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情况很简单,一群喝多的纨绔衙内遇到了那个女伎,大抵是觉得长得还行,于是兽性大发。
结果好死不死的遇到了去茅厕的曹佾。
曹佾这人也是衙内,但他却见不得这等事儿,于是出言劝阻。大伙儿呛几句后有人就动了手,结果被曹佾给收拾了。那些纨绔就不干了,于是就约架。谁知道遇到了在喝酒的沈安,这群纨绔也算是倒霉催的。
“你还有理?”赵曙板着脸。
“臣下手轻了些。”沈安真的后悔了,“这等人,臣觉着就该两条腿全数给他们打断了才好。”
这话说的是酣畅淋漓,连韩琦都频频点头,可却知道这话说错了。
站在庙堂之高,做事不可能凭喜好,而是要权衡利弊,这也是宰辅的必备素质。
沈安年轻,情有可原,只是官家又要气恼了。
“出去!”
赵曙才将把沈安比作是自己的霍去病,结果这厮硬生生把自己变成了莽张飞。
气啊!
赵曙只恨帝王不能动手,否则他一定要亲手收拾了沈安。
沈安拱手告退,然后步履从容的往外走。
宰辅们都平静的看着前方,没人搭理他。
哥走了啊!
沈安就差挥挥手了。
这小子太嘚瑟,谁能收拾他?
这是宰辅们的心声。
啪!
沈安捂头,包拯面无表情的道:“滚!”
把官家气得浑身直哆嗦,你还敢嘚瑟,这是嫌自己的功劳太高了?
“哈哈哈哈!”
赵曙也忍不住笑了,这事儿就算是告一段落。
富弼却在看着身前的包拯,目光沉凝。
沈安打断那些纨绔的腿不是事,因为那些纨绔的亲人只会去找沈安的麻烦。
这对于赵曙来说是好事,他可以据此削减对沈安的封赏。
可沈安刚才的姿态太强硬了,让赵曙有了些不满。
臣子强硬对于帝王而言就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当臣子强硬到一个程度之后,那就是权臣。
连韩琦跋扈都得找事儿,比如说立储,这个事儿再正经不过了。你皇帝不急,可咱们急啊!若是你哪天夜里一个驾崩,咱们找谁继位去?
这是正事,对大宋有好处的正事,帝王不会怪罪。
所以那些说韩琦是个蠢货的人,实则他们才是真正的蠢货。
但沈安先前的姿态太强硬了,直接扫了官家的面子。
帝王的面子不是那么好扫的,此刻他的心中定然有了芥蒂,以后寻机就会爆发。
韩琦判断沈安是宿醉未醒,准备晚些再给他弥补一番,结果包拯出手了。
只是一巴掌,就把沈安的嘚瑟打没了,让他抱头鼠窜。
看看官家吧,如今嘴角含笑,显然心情极好。
平日里包拯的话不多,外界对他的评价是不适合做官,容易得罪人。
可这位不吭不哈的,刚才出手的时机却掌握的炉火纯青。
只是一巴掌就把官家心中的芥蒂打没了,这样的包拯,谁敢轻视他?
……
沈安一路在宫中溜达,见没有树木,就遗憾的道:“这宫中看着灰扑扑的,为何不种些大树呢?”
带他出宫的内侍笑道:“沈龙图,宫中若是种了大树,那些奸贼就能借此藏身呢!”
沈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
他一路溜达出宫,外面已经聚集了许多人,见到他出来,几个老人就眼含热泪的扑过来。
“奸贼,你不得好死!”
“老夫今日和你同归于尽!”
几个老汉气喘吁吁的扑过来,那身形当真是让人无语,跌跌撞撞的不说,手还在空中胡乱挥舞……
这样的老汉你敢动手不?
不敢!
沈安估摸着自己触碰一下,他们就能倒地上。
这是来碰瓷的!
沈安果断上马,冲着他们拱手道:“西北刚收复了大块地方,人烟稀少,官家正想把人发配过去。某这个护卫就是西北人,老想着被发配过去,你等可愿成全他?”
李宝玖站在那里,冷冰冰的握着刀柄。
几个老汉一怔,然后止住脚步喊道:“奸猾的贼子,你等着,咱们要你好看!”
有人起哄道:“去啊!把那李宝玖弄死啊!”
可谁敢?
那李宝玖可是对大宋有功,谁当他是草芥谁倒霉。
而且他真是西北的人,发配过去就是重归故里,说不得会欢喜。
几个老汉被晚辈劝阻了,其中一人说道:“那沈安的手段了得,发配了李宝玖,说不得此人在西北就过上了好日子,咱们不能亲者痛仇者快啊!”
“那我孙儿就平白无故的被他打断腿了?老夫不服!不服!”一个老汉气咻咻的跺脚,边上的人都在笑。
这老汉宠爱孙儿,堪称是娇生惯养。这下遇到了沈断腿,算是撞到了墙。
一个男子低声道:“三司最近从钱庄里取走了一大笔钱……钱庄里的铜钱有些吃紧……”
“好!”
等转过头,老汉迷惑的道:“刚才说话那人……老夫好像不认识?”
那个男子悄然走了,先去榆林巷,最后出城找到了黄春。
“妥当了?”黄春依旧是蹲在作坊的外面,假装一本正经的模样,却是在偷看那些进出的女子。
“妥当了,那些人定然会去挤兑。”
黄春笑道:“好,回头看郎君怎么坑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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