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
男子被带去皇城司,一路那些宫女内侍们都捂着嘴,惊骇不已。
庆历年那次宫中混乱之后,宫中太平了许久,今日算是又开杀戒了。
当年是曹太后率人去镇压,今日还是曹太后率先上去,一刀断手。
好一个巾帼啊!
沈安心中暗赞着,觉得曹御姐这等人就不该进宫,而是嫁给某位武将,夫妻俩一起上阵,这样的日子想必她会更快活一些。
曹太后轻巧的下了屋顶,随手把长刀扔过去,那内侍没敢接,等长刀落地后才捡起来。
她缓缓走过来,说道:“宫中要清理一遍才好。”
她这话是对着陈忠珩说的。
面对着曹太后,陈忠珩只有低头的份。
曹太后缓缓走过去,那些内侍和宫女纷纷站好,看着她走了过来。
“娘娘……”
一个内侍突然跪了下去。
宫中平时并不需要下跪,可这一刻的曹太后却让人感到了一种复杂的情绪。
敬佩,还是想击节叫好……
最后都归于叹息。
两边瞬间就跪下一片。
前面的内侍宫女们不知道这是为何,但依旧从众跪下。
曹太后就这么独自走了过去,前方跪倒的宫人们就像是迎接她的阵列。
前方的高滔滔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姨母,也是自己名义上的婆婆走过来,她不禁福身道:“娘娘威武。”
壮哉!
沈安忍不住赞道:“娘娘果然是女中豪杰!”
陈忠珩纠结的道:“娘娘动手见血了。”
曹皇后一路出了后宫的宫门,正在外面等候的韩琦等人见了不禁一惊,然后纷纷低头。
“见过娘娘。”
曹皇后点点头,带着人扬长而去。
这个娘娘看着并不是死气沉沉的模样啊!
女人死丈夫不少见,但宫中的却不同。宫中的女人死了丈夫,从此就成了行尸走肉。
可曹太后看着却很是平静。
韩琦抬头就看到了被押着出来的那个断手男子,就问道:“谁拿住的人?”
他看了严宝玉一眼,可沈安却指着前方说道:“是娘娘。”
我去!
韩琦缓缓回身,心中有无数念头在转动着。
太后竟然动手了?
赵曙正在擦拭着唢呐。
他虽然吹唢呐的时间不长,可心得却不少。
吹唢呐要精气神足,可人的精气神却有限,必须要借助于外物。
他擦好了唢呐,说道:“拿酒来。”
外面有人拿了一小坛酒进来,打开后,一股子浓烈的酒香散发出来。
内侍倒好酒,赵曙仰头干了,然后拿起唢呐就开始吹。
他就这么吹一会儿喝一碗酒,等一坛子酒喝完后,眼中也多了疲色。
吹唢呐就是吹酒,不喝酒就不持久。
“官家!”
外面进来一个内侍,禀告道:“先前沈安等人进了后宫,在宝慈宫的屋顶上找到了那个人……”
赵曙点点头,眼中多了阴霾。
那里是曹太后的地盘,那人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太后娘娘持刀上了屋顶,一刀斩断那人的手腕,随后擒住。”
赵曙沉着脸道:“让沈安和陈忠珩来。”
稍后两人来了,赵曙问道:“娘娘的刀法如何?”
陈忠珩摇头,难过的道:“官家,臣不懂这个,罪该万死。”
“朕没问你!”
老赵家的皇帝最喜欢用自称来表达态度,比如说用‘我’,这是心情普通;若是在私下用了‘朕’这个自称,多半是在提醒你:朕现在是帝王思维,你且小心些。
他看向了沈安。
沈安和折克行学了刀法,几次战阵表现的都不错,至少算是半个行家。
沈安说道:“娘娘的刀法厉害,臣怕是不敌。”
“嗯……”
赵曙的眼中多了狐疑,“年轻人要说真话,莫要谄媚。”
“臣没有谄媚。”
沈安认真的道:“娘娘的刀法凌厉,一往无前,一看就是战阵上磨出来的刀法,比臣的高明多了。”
赵曙盯着他,良久才点头道:“辛苦了。”
沈安躬身告退。
陈忠珩把他送了出去,低声道:“此事不要提及。”
“某知道。”
赵曙此刻在怀疑那个亲从官背后的人会不会是曹太后,所以才问了刀法。
刀法好,那自然就是刻意的留活口。
刀法不好,那就有可能是灭口不成功。
这皇帝当的真的累啊!
这一刻沈安想起了赵祯,当年他更累,各种制衡和忌惮,让他活在算计之中,直至死去。
“二梅那里新做了酱料,某尝过,长进不少,你可要?”
陈忠珩摸摸身后,咬牙道:“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