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叹道:“可某就是信安北。”
王雱笑了笑,赵顼同样如此。
赵顼眯眼,王雱知道他是要做决断,就招手,等王崇年过来后说道:“弄些酒来。”
王崇年看了一眼赵顼。
赵顼摇头,“我还不需要用酒来帮助自己下决心!”
对于优柔寡断者来说,酒精在许多时候就是他们的勇气。
王雱听出了些味道,就说道:“如此某去御史台。”
赵顼点头,苏轼茫然,“某去做什么?”
王雱起身道:“子瞻你可去打探消息,看看今年的春雨可会导致大水。”
“好!”
苏轼是个诚恳的人,稍后就径直去了城外。
才出城他就遇到了春雨。
春雨贵如油,春雨润物细无声。
可今年的春雨却不小。
苏轼倒霉了。
他一路挣扎着到了距离黄河三十里的地方,马儿咆哮,人立而起,把他摔了下来。
他差点被这一下给摔背过气去,等爬起来后,马儿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
这背时的!
他跌跌撞撞的往边上的村里去。
村子不大,可此刻外面大雨,大家都蹲在家里无事可做,有打孩子的,有打媳妇的……
就在这热闹中,苏轼来了。
“敢问……这雨水,今年可会发大水?”
浑身如落汤鸡般的苏轼让村民们很是好奇。
几个年轻人说不会,然后被一个老人骂走了。
“赶紧走!”
老人也准备赶走苏轼。
“老人家。”
苏轼可怜兮兮的道:“某是御史,来访查民情的。”
“御史?”
老人问道:“可有证据。”
苏轼遇到了一个谨慎的老人,但等他拿出被浸泡的没法看的一份半成品奏疏时,老人不信,最后他拿出了私章,盖了一下。
“车婆……”
一个据闻是村里最有学问的男子来看了印章印出来的字,疑惑的道:“车婆是什么?”
苏轼仰天长叹,“是东坡啊!”
我去!
某不是婆,是汉子!
这一刻苏轼想死。
“不认识!”
老人依旧不搭理。
苏轼绝望了,关键是又累又饿,还有些冷。
他觉得自己讨要一点热水和汤饼定然是不可能的,于是就摸出了一串铜钱。
老人的眼中多了亮光,“今年的春雨,比那年黄河决堤时还大。”
苏轼低头看看手中的铜钱,只想抽自己一巴掌。
这是要给钱才肯说实话啊!
他觉得民风不够淳朴,不够好。
于是他再度出钱租借了一头驴,就这么斜坐着回去。
一路有个大汉跟着他,说道:“苏御史您别管他,他……他家大郎病了,为了治病,家里都折腾光了。”
苏轼有了些明悟。
在许多时候,坚强也得向现实妥协。
但他骄傲的觉得自己不会。
到家后,他开始奋笔疾书,然后倒下。
“交给……交给元泽!”
苏轼发烧了,但依旧记得自己的职责。
当王雱得了这份记录时,皱眉道:“子瞻太实诚,可为友。”
他没动。
晚些来了几个消息。
“说是今年的雨水太大了些,说不准,不过发大水是一定的。”
“黄河边上的渔夫说了,今年若是不发大水,他就把自己的渔船一把火烧了。这话是他收了一贯钱后说的,某告诉他,若是谎言,皇城司会寻他说话。”
“……”
就在赵顼说出了那番话之后,王雱就已经做出了安排,这些人手就是去黄河附近打探消息的。
王雱稍后进宫求见。
“各处的消息都是今年要发大水。不过发大水是否会决堤,这个不好说。”
苏轼的消息就被放在了这些消息的里面,显得格外的不打眼。赵顼翻看到了之后,说道:“子瞻是个好人。”
他继续往下翻看消息,等看完后说道,“如此……我知道了。”
王雱饶有兴趣的问道:“你想如何做?退缩?还是硬顶上去。”
赵顼跪坐在席子上,深吸一口气,说道:“有人说皇子监国当无为,可我却不能坐视黄河泛滥。”
他随即召集宰辅重臣们议事,提及了今春黄河泛滥的可能性。
怎么办?
臣子们也很为难。
“招募民夫,修补河堤!”
赵顼的决定马上就引发了反弹。
各种意见都有,但支持的不多。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