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疯一般在他后背上又撕又咬,秦昊心头火起,一手揽住她腰间,把她扛在肩上,丢进厅上的沙发里。她一陷进沙发,坐稳了旋即作势又扑。秦昊一咬牙,抡圆了胳膊一掌呼在她脸上,你清醒点,爷没碰过你。
她像是被打傻了,呆滞的眼神目注他,连呼吸都似凝住了。他气怒难当,站在她面前忽忽喘气。一时间,偌大的房子里只听见他喘息的声音,而她,则魂魄不知飘到哪一处。
秦昊半晌才定下神来,悻悻说:爷没碰过你,下药的是洪建学。昨晚上我去的时候你已经神智不清了,从医院出来后也不知道该把你往哪儿送,这才带回家的。见她一侧脸惨白得没半丝血色,一侧脸被他打过发红微肿,他痛悔自己方才力气大了点。
上前蹲在她面前,她目光毫无焦点,嘴里嗫嚅着说:你们不是人,你们不是人翻来覆去重复着五个字。秦昊心里大痛,摩挲着她的脸连声轻轻说:好好,我们不是人,我们都是畜生牲口。说着难忍心里的怜惜和悸动,凑过嘴吻在她脸上。她满是厌恶地别开脸,他的唇于她耳侧划过。
那一瞥眼的厌恶让他情绪莫名的郁起来,他徒劳地挣扎,想维护什么,低声辩白说:我没碰过你,不放心,我们再去医院检查一次。
她回头,研判的眼神凝视他,分辨他说的话是否真实,然后目光冷漠地打量他臂上的伤口,说:你在流血。
地毯与沙发血渍蜿蜒,这时才感觉到痛楚。他苦笑。翻箱倒柜找了小半包邦迪出来,他坐在一旁的扶手上撕开一张往左臂上贴。她见他动作笨拙,悄无声息地走到他面前,打开另一张帮他贴上。他眼中只有她轻巧纤细的手指,那浓浓的悲郁缓缓淡化消失,浅浅地被一丝丝欢喜替代。若是伤口再长点,邦迪再小点,他们无休无止地这样下去该多好。
她吸下鼻子,打量他手臂数秒说:最好去医院,这样伤口会爆开的。别看我,我没有钱赔给你。他微微喜悦微微感动,想说只要你陪我,不说去医院,哪里都行。她先他一步又说:我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欺男霸女什么的,不知道现在的我不明白你们这些人怎么想的,有钱有条件、大把女孩愿意和你们玩,为什么要用这么下作卑劣的手段。她语声哽咽,静止了数秒坚持说完:昨天晚上谢谢了。你和蒋小薇什么关系蒋小薇昨天是不是为了你才故意害我这些我想不明白。一开始就不懂你们这类人的心态。吃了这个亏我也知道了,做人不能太善良,不然只有被欺负的份。以后再不会和你们沾惹半点关系,也请你别在纠缠了。
他的喜悦瞬间被抹去,僵着手哑着嗓子说:我和洪建学不一样。
她无动于衷地看着他,有什么不一样你们骨子里是一样的,恃强凌弱。程度不一而已。如果你不是一直得不到我,或者昨天被害的是你不认识的,我想你可能当有趣的事情看一眼就走了。我现在觉得,你们这些人很可怕,包括蒋小薇在内,冷血、兽。不过这些都和我无关,大家以后不会再有瓜葛。
她的话象是把他拖进淼无边际的深渊里,思考和情绪陷于停滞化为虚无,看向她的眼睛穿透她的身体投注在遥远处。
她也没期望过他会回答,两人对峙良久,她问:我的衣服在哪里
在我房间。他的声音像是不是自己的。
过了一会陈婉走出来时已经换回自己前襟肮脏的那套,隔着数米外相望无语,谢谢你,她疲惫不堪,他们的世界他们的思想都是她无法理解的,为什么一定要把快乐凌驾在别人的痛苦上不择手段只是为了达到目的包括蒋小薇。她隐隐醒悟昨天的事情并非偶然,是否出于刻意的安排和陷害她现在没有脑力去分析,她只想回到让自己感觉安全的环境,把昨天所有的惝恍和今天的惊骇全部抛开,好好睡一觉。至于面前这个貌似颓丧无比,半条胳膊都是血污的男人她更无力无心应付,她对他没有分毫的感激,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无辜被牵连。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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