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得不得了。”
除去一只乌青眼之外,沈安没发现赵允让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看赵曙神色不对劲,就决定再回去看看。
“你去吧。”
赵曙满怀恶意的想着明日的开门,不禁为那些宗室默哀一瞬。
稍后陈忠珩得了空闲,就出去歇息。
他的身边永远都不缺迎奉的人,走到哪就是中心。
“都知,先前您在那边给沈县公使眼色的时候,官家就在看着你们,那时小人真的是为您捏了一把汗啊!”
陈忠珩淡淡的道:“某忠心耿耿,官家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自然不会因为小过而责罚某。”
“是啊!都知在官家的面前多有眷顾,这大宋开国百年,如都知这般的好像还没有过吧?真是厉害啊!”
众人都纷纷赞美,陈忠珩矜持的道:“在官家的身边要稳重些,这些话以后就别说了。”
众人都应了,有人说道:“陈都知高风亮节,当真是我辈的楷模。”
“某若是有都知的一半本事,早就脱胎换骨了。”
“……”
内侍没根,就是无根的浮萍,所以极为喜欢这些恭维话。
陈忠珩只觉得美滋滋的,稍后正准备回去时,一个内侍过来了,说道:“都知,官家刚才吩咐了,说是……”
他看了陈忠珩一眼,很是沉痛的模样。
陈忠珩心中一个咯噔,心想官家难道是现在才发作?
要怎么处罚?
多半是要罚俸吧?
我的钱啊!
“说吧。”
来人说道:“官家说让您绕着内宫跑……跑五十圈……”
卧槽!
陈忠珩差点腿软了,然后强笑道:“听错了吧?”
五十圈,虽然内宫比不上汉唐的大,但跑一圈下来也够受的,五十圈……
来人苦着脸道:“都知,小人还专门问了一句,说是五十圈吗?官家听了欢喜,就扔了茶杯,您看……”
他指指额头,上面有个红印子。
陈忠珩咬牙道:“没事,官家这是觉着某最近胖了不少……”
于是宫中就多了一道风景:陈忠珩陈都知在绕圈跑。
而沈安此刻也再次来到了郡王府。
郡王府外面跪着一个男子,此刻正在哀求。
“……郡王,某那一拳真不是有意的……”
此人沈安有些印象,是宗室里的人,和赵宗谔他们是一辈的。
我去,赵允让的一只乌青眼就是这货打的?
有胆!
……
在宫中,张八年进来禀告详细情况。
“官家,那些人听闻明日书院开门,就鼓噪了起来,说是要去堵门。郡王得了消息,就叫了赵允良去叫人,然后郡王带着他们去……去突袭了那伙人。”
什么突袭,就是偷袭。
那伙人正在酒楼里喝酒,发誓明天要让书院好看,谁知道赵允让带着人冲了进来,见人就打。
老赵大获全胜,得意洋洋的追杀着,却被一拳揍了个乌青眼。
赵曙看着手中的文书,叹道:“也该……就算是要打,也该在后面,怎么……怎么就冲到前面去了?”
他先前很生气,但现在听到自家老爹的豪迈之后,气消散了大半。
可老赵年岁不小了,真要有个什么闪失,那怎么办?
张八年说道:“官家,郡王身先士卒,喊的最多,打的最多。”
换句话说,老赵的嗓门最大,打的最是酣畅淋漓。
想到老父亲挽着袖子,带着一帮子宗室小年轻去打群架,赵曙就觉得很是……
“朕心甚慰啊!”
老父亲还能打架,就说明身子骨不错,真的很好啊!
赵曙的心情一好,就问道:“陈忠珩跑多少了?”
边上那个一脸沉痛的内侍说道:“官家,陈都知跑二十圈了。”
“才二十圈?他如何了?”
“陈都知的身上全是汗水,全湿透了,喘息的声音百步开外都能听到,摔了不少次……”
赵曙拿起那份文书,上面是辽国和西夏混战的具体情况。
“官家,为了这份消息,皇城司死了五个弟兄。”
赵曙微微低头,“加厚抚恤。”
他是帝王,不是见到秋风就落泪的文青。
“让他再跑五圈,剩下的二十五圈,看朕的心情,以后处罚。”
五圈之后,陈忠珩一头栽倒在地上,几个内侍赶紧过去扶着他起来,“赶紧叫了郎中来。”
“某……某无事……无事……小事……小事……”
陈忠珩想装个硬汉,可大腿拉伤的肌肉却突然抽搐了一下。
“哦……”
这惨叫声缠绵而婉转,几个宫女不禁转身过去,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