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郎君的追随者了。
黄春心中欢喜,说道:“这是好事,如此晚些弄些酒菜吃了,明日开始操练。某告诉你,在这里操练一阵子,明年你再去报名,保证名列前茅。”
武学的招考程序黄春门清,那种操练强度远远不及邙山军,所以他信心满满。
……
天气冷了,徐州各处都显得有些懒散。
彭城的天有些阴沉沉的。
沈建带着几个仆役站在路边,笑着等待着什么。
当看到一长溜大车缓缓而来时,沈建笑道:“兖州今年遭了蝗灾,虽然灭了,朝中也拨了钱粮,可粮价还是涨了不少,咱们家此次能弄到这批大米也不错,好歹能在年尾赚一笔,明年的日子轻松些。”
边上的仆役说道:“郎君,那范湖此次低价售卖了这批大米给咱们,说的是和沈家结个善缘,小人看他是盯着汴梁的那个呢……只是那人说自己是雄州沈,重开一枝,却不好说话。”
提到这个,沈建就有些抑郁,“爹爹说了,既然他不肯认了徐州沈,那就不认吧,咱们不求人。”
仆役苦笑道:“可惜了。”
“范湖来了。”对面来了个白白胖胖的男子,那么冷的天,脸上依旧能看到油光。
两人相见就是一阵寒暄,范湖回身指着车队说道:“沈大郎,来验验货。”
沈建笑道:“本来说是没必要验,只是……来人,去看看。”
几个仆役过去,各自寻了一辆大车,揭开了麻袋,一看全是大米。
连续开了十余袋都没问题,沈建笑道:“好了好了,你等把粮食带回去,某和范员外去喝一杯。”
一顿饭少说半个时辰,这么多少时间足够这些大米入仓了,有什么问题都会被发现。
说着他拿出一个大袋子递过去。
“这是尾款八百二十贯,范员外点点。”
“沈家在徐州做了多年的粮食买卖,某怎会不信?以前只是没机会和沈家做生意,如今……”范湖一边笑,一边故作不经意的打开袋子看了里面的纸钞一眼,然后笑容就更盛了些。
他把钱袋交给身后的随从,拉着沈建就走,“今日某请客,沈员外不可争着付钱,否则就是不给某面子……”
“某是地主,怎能让你请客?”
沈建只是摇头。
两人渐渐远去,大车队缓缓往城西去了。
一路到了沈家的粮店,有伙计出来搬运货物。
一袋袋的大米被搬进去,当搬到下面时,有人纳闷的道:“怎么重了那么多?”
另一个伙计扛起一袋粮食,也是惊讶的道:“不对,重了不少!”
当你扛惯了固定的重量后,重量一旦变化,就会被敏锐的察觉。
两个伙计把袋子放下来,然后打开一看。
“外面是大米……”一个伙计伸手进去一探,“里面还有一个袋子!”
众人把麻袋倒过去,里面只有不多的大米,下面就是一个装满了东西的袋子。
打开袋子之后,所有人都惊呼一声。
“是沙石!”
众人面面相觑,粮店的伙计揪住车夫喝问道:“为何是沙石?”
车夫也很震惊,但却无辜的道:“某也不知啊!”
嗯?
车夫们都在喊冤,“这些粮食是都是他们的人扛上来的,咱们是只受雇而来。”
这事儿真的和他们没关系。
“郎君在和范湖饮酒,快去找他!”
“带着棍子去!”
“那个骗子,弄死他!”
伙计们气势汹汹的去了酒楼,一路上去,掌柜说道:“那范湖先前说是去买礼物好去沈家做客,一去就没回来,范员外在里面喝酒。”
房门打开,掌柜的话说不下去了。
里面有两张案几,右边的案几上酒菜齐备,没动多少。
左边的案几上趴着一人,正是沈建。
出大事了!
沈建被冷水弄醒后,听闻那些粮食大多是沙石,顿时就傻眼了。
他发狂般的跑去粮店,可面对着那一地的沙石也只能徒呼奈何。
完了!
一千余贯的粮食被坑了,沈家完了。
沈家的日子在徐州算得上是小康,可小康也架不住这一笔巨大的亏空啊!
随后沈家的老太爷沈桥得了消息,当即被气晕。
醒来后,他听闻了儿子沈建在粮店里上吊的消息,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就去了。
幸而沈建被救了下来,但却不言不语,就像是个傻子。
沈桥老泪纵横的劝说了许久,可沈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差不多两千贯的亏空,沈家今年怕是过不去了。
沈桥就问了沈建的身边人,“大郎为何相信那范湖?”
随从说道:“那范湖当时请了徐州府的陈松来陪着喝酒,所以郎君就信了他,给了定金。后来只是草草的查验了粮食,也是因为这个。”
“陈松?”
沈桥问道:“可是司理参军陈松?”
随从点头。
沈桥说道:“去找他!”
……
晚点有盟主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