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挂在东边的天空上,阳光柔和,晒的人精神百倍。
闻小种的马术看着有些别扭,很是生涩,但战马却没有欺负他。
战马通人性,也会选择主人。
主人若是个蠢货,不懂马术,战马也会看不起你。
闻小种的目光在四处梭巡,目前他的身份是护院。
“郎君……”
他看到了前方路中间的辽使等人,就说道:“是辽人。”
沈安点点头,却不肯下马,就这么驱马过去。
“贵使这是出来吃早饭?”
邙山军归来让沈安的心情大好,见到这位和自己对赌的辽使,心情就更好了。
辽使皱眉道:“香露的配方……何时给?”
这是心理打击,隔几日来一次,能让人发狂。
沈安微笑道:“贵使说会当众赔罪认错,何时开始?”
辽使微微一笑,“某先前去信国中,让人准备干花……要许多,一旦开始制作香露,沈安,大批香露会低价进入各国,大辽将会多不少钱财,而这些钱财将会变成刀枪,变成肉食,武装和滋养大辽的勇士。而你……陛下将会感谢你对大辽的贡献。”
辽人上层糜烂,耶律洪基家里也没有余粮,若是得了香露,确实是一个助力。
辽使希望看到沈安面色发白,强作镇定。
可沈安只是诧异的道:“你……喝多了吧?”
辽使微笑道:“你在强撑……”
沈安笑道:“去城外看看吧,邙山军昨夜从北方剿匪归来,一人不少。”
辽使一怔,旋即冷笑道:“你失心疯了吗?”
北方的消息应当在这两日送来,辽使以为沈安的压力太大,所以失态了。
沈安指指边上的百姓,说道:“看看他们。”
辽使看了过去,就见不少百姓都在笑,只是那笑容显得有些诡异,好似讥讽。
而且他们大多显得很兴奋,仿佛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什么意思?
辽使笑道:“嘴皮子不管用。”
他一回身,却发现沈安已经策马远去了,就笑道:“外强中干,我等回去。”
没有激怒沈安让使者不大高兴,但中午依旧在庆祝。
这是一种手法,彰显大辽的强大。
我们就是强大,我们永远都能赢。
所以我们要庆祝。
来到大宋之后,他们的伙食就丰盛了许多,而且还一日三餐。
中午饭很丰盛,肉食就有三种。
一道鱼脍摆在中间,辽人们都摇摇头,有人夹了几片,蘸了酱料,屏息吃了,说道:“宋人怎么喜欢吃这东西。”
辽使说道:“牛羊肉是大辽强壮的根源,我们骑马放牧,那些牧人天生就是勇士。而宋人却只知道种地和做买卖,羔羊般的柔弱,大辽能压住他们一百年,不,一千年!”
众人举杯畅饮,笑声传了出去。
外面有宋人在,他听到这欢笑声,就皱皱眉,然后别过脸去呸了一口。
国家不强大,百姓的腰杆都直不起来!
若是在汉唐时,汉人不会躲着吐口水,而是会喝骂里面的辽人,让他们小声些。
国势即是人势!
国势强,则人势也强。
反过来亦然。
一阵马蹄声传来,接着几个辽人牵着马进来,看他们的模样,分明就是经历的长途跋涉。
这是辽人的信使!
仆役接过缰绳,几个辽人步履艰难的往里去,看着很是沮丧。
“咦!这是什么意思?有坏消息?”
几个宋人在嘀咕着,然后又幸灾乐祸起来。
“最好是耶律洪基死了。”
几个辽人进了使馆,直接闯进了饭堂里。
使者正在抚须微笑,见他们进来就欢喜的道:“人头呢?”
他等待信使已经许久了,几乎是久旱逢甘露般的急切。
只要此事一成,他立功不说,宋人又会遭遇一次打击。
打击多了,宋人自然会越发的怯弱。
这是大辽的国策,不断对宋人施压,直至他们变成羔羊,那时候就可以宰杀了。
几个辽人面面相觑,辽使见状笑容就僵住了。
“林牙……”
辽使听出了些不祥之意,他收了笑容,“说吧。”
“宋人的邙山军确实是去了南京道。”
辽使心中一松,笑道:“就算是不能全数杀了也没事,只要有十颗人头,某就能去找宋皇的麻烦。有几颗人头?”
使者吸吸鼻子,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叫唤了一下,却是饿坏了。
他抬眸看着使者,眼中有些不忍:“析津府得了消息,就围杀他们。邙山军在高粱河下面突袭了咱们的人,咱们一战损失了一百余人……”
辽使的手一松,酒杯哐当一声跌落在案几上。
他的面色惨白,嘶声道:“后来呢?”
他需要这份功劳,而且他当时传递消息的速度很快,确定南京道那边能及时围杀邙山军。
“后来我军开始围捕,几次发现邙山军的踪迹,只是都跟丢了……”
“蠢货!”
辽使心中恼怒,但依旧抱着希望。
大军合围之下,一百余人的邙山军怎么跑?
除非他们在天上有只眼睛在看着,否则就插翅难飞。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黄春就是那只眼睛。
“最后大军合围,邙山军却仿佛是死光了,根本就找不到。最后在夜间让他们潜入宋境……还报了名号,说是大宋翰林待诏沈安向大辽皇帝问好。”
噗!
一个正在喝水的随从听到这话不禁就喷了出来。
沈安一直在汴梁啊!
他难道还会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