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目所及是窗外凄凄怨怨的秋雨,她无可救药地渴望他的温暖。
知道你在生气,手机一直关着,看见我在这里也装看不见。不过我还是等到你下来了不是猫儿
陈婉打断他的话,抱抱我好吗
秦昊望住她,从未见过她怯怯的无助的样子,一时手足无措。试探地张开手,她已经投进来,窝在他怀中。软软的身子微微战抖,象是在哭。他拨开她头发,果然半边小脸湿漉漉的,更是慌的六神无主,你别哭啊,有事好好说。是生我的气是不是是我不对,我不该骗你。我只是觉得吴乐雅没什么好说的,她跟我们没关系。我昨天也不是为了她,是因为我妈猫儿,咱不哭了好不好生气你打我就是了。说着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拍。
陈婉只是不停摇头,无处可宣泄的巨大的绝望,压在口。从啜泣到嚎啕,只有这样才能纾解一点点几欲崩裂的疼痛。
秦昊心神大乱,迭声自责:好好的怎么掉起金豆子来了都怪我,打这儿起以后什么事都不瞒你了行不不哭了,哭得我心都揪起来了。
他的安慰勾起她无以言说的悲伤,益发不可收拾。
怀中柔软的身子不停战栗,那种熟悉的痛惜的感觉绵绵密密地浸入毛孔里,透入四肢百骸。时间流淌,秦昊没有再劝,手掌缓缓地抚着她脊背,直到她停了哭声,只余抽噎。
家里出什么事了
陈婉摇头。
瞧着都变花猫脸了。呦,还鱼吐泡。他将她鼻涕喷出的泡抹掉,见她尴尬得想笑,嘴巴张开却又撇下去不由心里一酸,怎么了有什么大事不能和我说吗
她还是摇头。
秦昊强捺住突起的不被信任的焦虑与沮丧,故作轻松一笑后说:那是因为我因为吴乐雅哭得天地失色的,我能把这当作是吃醋不
你别逗我了,我没事,只是想起爸爸妈妈心里难受。像是今天才突然发现世界天昏地暗的,什么都没有了。
胡说什么呢不还有你舅舅,还有我是不是
他托着她的腮拭泪的掌心温厚有力,陈婉抿紧嘴,再次泫然。
你也一夜没睡黑眼圈都出来了。他揉揉她脑袋,表情严肃地说:昨天是有原因的,临出门时我妈扯住我谈大事。人生大事,婚姻大事。我说老大不小的,是该结婚了。人都挑好了,就等她一句话呢。
他省略的应该还有很多,陈婉无暇他顾,陷在他严肃专注的眼神中,坚强的盾甲脆弱不堪。真、真的结婚生命里似乎有个敌人叫厄运,伺伏在她的未来,随时准备着予以重击。她提防着戒备着,唯恐失去幸福。好累。哪怕是枯草不是浮木,这一刻,她也顾不得了。真的结婚
他的沉默让陈婉有数秒的惶然,接着看他弯起嘴角,象是从惊愕与激动中摆脱出来,倏然间整个人焕发一层光芒。
他望着她笑了许久,才握着她手掌置于唇边亲吻着,视线不离她左右,沙声说:真的结婚。猫儿,嫁给我点头给我看,不用说话,只要点个头。
陈婉在他热切的眼神中忽地惶遽万分,却听他说:知道我等今天多久了天天跟荡秋千似的,一边是幸福一边是害怕,荡来荡去的,不能自主,永远落不到实处。
原来他也有同样的感受,患得患失的,不安的心被折磨得惶惶欲碎。
她像是被催眠般轻轻点头。
他瞬时狂喜的表情如雷殛般穿透她的心脏。
他吻她,激烈地吻她。她回吻,用同样激烈的方式。死命咬着他的嘴唇shǔn xī 他的舌头,死命地,想抓住点什么、想证明什么。这样的吻,从未有过。
她知道很多年后都会记得此时此刻,记得被幸福震慑时的如梦如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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