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氏惊叹道:“这是太子身边的侍讲?那比你爹厉害多了……呃!不过比你爹爹还是要差一点。”
当家男人的威信还是要维持的。
“是。”杨卓雪捂嘴偷笑,李氏见了假意拍打她的手臂,然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竟然是侍讲了,大王以后是要做帝王的,到时候他身边的官就会水涨船高……”
“嗯,不过官人不在乎这个,说是会很头痛。”想起沈安头痛的模样,杨卓雪不禁就笑了。
“为何会头疼?”李氏不解的道:“这等好事旁人打破脑袋都要抢着做。”
“官人说要不时进宫去讲课,没安宁日子过了。”
李氏愕然道:“他那么年轻,怎么就这么懒呢?你要好生督促他上进才是。我告诉你啊!这女人的好日子都是自己经营出来的,没有无用的男人,只看你有没有慧眼去发现他的长处……比如说你爹吧,看着闷,可他做事踏实,虽然升官慢,可却一直留在了御史台……”
她看了女儿一眼,笑的有些狡黠:“你爹爹不是没本事,只是娘觉着汴梁好。若是他再上进的话,咱们一家子就得经常辗转于大宋各地,太辛苦……”
“呀!”杨卓雪没想到自家老娘竟然这般的深藏不露,真的是被震惊了。
“那时候你们还小,看着花骨朵似的,若是跟着四处奔波……”李氏叹道:“有的官员就是死在赴任的路上,或是到了新地方水土不服……若是让你爹一人去,那更是两边都不着靠,哎!所以就委屈了你爹了。”
杨卓雪晕晕乎乎的回到家,沈安见了大吃一惊,赶紧扶着去了后院。
“这是怎么了?”
他伸手在杨卓雪的眼前晃动没反应,心中一急,就说道:“果果掐你嫂子一把。”
果果摇头道:“不掐,下不去手。”
沈安自己就是下不去手才让妹妹出手,兄妹俩傻眼了。
花花在边上转圈,目光盯住了门外的鸟架子。
“小娘子救命!”
绿毛感受到了些不怀好意,急忙呼唤自己的主人。
“哎……”
果果正准备去解救绿毛,却见杨卓雪的眼睛活动了一下,还叹息了一声,就忘记了。
“你这是哪中邪了?”
沈安心中默念着:“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的咒语,一边看着妻子的神色。
这可是道家的驱邪秘诀。大道至易至简,相比于那些复杂的咒语和符箓,沈安更相信这个。
“官人,我娘好厉害啊!”
杨卓雪第一句话就是这个,让等待稀奇事的果果大失所望。她一回头就看到花花在门外跳跃,去扑击鸟架子上的绿毛,就嚷道:“花花!”
花花回头无辜的看着果果,仿佛是在说某只是在这里活动身体。
“坏狗!”
果果过去,轻轻的拍了花花的脊背一下,绿毛欢喜的道:‘打死它,打死它……’
家中的宠物多了会很热闹,但也会很烦躁。
果果在门外教育自己的萌宠,沈安觉得妻子有些莫名其妙的,就问道:“丈母英明。”
丈母娘一定是英明的,不英明也只能背后说。
沈安觉得自家媳妇怕是中邪了。
“官人,我爹爹这些年一直在京城就是我娘的主意。”
呃!
这个倒是出乎了沈安的预料,“为何?”
没有人会拒绝升官的机会。
杨卓雪说道:“我娘想着一家人都在汴梁最好,若是我爹爹升官去了外地,到时候一家子颠沛流离,水土不服,很麻烦,还不如在汴梁好。”
“丈母英明,而且还淡泊名利。”
沈安这才恍然大悟,弄清楚了老丈人为何在御史台不结交朋友的缘故。
特立独行的人很难升官,就如同是沈卞一样,最后被赶到雄州厮混,若是没失踪的话,大抵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杨卓雪摸着肚子,担忧的道:“官人,咱们以后可会去外面吗?”
这个……
沈安心中也没谱,“应该不会吧。”
“最好不会。”
杨卓雪忧郁的道:“以前常听什么悔教夫婿觅封侯,当时还不以为然,总想着夫君去外面为官就去吧,我在家中带着孩子和老人……可到了现在,却舍不得了,就想着一辈子就这么过了,就在这里,和这些人。”
“好好好,就这么过了。”
沈安担心她得什么孕期抑郁症,赶紧许诺道:“到时候咱们一家子都在汴梁。”
“可你要出去做官呢。”杨卓雪忧心忡忡的道:“到时候这孩子要是在路上染病怎么办?”
得!
沈安知道麻烦了。
他赶紧劝道:“放心好了,以后你定然和孩子在汴梁,为夫就算是要出去,很快就会回来……再说为夫还精通医术呢,啊!为夫可是邙山一脉的传人,小事一桩。”
杨卓雪依旧是眉心微蹙,沈安欲哭无泪的道:“这孩子都还没出来呢,你怎么就想到几年十几年之后的事了。”
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