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建仁冷静的道:“找个针线好的兄弟来。”
稍后一个说话有些娘气的船工被带了过来。
“小人苏拉米,见过军侯。”
苏拉米是个举止温柔的男人,说话更是温柔。
常建仁问道:“针线如何?”
苏拉米羞涩的道;“船上的兄弟衣裳破了,都是小人在缝补,没人说不好。”
常建仁说道:“弄了针线来,酒精也弄些来。”
针线在酒精里消毒,苏拉米不知道要让自己干啥,就看向了边上的郎中。
可郎中也很不解。
用针线来缝伤口,这个军侯怕是杀人杀疯了。
苏拉米抬头看着常建仁,见他点头,就翘起兰花指开始穿针引线。
他的手很灵巧,看着行云流水般的。
常建仁说道:“开始吧。”
苏拉米下针,细针扎进**里的感觉让他颤抖了一下,“军侯……”
很痛吧!
你能熬得住吗?
常建仁皱眉道:“动手!”
苏拉米低头开始缝制。
扎进去,转个弯,穿出来,然后再度扎进去……
那些将士路过看到这个场景,不禁都用钦佩的目光在看着常建仁。
“军侯浑身都是胆啊!”
“水军第一好汉,名副其实,谁敢争就弄死他。”
“拿酒来!”
常建仁突然要酒,众人不禁心中一松。
“原来军侯也怕疼啊!”
怕疼的常建仁就是个正常人,大伙儿总算是找到了平衡点。
常建仁接过酒精,缓缓倾倒在伤口上。
“军侯,痛!”
郎中知道酒精对伤口的刺激,但凡受过伤的都知道,所以见他倾倒酒精在伤口上时,才知道他不是想喝酒麻醉自己,而是消毒。
郎中羞愧的道:“小人忘记了。”
他是被常建仁吓住了,连消毒的手续都没做。
“不关你事。”
常建仁看着那些交趾人被绳子绑成一串串的,然后被驱赶着去岸边装船,不禁就笑了。
这都是功劳啊!
广南西路的官员们对俘虏最为渴望,甚至说谁能弄到交趾俘虏,那就是广南西路的恩人。
一个交趾俘虏觉得不大对劲,突然喊道:“这是要送咱们去哪?”
那些大船都是空的,可见宋人是有备而来,这是要把咱们送去哪里?
他听闻上次的俘虏被宋人弄去修路,日子过的很是艰苦。
“他们要把咱们弄去修路!”
卧槽!
这些俘虏一听就乱了。
那样的日子生不如死啊!
俘虏们开始了躁动,秦臻拔刀怒吼道:“住口!”
可喧嚣依旧,俘虏们开始了躁动,再进一步就是要反抗。
秦臻有些麻爪了。
若是下手镇压,那肯定没问题,可那要杀人啊!
出发前沈安就说过,此行主要是抓人。
人都弄死了抓什么?
他进退两难。
“军侯!还没缝完呢!”
秦臻回头,就见常建仁拎着长刀走了过来,腰间还挂着针线。
“建仁,你且去歇息。”
秦臻咬牙,准备镇压。
常建仁摇头,径直走了过去。
那些刀斧手们开始列阵了,弩手在上弦,其他的将士手持刀枪在逼近。
就在此时,常建仁走了出来。
他拎着长刀,看着眼前的骚乱,问道:“谁开的头?”
有人摇头道:“不知道,混乱了。”
“不怕。”
常建仁走了过去。
“军侯,小心!”
常建仁竟然走向了骚乱的俘虏,将士们大惊失色,有人就喊道:“准备放箭。”
“弩箭……”
弩手们举起弩弓。
“等等!”
秦臻止住了攻击,看着渐渐平息下来的俘虏,喃喃的道:“难道交趾人那么怕他?”
常建仁就这么一人一刀走到了俘虏的前方,问道:“谁开的头?”
俘虏们噤若寒蝉。
一人站在前方,刚才骚乱的俘虏就和绵羊般的温顺。
“军侯……威武啊!”
“可怕,这是杀出来的威风。”
无人回答,常建仁蓦地挥刀,身前一个交趾人头颅飞起。
无人敢反抗。
通译连滚带爬的冲过来,“军侯,他们听不懂。”
“哦。那你说说。”
常建仁目光淡然,通译却打个寒颤,把他的话翻译了过去。
俘虏们在嘀咕,稍后齐齐看向中间的一个高大男子。
“是他!”
通译肯定的点头。
“让开!”
俘虏们闪开了一条道,常建仁就这么走了进去。
他径直走到了那个高大俘虏的身前。
俘虏愤怒的道:“我不去修路……”
通译擦着冷汗在翻译着,觉得这人定然要被毒打。
“好!”
常建仁挥刀,然后转身出来,身后人头飞起,鲜血喷溅。
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