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说贡品那真是不少,可贡品指的是某种货物,那货物不一定是最好,只是皇室需要这个东西拿去变卖换钱而已。
而皇室专用这个性质就不同了。皇室用,还是专用。贵人用的东西,你说好不好?
钱庄弄出了一个皇室专用的名头,还允许挂牌,这个诱惑力真心的大。
一个商人举手,“一贯一百文!”
这是豁出去了!
唐仁赞道:“大气!还有没有人出价?若是没有,治平五年皇家专用薄纱的牌子就是这位的了!”
“等等!”
一个商人满头大汗,大抵是在天人交战之中。
“某……某出一贯!”
唐仁赞道:“这不只是大气,更是忠心,忠心耿耿呐!”
“谁还出价?还有谁?”
唐仁面色微红,兴奋的道:“人一辈子能有几个光宗耀祖的时候?挣钱再多有何用?到了地底下祖宗问你可曾光宗耀祖了,你压根就无言可对。可若是你拿到了皇室专用的牌子,以后见到了祖宗,你尽可说某曾经卖了东西给官家……官家赏赐了某一个牌子。
啧啧!祖宗听了会如何高兴?”
“七百文!某亏本也做!”
“好!”
唐仁一巴掌拍在案几上,“好汉!大气!”
那商人说完就瘫坐下去,喘息道:“某挣钱不少了,可见人就得赔笑,等某拿了官家的牌子挂出来,看谁还敢轻贱某!”
“说得好!”唐仁饱含深情的道:“人要脸,树要皮,人活着为何?不就是为了一张脸吗?今日拿了官家的牌子,你以后就是官家的人了,谁敢轻贱你?某不会答应,钱庄不会答应,官家不会答应!”
他挥舞着手臂在呼喊着,那个商人哽咽道:“值了!值了!”
“今年薄纱就是你了!”
唐仁回身,有人送了一个木牌子过来。
木牌子上面写着四个金光四射的大字,皇室专用!
“这是金粉!”
唐仁双手抱着木牌子递过去,“这是官家的御笔,你可要好生看好了,到时候还得还回来。”
那商人激动的热泪盈眶,“竟然是官家的御笔吗?某……某拿回去,早晚三炷香,吃饭前供奉酒肉……”
哎!
赵曙在边上不禁为之叹息。
朕还没死啊!
可民间就是这样,若是要对一个人感恩戴德,许多人就喜欢供奉着此人,早晚请示汇报,鞠躬行礼,点香供奉……逢年过节还搞个大猪头……
那商人把木牌抱在怀里,说道:“这个牌子就是某的了,谁也别想夺走!”
这是要誓死捍卫皇室专用的特权啊!
一年亏一点,十年下来得亏多少?
但钱能挣,面子却难找回来。
而且有了这个牌子挂着,他的布匹生意会渐渐火爆起来,这便是另一种补偿。和后世花大价钱在媒体上打广告,看着人肉痛,但却赚了大钱一个道理。
稍后商人们走了,唐仁回身行礼,“还请官家训示。”
“一贯七百文的市价,宫中采买差不多两贯,如今只要七百文。”
赵曙觉着自己看到了一出不可思议的表演。
“这是为何?”
唐仁说道:‘这个……内里的缘由,怕是要沈龙图才清楚。’
“是了,你是他教出来的。”
赵曙起身道:“我这便去了。”
赵曙出去,一路晃荡,最后竟然去了榆林巷。
“哥哥!跑快些!”
“你别催啊!”
张八年叫开了门,赵曙制止了庄老实去禀告,就悠闲的看着沈安带着果果和芋头放风筝。
果果拿着风筝,沈安拿着线在前面奔跑。
“松手!”
果果松手,风筝就飞了起来。
“爹爹,给我玩!给我玩!”
芋头急不可耐的跑过去。
沈安把手举高,芋头蹦跳着也够不着,他就坏笑着,鼓励芋头再蹦跶。
“这人真是太坏了。”
有个侍卫在赵曙的身后嘀咕着,然后赶紧请罪。
赵曙说道:“是太坏了。”
张八年摇头道:“臣就没见过哪家做爹的这般欺负自家的孩子。”
那边的沈安一直把芋头给逗哭了,才把线锤给他。
他笑眯眯的抹去儿子的泪水,“以后不许小气,还有,别人的东西凭什么就该给你?得不到就哭,这样可好?”
芋头抽噎了一下,“不好。”
沈安摸摸他的头顶,“那下次记得要问,别人同意了才好,别哭。”
“好!”
芋头笑了起来。
沈安抬头就看到了赵曙。
“你不去朝中做事,就在家中欺负孩子,这日子过的倒是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