片刻,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眉心缓缓的皱了起来,好久才说:从什么时候起,你不恨我了
谁说不恨了
楚乔气哼哼用拳头比戎着自己的头说:我都记在这呢。诸葛玥不屑的扫了她一眼:口是心非。
月亮清淡的照着下面的一切,其实很多时候,有些东西只需要几句话,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动作,可是走到这一步,却要那么多年。
桂树摇曳,男人的手指很自然的反握过来,将女子冰冷的手指握在掌心
那么多年的辛苦,那么多年的执着,似乎只为等待这一个动作。
他转过头去,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开心的咧开了嘴角。
第二日,吊桥终于修好,他们出了秋风城,走水路渡过了穆凌江,然后上岸到了邱砂郡,就要了分道扬镳了。
两队马车停在原地,诸葛玥和楚乔站在队伍的最前方,天气睛朗,澄清碧蓝。诸葛玥很酷的看着北方,说道:我要走了。
哦楚乔点头:走吧。
少跟李策鬼混,闲着没事就回你的客栈去。
谁鬼混了楚乔皱眉道。
哦
诸葛玥,我们就要分开了,都收敛点,给对方留点好印象。诸葛玥别扭的哼哼:我对你向来没什么好印象。
楚乔气的上去掐他:你还是人吗你还有人性吗当初是谁哭著减着求我了
楚乔掐的很疼,诸葛明也怒了:姓楚的,我什么时候哭着喊着求你啦
没有吗
楚乔想了想,好像是没有的。不过行动做的也差不多啊,为什么要在得手之后搞出这么无所谓的态度况且,现在也不算是得手了吧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就装吧。冷战进行了一小会,他们互相气哼哼的瞅着,原本的那份离愁别绪竟然渐渐的就淡下去了。
毕竟,总算是更近了一步,不是吗。
最起码,已经可以很自然的开玩笑了。
我是认真的。诸葛玥突然很严肃的说道少在李策那混,卞唐的国事也别插手,我发现你这个女人简直太爱多管闲事了。
多管闲事
楚乔瞪着他,很不高兴的说道:我之前不过是想去给他提个醒。
那现在呢。还去干什么
楚乔怒道不是要走了吗我去跟他道别。要走了走去哪诸葛玥的心情突然就好了很多,他有些不自然的清了下嗓子,然后说道:反正你注意点,李策那混球也不走什么好东西。
楚乔摇了摇头,很感慨的说:所谓过了河就拆桥,说的恐怕就是你这种人吧。
你说什么诸葛玥真的要恼羞成怒了,楚乔举起手来,一勇不愿意跟他一样的的表情:你还不走啊,一会天都要黑了,你不走我可要走了。诸葛玥磨蹭了半天,突然从怀里拿出一只白色的玉石铃铛,看起来平平无奇,举到她的嘴边说道昨天晚上你唱的那首歌,再给我唱一遍。
楚乔一愣,问道:为什么诸葛玥的脸突然一红,竟然十分可爱,他皱眉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叫你唱你就唱。
唱歌也是需要心情的,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不想唱。诸葛玥以多年来练就的杀人的眼神瞪着她,久久也没有挪开视线。
楚乔被他看的有些心虚,轻声说道:那么多人看着呢,我一唱,他们全听着了,我还做不做人了。
勉强接受了她的解择,诸葛玥说道那你对着它说句话。
说什么
男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随便
楚乔立马对着那铃铛大喊道诸葛玥是混蛋
声音之响亮,连下面的众多随从为为之侧目。诸葛玥暴怒,掉头就走。楚乔见玩笑开大了,连忙追土前一步,一把拉住他的手,对那小铃铛说道:记住,我在等着你呢。
只是一句话,就把男人的火气降了下来,其实他真是一个特别好哄的人
这是什么东西啊
楚乔纳闷的摸了两下,只觉得似石非石,似玉非玉,做工及精细,以铃铛为外形,里面却是九曲十折,像是人的耳朵一样。诸葛玥也不搭理她,只是说道:快走吧,磨磨蹭蹭的。
他还有理了
两人走到队伍里,终于马上就要走了,楚乔忍不住很正经的叮嘱一句万事小心。诸葛玥状似很沉着的略略一摆手,十分淡定的上了马,看起来孤高清傲,淡漠如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记住我说的话。说罢,就很大牌的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扬长而去。
人影渐渐远去了,楚乔还站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菁菁靠上前来,很痴迷的模样,喃喃说道:姐姐,姐夫好冷酷啊。
多吉皱着眉,很不爱听的样子,沉声说道:菁菁,不要乱说话。
就说就说
菁菁回头瞪着他,一边做鬼脸一边叫道气死你气死你
多吉,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楚乔皱着眉问道,将诸葛洞的那只小铃铛的形貌形容了一遍。
多吉微微皱起眉来,默想了半晌,才说道:小姐,如果你没看错的话,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相知铃。古书上记载,那是西南风语族的三大至宝之一,风语族族 人手工艺精巧,精通机槭秘术,这相知铃,就是风语族第八代族长亲手制成的。听说只要对着铃。大声说话,声音就会被铃铛保存下来,一旦被风吹到,声音就会重 复发出,连语气音调都不会发生改变。只是风语族向来行踪诡秘,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听说过他们的消息了,那相知铃也早就失落了,小姐是在哪看到的这铃铛,可听 到铃铛说话吗
楚乔微微愣住了,远处的马蹄早已消失,只刺下一行尘土飞扬在绒道之上。
相知铃诸葛玥弃车骑马,如今已经靠近大夏边境,接应的人就在前方,他们也不再小心的隐蔽行藏了。
天气很暖和,没有一丝风,可是马儿奔跑起来,还是有细细微风吹了过来,扫过他脖颈上带着的那只铃铛。
记住,我在等着你呢。女子的低喃声温柔缠绵,轻轻的响在耳边,像是一汪清澈的湖水,静静的陇住如烟的尘埃。他的嘴角不由得轻轻勾起,然而笑容还没滑至眼底,另一个声音突然刺耳的响起诸葛玥是混蛋
声音那般大,所有正在策马狂奔的侍卫全都吓了一跳,惊悚的停下马来齐齐疑惑的看向他。诸葛玥的脸色,霎时间要多么难看,就有多么难看。
向东的驿道上,青布马车之中,楚乔还在努力的沉思著:
那岂不是像录音机一样
姐姐,什么事录音机啊
菁菁凑上前来,眨巴着眼睛问道。自从见了诸葛玥,小丫头心情好的不得了,跟楚乔的关系,也立刻恢复到曾经的亲密状态。
楚乔闻言,很是热心肠的为她解释道:这个录音机啊梅香坐在马车的另一端,看着正在给菁菁讲解录音机原理的楚乔,不由得微微一笑。
其实人生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很多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只是因为心中的一些执念,而固执的坚守着,浪费着大好的时光,就算何等聪慧的人,只要事情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也一样会彷徨无措。
有时候,只要踏出去一步,以后的一切,就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了
路还没走到底,也许还会有别的变故,你怕吗
风吹过幽潭的碧水,划起一道浅浅的涟漪。她的头轻轻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有杜若的清香缓缓飘来,她的声音很低,像是冲破了心底所有迟疑的魔障,渐渐凝结成三个短促的字眼我不怕。
他轻轻的笑了,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就那么坐着,一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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