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出城了?”
耶律洪基有些意外。
“陛下,可要突袭?”
耶律洪基看着此人,说道:“我军才将分散包围唐县,此刻突袭,宋军以强击弱,蠢货!”
“收拢咱们的人马,集结!”
号角声中,才将展开包围态势的辽军开始回归集结。
宋军出城很快,一块块的很快列阵完毕。
“操练的不错啊!”沈安见列阵的速度很快,不禁就赞美着。
富弼也在点头,郭昂说道:“以前军中经常操演阵图……”
瞬间沈安的脸就黑了。
他是战前传授阵图的最坚定反对者,可此刻却受惠于此,不禁有些尴尬。
“敌军集结完毕!”
对面的辽军已经集结完毕了,正在等待命令。
宋军同样如此。
这个清晨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耶律洪基喊道:“宋人背信弃义……”
这是在战前鼓舞士气。
对面,沈安策马到了阵前。
“从百年前开始,大宋就和辽人不断纠缠,不,是不断被辽人纠缠。”
“冗兵是为何?就是为了防备辽人。北方为何处处都是水田?为何到处种树?就是为了防备辽人……无数钱粮,无数人手,大宋战战兢兢,唯恐辽人南下。”
“可结果是什么?”
沈安怒吼道:“从百年前开始,辽人就给咱们带来了深重的灾难,澶渊之盟那是耻辱,大宋的耻辱!陛下英明,废除了岁币,他做到了帝王该做到的一切,那么我们呢?我辈该如何?”
大军沉默一瞬,然后爆发了。
“杀敌!”
“杀敌!”
“杀敌!”
这个大宋从建立的那一天起就饱受威胁,而威胁就来自于北方,来自于此刻的前方。
太宗皇帝强硬过,但北伐失败后,那些强硬都变成了笑话。
随后就是澶渊之盟,大宋用岁币换来了和平。
这样的和平对于武人而言就是耻辱!
如今帝王做到了他该做的一切,他顶着国内无数的反对声,悍然废除了岁币。
他尽职了。
我辈呢?
富弼拔出长刀嘶吼道:“我辈唯有奋勇杀敌!”
他曾经在辽国舌战群雄,曾经不顾生死为大宋争取利益。
今日……
“老夫活够了。”富弼含泪看着北方,他成名于北方,但屈辱也来自于北方。
弱国无外交,当年他远赴辽国去谈判,饱受各种欺凌。
如今大宋再度站了起来,让他如何不热泪盈眶。
宋军的士气陡然升到了顶点。
而在对面,耶律洪基刀指前方。
“万岁!”
辽军倾巢出动!
“辽军全军出击了。”
瞭望手在惊呼。
除去耶律洪基的身边有数千骑保护之外,所有辽军都开始了冲击。
这是从未有过的庞大力量。
“弩阵……”
将领的声音都变了,在颤抖。
面对这样的冲击,弩阵只能削弱敌军,但对大势却无可奈何。
大宋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步卒。
“这是唯一一次冲击!”
沈安看着富弼,目光炯炯,“某说过,耶律洪基不敢赌国运,所以他才倾力一击……若是失败,他就会趁势撤离。”
富弼被震耳欲聋的马蹄声震动着,“果真如此吗?”
“从未有一开始就倾力而为,那是在冒险。耶律洪基不是冒险的性子,所以顶住这一次进攻,咱们随即开始反击。”
“反击?”
“对,反击!”
弩箭一波波的飞出去,在辽军中间制造大片的空白。
空白旋即被填补,辽军的士气反而更盛。
耶律洪基死死地盯着前方的宋军阵列,喃喃的道:“打破他们,冲杀进去……”
双方的距离不断被拉近。
前方,长枪手阵列开始了最后的准备。
将领在中间嘶喊道:“稳住……”
长枪的尾部被插进了泥地里,军士向后倾斜着身体,双目圆瞪,死死的盯着冲来的辽骑。
他们的身上披着厚重的甲衣,这些甲衣耗费不少,也只有大宋给步卒这么奢侈的配置。
“防箭矢……”
辽军的奔射来了。
宋军步卒低头,感受着箭矢在甲衣上反弹落下。
“敌军近前!”
将领双目圆瞪,以至于眼角撕裂,丝丝缕缕的鲜血在流淌着。他奋力嘶吼道:“稳住……”
长枪手们抬头,瞬间敌骑就冲撞了上来。
长枪毫不费力的插进了战马的身体里,接着开始弯曲。
“嘭嘭嘭嘭……”
无数长枪崩断,那些长枪手们开始转身逃跑。
惨嚎长嘶的战马撞了上来,那些长枪手们就像是玩偶般的被撞上了半空,然后落下,寂然不动。
这就是战阵!
富弼看的心驰神摇,他看了身边的沈安一眼,只看到了冷漠。
第二排长枪手没有丝毫动容,他们迎来了第二波敌骑的冲击。
长枪崩断,人在空中飞舞……
但却少了许多。
“敌军的势头被削弱了。”
沈安露出了微笑,“接下来就要长枪手和刀斧手的配合。投石机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沈安狞笑道:“耶律洪基优柔寡断,今日某就送他一场造化,传令,开始!”
“沈县公有令,投石机……”
“放!”
将领挥手,投石机的长臂猛地甩动,后面的兜子前冲,行程到了终点之后,惯性驱使着兜子里的火油弹和火药罐冲上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