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看着他,突然就笑了起来,“张八年又要恨某了。”
……
密谍回到皇城司,有人带着他去了张八年那边。
张八年在喝茶,听到脚步声抬头,冷冷的道:“皇城司监察京城百官,从未被人发现过,你却被堵在了沈家。你可知晓沈家来人核对你的身份时某的心情吗?”
“耻辱!”
张八年伸手抓了一把,案几上出现了几道深痕。
密谍跪下,“小人本不会被发现,只是沈安教授唐仁的东西太让人惊骇,小人就忘记了规矩,一直偷听,这才被闻小种察觉了踪迹。”
“你倒是会为自己开脱。”张八年冷冷的道:“沈安教了什么?”
在他看来,沈安教授的那些为官之道当真是无趣之极。
密谍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张八年微微点头,觉得这人面对自己时还有畏惧心,那么可以放一马。
“……邙山一脉留下了强身健体的好药,一贯钱一份……”
张八年冷笑道:“这等骗局无人会上当,沈安……他让某失望了。”
密谍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接着便是好处,买了药之后,若是能介绍一人买药,就能分到一百文……以此类推……”
“这也没什么。”
张八年依旧是冷漠着。
“一人介绍九人买药就能有九百文,已经赚到了……”
“他介绍的人再去找人来买药,他能分五十文……以此类推。”
张八年抬头,眼神呆滞。
“这是……”
他问道:“是教给了唐仁吗?”
密谍点头,“是,教了好几日,许多细节都教了。”
他觉得自己立下了大功,所以很是欢喜。
“看住他!”
张八年指指密谍,神色凝重的出门了。
稍后他得以见到了赵曙。
“官家,怕是要出大事了。”
辽人竟然服软,这让赵曙的心情好了几天,听到这话就问道:“什么大事?”
张八年说道:“沈安交给了唐仁一种骗术,估摸着是去骗辽人。”
赵曙笑道:“骗就骗吧,沈安……我知道就是个不规矩的,他哪日若是规矩了,朕要怀疑是不是旁人假扮的。至于骗术,能骗到耶律洪基也不错。”
沈安忽悠人有一手,这个赵曙是知道的,若是唐仁能学了一二去骗耶律洪基,赵曙只有高兴的份。
他见张八年的神色依旧凝重,就问道:“骗什么?”
“骗钱,很多钱。”
“有多少?”
张八年抬头,茫然道:“官家,当年沈安刚到汴梁时,很快就获得了那些小贩的认可,有了那些小贩护着,他们兄妹才度过了最初的艰难……此事怕是只有包相清楚。”
大佬,那沈安骗人的手段怕是不简单啊!
时至现在,张八年依旧还在评估沈安的这个骗术,不知道究竟能造成多大的破坏,但已经隐隐约约的觉得怕是会出大事。
“找包拯来。”
赵曙收了笑容,稍后包拯来了,韩琦等人也来了。
宰辅不得单独面见官家,这个潜规则依旧在起作用。
“说说吧。”
张八年再次说了这个骗术。
“……一层一层的,某觉着不对劲,很不对劲。想到包相和沈安最为亲切……”
张八年看了包拯一眼,微微颔首,表示我没想过挖坑埋你,没有私人恩怨。
包拯闭上眼睛,仔细的想了想。
赵曙在看着他,韩琦等人也在看着他,大家发现老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是啥意思?
难道沈安又搞了个大事情?
“那个小畜生!”
包拯睁开眼睛,脸颊抽搐了一下,“陛下,大宋和辽人是多年的对头,辽人在,大宋就没有好日子,辽人越强大,大宋的日子就越不好过……”
“等等。”赵曙摆摆手,看着包拯说道:“包卿你想说什么?”
包拯历来说话都是直来直去的,可刚才的一番话怎么像是在做开场白呢?
韩琦也觉得不对劲,“包相,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包拯苦笑道;“陛下,沈安恨辽人。”
赵曙点头,“沈卞一心北伐,而且死在了北方,至今找不到骸骨。沈安承袭父志,一想北伐……这里面有国,也有家,杀父之仇,如何能不报?”
众人都点头,韩琦说道:“有话就说吧,老夫总觉着你包拯这么为他开脱不对劲,觉着怕是要出大事了。”
原来不是朕一个人有这种感觉吗?
赵曙苦笑道:“那小子……当真以为朕不肯下手惩治他吗?”
包拯马上就闭口不言。
得!
这位显然是和官家杠上了,你要说惩治沈安,那这事儿老夫就不说了。
赵曙本想呵斥,可想到包拯的执拗,只得压住火气道:“若是对大宋影响不大,朕便饶了他。”
于是包拯才说了此事的严重性。
“陛下,辽国怕是有祸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