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辽军在不断攻打,耶律洪基深知chún亡齿寒的道理,所以若是再继续攻打西贼,辽人会发狂,大宋会腹背受敌。”
沈安招手要来了地图,“大宋此战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就是夺取两处养马地,耕地也不少,如此大宋在西北就能从容积蓄战马,粮草也能就地筹措,下一战……收复!”
下一战,收复。
大宋一直视西贼为叛逆,不肯承认他们是独立的国家,所以沈安用了收复这个词。
文彦博呼吸一紧,目光复杂的看着沈安,“也就是说,上一次大宋的目的是夺取养马地,顺带削弱西贼?”
“没错。”沈安想起了梁兴,那位的脾气可不怎么好啊!“那一战拿下了灵州之后,西贼万众一心,大军云集兴庆府,就等着寻大宋拼命,可咱们却按兵不动,随后退兵,西贼一拳打空,那股子难受劲啊!哈哈哈哈!”
那密谍觉得沈安果真是神人,“沈龙图说的没错,那次西贼气势汹汹,可等大宋退兵之后,那股子气势没地方去,一下就泄掉了。”
韩琦说道:“一个大汉找人拼命,却发现那人蹲守在盾牌后面,手中还有弓箭,他没被气吐血就算是不错了。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就是这个道理。”
他看了沈安一眼,“沈安力主退兵,军中有不少人不满,说是要犁庭扫xué,后来才知道兴庆府聚集了数十万人,不管里面是否有妇孺,可西贼凶悍,有这数十万人,怎么打?”
那一战是奠定了大宋对外tiáo子的一战。
“西贼撑不了多久。”沈安笃定的道:“他们丢掉了最繁茂的地方,国中矛盾重重,关键梁氏是汉人,那些西贼权贵压根就不信任她。若是对外能获胜也就罢了,可屡战屡败,威信尽丧,梁氏还能撑多久?某看明年就危险。”
文彦博眯眼看着他,心中有些唏嘘,“你想说……西贼内部会出事?”
“肯定。”沈安微笑道:“西贼就是个强盗窝,谁能带着他们去抢到好东西,谁就是他们的头领,当年的李元昊就能,所以被奉为头领。李谅祚就差远了,若非是死的早,后续也麻烦。到了梁氏更是不行,所以……看她的命吧。”
文彦博点头,“一番话就让老夫对西夏的局势了如指掌,安北你果然是我大宋第一名将。”
老狐狸的糖衣炮弹吃不得,吃了会消化不良。
沈安笑了笑,“这些道理谁都知道。”
文彦博打了个哈哈,韩琦却问道:“文相可知道?”
这是针对。
文彦博淡淡的道:“老夫当然知道。”
“文相高见!”韩琦起身大笑着出去,沈安随后也走了。
室内静悄悄的,文彦博在思索。
“其实老夫不知。”他突然苦笑道:“沈安对西贼了如指掌,这是天分,老夫听闻他曾和人彻夜商议西贼之事,这便是刻苦。老夫老了,却是不及年轻人。不过他说梁氏危险,老夫却以为,梁氏活不过今年。
上次大战,大宋拿下灵州就不再进攻,不但是让西贼泄气,更是让梁氏和那些权贵的龃龉爆了出来,让他们自己窝里斗。这便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如今看来,机会已经到了。沈安此举眼光远大,朝中罕有,却让老夫生出了些好胜心……”
“好胜心啊!”文彦博微微眯眼,“老夫自觉身轻体健,就好生看看,看看这个年轻人能做些什么。”
赵曙等人也认为梁氏不妙。
“梁氏一介妇人,那些权贵手握兵权,若是真要动手,她哪里能挡?”
富弼的眼中全是煞气,“陛下,出兵吧,大宋正好犁庭扫xué,一举灭了西贼。”
“西贼内乱,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臣附议!”
朝堂上群情汹涌,请战的奏疏堆满了御案。
赵曙也颇为兴奋,对高滔滔说交趾才将灭国,西贼怕是也长不了了。
沈安没空管这个,因为家中后院起火了。
“爹爹爹!”
毛豆叫爹很有节奏感,让沈安忍不住抱起就狠狠的亲了一口。
“啊啊啊……”毛豆不知道是嫌弃还是喜欢,手舞足蹈的叫唤着。
沈安逗弄了一会儿毛豆,见杨卓雪在边上不语,就问道:“这是怎么了?被芋头给气着了?回头为夫收拾他。”
芋头tiáo皮,关键是说教没用,经常把杨卓雪和果果气得想出手收拾人。
杨卓雪摇头,“官人,爹爹说你在做大事,很威胁,弄不好以后会遗臭万年。”
“没有的事。”沈安笑呵呵的,却对老丈人的嗅觉很是敬佩。
“爹爹说不收百姓零散之税,这是大恩德。”
“是啊!”沈安把毛豆顶在头上,小pì孩顿时喜翻了,咯咯咯的笑。
“可你却在冒险,一旦外面有人说你在市恩,你就犯了大忌讳。”
“那是大王说的。”沈安早有准备。
“爹爹说瞒不过聪明人。”杨卓雪忧心忡忡的道:“爹爹喝多了,叹息了许久,说年轻人终究是胆子大,可却不知道善后。”
沈安无语,等赵顼叫人来请他进宫时,自然没啥好脸sè。
……
赵顼很忙,因为宝安的婚事已经不能再拖了。
高滔滔下了令,说是今年一定要给宝安寻摸到驸马的人选,否则谁也别想好过。
女人一旦不讲理,除非动手,否则你就别想说服她。
动手自然是不能动手的,于是赵曙就把任务分解了下来,赵顼很荣幸的担任了‘挑选驸马首席专家’的职责。
“保重。”沈安拱手,觉着这次高滔滔是想借机收拾这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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