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旅,客舍,客店,客栈……
旅店的名字有很多种,但最出名的还是客舍吧。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王维的诗真不错。”
“是,不过宋人把咱们晾在这里是何意?”
“不知。”
使者穿着便衣,眉间有深深的忧郁,“大夏内部不安宁,辽人想利用咱们来抗衡宋人,可辽人是虎狼,宋人却好些……”
室内就两个人,除去使者之外,另一个大抵是副使。
副使缓缓走到门边,突然拉开门。
门外空无一人,副使探头出去左右看看,回身道:“没人。”
使者指指墙壁,暗示隔墙有耳。
这时窗户外突然传来了声音。
副使走到了窗户边上,回身得意的笑了笑。
使者点头,忍笑忍的身体颤抖。
宋人的密谍此刻正在窗外吧,被当场拿住,那得多尴尬啊!
副使猛地推开窗户,怒道:“你等想干些什么?无耻!某……”
窗外突然冒出一个脑袋,那张脸上先是欢喜,接着杀机毕露!
副使正在笑,他觉得宋人的这个密谍将会羞愧的掉下去。
可这人左手扒拉住窗棂,右手挥动。
血光闪过,副使捂着咽喉跌跌撞撞的退了回去。
使者本在得意,没想到变生肘腋,他霍然起身,喊道:“救命!”
窗外的男子身体一跃,就进了房间。
使者心中绝望,拎起了凳子往后退去。
从刚才男子的身手来看,使者觉着自己压根就不是对手。
嘭!
就在他心中绝望时,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刺客眼睛眯着,不管不顾的冲向了使者。
他刚冲到半途,一支箭矢飞来,正中他的大腿。
刺客跪地,兀自扔出了手中的短刀。
使者举起凳子,听到哚的一声,就知道短刀被凳子挡住了。使者心中一松,喊道:“有刺客!”
“住口!”
外面进来一人,他单手拿着长弓,劈手就抓住了刺客。刺客尖叫着挥拳,男子脑袋用力撞去。
呯!
刺客的眸色渐渐暗淡下去,手脚无力垂下,竟然被一头撞晕了。
男子把刺客丢在地上,“捆了!”
使者靠在墙边,仔细看着男子,越看越眼熟。
“你是……你是李宝玖?”
李宝玖转身皱眉,“韩冲?”
使者激动的道:“是某啊!”
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激动让使者冲了过来,刚想执手相看,却如避蛇蝎的退后几步,面色大变的道:“他们说你降了宋人,还做了沈安的仆役,可是真的?”
李宝玖点头。
韩冲怒道:“你是大夏的将军,为何要给那沈安为奴?”
李宝玖淡淡的道:“郎君的高明岂是你等知晓的?某能跟在郎君的身边,这便是天大的福分,再说这等话,某让你来的去不得!”
韩冲苦笑道:“开始时兴庆府以为你殉国了,娘娘带着人还祭祀了一番,说是重赏你的家眷,可后来传来你降了宋人的消息之后,娘娘恼怒,你一家子都被关着……”
“你难道不怕家人出事?”
“郎君说无事。”李宝玖许久没说西夏话了,竟然有些生疏。
“他说了不算!”韩冲觉得很好笑,“他在汴梁难道还能影响到兴庆府?”
“那谁说了算?”门外进来了沈安。
“见过郎君!”李宝玖行礼。
韩冲仔细看着沈安,却看不出什么名将的风采来。
“回去!”
沈安转身就走,韩冲愕然:“沈龙图,难道大宋不准备和大夏和谈吗?”
沈安回身,有些不耐烦的道:“能谈什么?兴庆府此刻定然是风雨飘摇了吧?梁氏让你来不过是想借势来抗衡那些反对者,虚情假意,还谈什么?梁氏定然让你说有意降了可对?”
韩冲木然,沈安摇摇头,最后说道:“梁氏是个聪明人,她知道一旦动了李宝玖的家人,某的性子这般仁厚,以后定然会善待于她,所以李宝玖打家人自然无恙。”
一个密谍见韩冲呆滞,就问道:“难道沈龙图全说对了?”
消息传到了宫中,赵曙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