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曙意外的没有愤怒。
“泽州有人不满免役钱,和收缴的小吏发生了冲突,有人失手打死了小吏,随后三人联手扯起了大旗。”赵曙冷笑道:“大旗是怎么写的?”
韩琦说道:“清君侧。”
噗!
沈安忍不住笑喷了。
“笑什么?”
包拯瞪了他一眼。朝堂上要稳重,这么笑很不妥当。
沈安没法不笑。
清君侧,这词他真是如雷贯耳了,没想到竟然在大宋听到了一次。
赵曙却笑了,“朕登基数年,大宋蒸蒸日上,宰辅们也尽忠职守,那三人要清君侧,这是要笑死朕吗?”
哈哈哈哈!
君臣一起大笑,沈安没笑,因为他听到了一些冷冰冰的味道。
果然,随后赵曙下令镇压。
泽州不算远,消息也来的很快。
“那三人在溃败中被乱刀砍死,全家无一幸存!”
闻小种回来了,顺带带回来了这个消息。
沈安觉得脊梁骨那里有些发凉。
“泽州离汴梁不算近,你怎么弄到的消息。”
沈安觉得闻小种多了些孤魂野鬼的气息,以后说不定能成为鬼王。
“小娘子让小人去打探消息,其中一人老家在泽州。”
“谁?”
“徐锴!”
沈安笑了笑,“他家应当也在缴纳免役钱的范围之内,如何?”
“跟着闹腾了一下。”
喔嚯!
这下安逸了。
三个候选人先去掉了一个。
至于剩下的两人,沈安只是冷眼旁观罢了。
帝后在宫中安坐,恍如大明的皇室,嫁女就听凭内侍们去折腾。内侍们说那人貌若潘安,那么就是帅哥。内侍们说那人有烂脚丫,那么那人就是烂脚丫。
他们没法验证。
看似最尊贵的人,可却被身边人蒙蔽,嫁女儿都变成了身边人捞好处的机会,可悲!
不过沈安不准备伸手,他就看着妹妹闹腾,若是妹妹觉着玩够了,他再一巴掌抽过去。
呵呵!
“那三人是如何被弄死的?”沈安眯眼,感受着隐藏在春天里的一丝杀机。
帝王不杀人,那是帝王吗?
闻小种不屑的道:“皇城司的密谍快马赶到泽州,就隐藏在镇压的jūn_duì 里。那三人集结了上千人,官兵这边只有五百余人,可只是一冲就冲散了他们……那三人还穿着黄sè衣裳……”
作死啊!
不,是疯了。
既然扯旗造反就没了退路,不管成功与否,先过把皇帝的瘾再说。只是三个皇帝,这个是不是荒诞了些?
“那些密谍冲杀在前,后面有人喊抓活的,可那些密谍冲上去,一阵乱刀……”
抓活的功劳更大。
沈安淡淡的道:“大宋养士百年,很多人愿意与大宋共生死,可也养出了一群贪婪之辈,这是打赵家的脸,官家不会隐忍。”
“小人当时就在远处看了这场厮杀,后来跟着他们去清剿,那三家人……”
闻小种挥手,沈安点头。
……
“百姓无知,活不下去了自然要造反,朕能忍。”
“可那些人世代受着我家的好处,却还不知足,死有余辜!”
帝王的声音里带着冰渣子,随后就变成了暖流。
“官家。”
赵浅予很是欢喜的跑了来,“他们说有家人造反了。”
赵曙无奈的笑了笑,带着些许宠溺。
“那家人不大好。”
“那我不嫁了吧?”
赵浅予在宫中数年,虽然和被困在鸟笼子里一样,可却觉得安心。
有野心的人,你困他十年八年他依旧有野心;没野心的人,你困他几年,他就随遇而安,觉得安心最好。
“不想嫁人?”赵曙温和的问道。
对于女儿他总是多些耐心,若是对着儿子,此刻他大抵就是呵斥。
赵浅予微微嘟嘴,“不想呢。”
“傻女儿。”赵曙微笑道:“安心吧。”
“果果说那个徐锴的老家就是泽州的,他老家的亲人此次跟着闹腾,幸好没造反,不然全家杀光光……”
赵曙不禁满头黑线,“什么全家杀光光,快回去。”
赵浅予告退,赵曙恼怒的道:“沈安把这等事都告诉了果果吗?”
陈忠珩摇头,“官家,果果派了闻小种去打探消息。”
“是了,闻小种打探消息,怕是比皇城司的密谍还厉害些。”
赵曙看着很平静,可随即就有命令去了皇城司。
“说是此次去泽州的密谍,有功必赏,但全数去灵州待两年。”
“为何?”
派人去绞杀叛贼,这是君王的权利,张八年不认为官家需要灭口。
“他们在绞杀叛贼,被人在边上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