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个头领心中暗自叫苦。若是他判断对了倒是好说,以后还能得个直臣的名声。可现在他输了,这以后可还会有前程?
有毛线!
得罪人也就罢了,关键是还蠢,这个就有些无可救药了。
他万般不情愿的出来,拱手道:“小郎君高见,某万万不及。”
他再不出来拍个马匹,顺带认栽,赵仲鍼铁定会把他记得牢牢的。
赵仲鍼淡淡的道:“只是些简单的分析罢了,不值当什么。只是动机却不明,按理权贵们和安北兄之间的恩怨还犯不着刺杀。”
张八年的脸有些挂不住了。
只是些简单的分析就得了结果,那我皇城司上下岂不是成了猪头?
沈安说道:“对于权贵的心思……恕我直言,你不及他懂得多。”
张八年一想也是。赵仲鍼本身就是权贵之子,对于权贵的心态自然把握的更准确。
他那深凹的眼中多了冷意:“陈钟……此刻多半不在了吧?”
沈安点头,“某要去弄他,你可要跟着去?”
这是要公仇私报,可张八年却笑道:“正该如此,一并去吧。”
“我们走。”
沈安当先出去,赵仲鍼和王雱跟在后面。
两个小子走得很是嘚瑟。
王雱打开折扇缓缓扇动着,冷风阵阵扇在他的脸上,看着怡然自得。
赵仲鍼负手而行,不时看看左右,竟然是微微颔首,仿佛是在检阅皇城司。
这两个小子真是欠揍啊!
陈忠珩的脸颊颤抖一下,赶紧进宫禀告。
“陈钟?”
赵祯猛地仰头看着虚空,然后深吸一口气,说道:“那些人……他们不该如此,可知为何?”
“官家,外面有人求见,说是天大的事,关系到大宋和辽人的大事。”
外面有人来禀告事情,看模样很是轻松。
“去问来。”
赵祯心中猛地一惊,竟然把两件事合并在了一起,然后一身冷汗。
稍后有人来报:“官家,来的是个泼皮,说是看到陈钟家的下人和辽使的人暗中碰头……”
赵祯霍然起身,只是一转瞬就想到了些什么。
“邙山军去了辽境,陈钟的人和辽使密谋……这是通风报信!”
呯!
杯子破摔的声音很清脆,那些内侍宫女却都低着头,噤若寒蝉。
官家发火了!
好脾气的官家终于是发火了。
……
陈钟家中井然有序,可他人却不见了。
“人呢?”
管家跪在沈安的身前,身体筛糠般的发抖,“阿郎……阿郎说是出去喝酒……”
“呵呵!”
沈安笑呵呵的,突然反手一巴掌把管家扇倒在地上,森然道:“他这是潜逃,若是不化妆老子就信了你的邪。你很好,竟然愿意为他守口如瓶,来人。”
“郎君。”
陈洛和姚链来了。
沈安狞笑道:“把他一家子弄来,全交给皇城司。”
管家抬头,眼中有狡黠之色闪过:“小人并未撒谎……皇城司……皇城司却不是你能叫来的……”
沈安一怔,然后回身招手:“来,张都知来给这位介绍一下自己的身份。”
张八年的那张脸一露出来,管家就屁滚尿流的抱住沈安的大腿嚎哭道:“是跑了,阿郎跑了……”
“跑哪去了?”
“不知……”
沈安的面色一变,管家就用力的扇着自己的耳光:“阿郎说他走了没事,那些人会帮助咱们家,官家也会看在他们的份上从轻处置……”
“那就试试!”
沈安和张八年出了陈钟家,张八年说道:“各处查吧,除非他一辈子隐姓埋名,否则就跑不掉。”
他见沈安只是冷笑,就劝道:“对于这等养尊处优的人来说,隐姓埋名就是莫大的苦楚……”
“这就够了?”
沈安的不满连路人都能感知到。
张八年沉声道:“那些人会看着这里,陈钟失手潜逃,你若是不管,以后自然就恩怨两清了。”
“不管就不是我沈安!至于恩怨,沈某何时怕过恩怨?”
沈安冷冷的道:“陈洛,让人悬赏……一万贯,老子要陈钟的下落。”
他侧身看着张八年,说道:“没有人能刺杀了沈某之后还能逍遥法外,谁都不成!那些权贵在看着,那就让他们看着,看看沈某是如何把陈钟给弄出来,弄死他!”
张八年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你这是砸钱啊!”
“没错。”
沈安看着侧前方的几个闲汉,说道:“沈某旁的没有,就是有钱,有的是钱!”
这暴发户的气息直接击垮了张八年,他心动了。
“若是我皇城司的人查到了他的踪迹……”
一万贯啊!
这特么就是一笔横财,谁都会心动的横财。
连张八年都动心了,那些泼皮闲汉和亡命徒们会不会动心?
沈安看到那几个闲汉面色大变,然后急匆匆的走了。就冷笑道:“当然算。”
老子就是要用钱砸,砸破那些所谓的狗屁规矩。砸的人人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