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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漫天飞舞,整个天际苍白一片。
地上、树上、房顶上都堆上厚厚的白雪。
封尚湖跟随著玄武迎著咆哮的寒风疾步前行,身後留下了四排长长地脚踩雪地的鞋印子
突然他们前面亦出现了一阵在雪地里赶路的脚步声
封尚湖克制住寒风凄厉地侵袭,抬头眯起眼向前望去。只见严烨、珞刖、青龙等数人正步行艰难地向他这边走来。
封尚湖叹息道,他们就连一会儿的功夫都等不了。随後他不禁又苦涩一笑,五十步焉能笑百步他不是也一样,这一路上既然骑死了十几匹的良驹
封尚湖叹出一口白色长气,随後又艰难举疾步行走向他们,只到两方之间的距离近得只剩下一米後,双方才缓缓地停了下来。
严烨耐不了寒冷地用被冻得僵直了的手指将他身上玄黑色冬衣扣了个严实。随後又把双手入宽大的黑色衣袖中,身势挺拔地立在雪地里,定定望向封尚湖的茶色眼眸危险地荡著冷冽的光芒。
封尚湖不以为意地回望著他,扇了扇被雪片覆盖弄地有些沈重的墨黑睫毛,勾唇妖媚淡笑起,烨好久不见。
突然狂风刮落了严烨那连著雪衣的黑色布帽,瞬间他的发丝在雪色苍茫中随著肆虐的寒风里胡乱地飞舞起来,当发丝被掀起的刹那间藏在黑发里的雪色发丝清晰可见得露了出来
封尚湖见後心中一震,他一直知道严烨会为孝然的转变而伤魂至伤,但他想不到会到了这麽严重的地步──他年仅二十多,却已经白发横生
烨,你封尚湖喉头一哽,想说地话随之卡在了喉咙里。
严烨转眸望向布帽,举手带回黑色布帽後,淡淡道,珞刖不是也是一头银发,这有什麽稀奇的
封尚湖伤感地垂下眼眸,心道:珞刖的银发那是自然天成,而他的却是凄苦所致,这两则怎麽能是一样的
你说孝然的子突变是因为灵魂被换珞刖走向前一步,直奔他想要确定地话题。
封尚湖抬眼望向珞刖,淡淡地点了点头。
珞刖脸色苍白地再次问道,你在梦里见过孝然
是。封尚湖慵懒地答道。
珞刖握拳的手背青丝条条,她现在怎麽样了孤独一个人被困在身体里,她会不会寂寞,她会不会害怕
封尚湖把眼眸转向远处,盯著苍白地空间,低呢道,被孤单地困在身体里能怎麽样聪明如珞刖怎麽连这种问题都问出来了真真是关心则乱。
天际狂雪更急,顿时把他们全部吞噬在白色里
过了许久,珞刖才找回了他的声音,她答应你,等她回来後要让你留在她的身边
封尚湖眯起眸转回头看向珞刖,妖娆笑起,这些我在飞鸽传书里都已经说的清清楚楚了。
在一旁的严烨这时才冰冷开口,你威胁她答应你的
我只是想留在她身边而已。封尚湖知道,他要留在孝然身边严烨答应不答应是关键。
严烨冷笑,这件事情你想我会答应麽
封尚湖妩媚一笑,沈稳地回答道,烨你是知道我的。为了达到目的,一切手段他都是使得出来的。
严烨冷然一笑,浅茶色眼珠狠光更甚,你这是在威胁我封尚湖的本事他自是比谁都清楚,但是要用来威胁他──那他还不够格
属下不敢他对严烨低首一礼,随後落寞笑起,我保证不对你们的生活有任何影响,我只是单纯地留在她的身边而已如果不是已经到了情不能自禁的地步,他何必放著帝王不做还把自己弄得如此得下贱
封尚湖对孝然的情意虽然被藏得很深,但是他不小心表露的痕迹多了後,聪明如严烨又岂会有看不出
严烨冷冷地盯著封尚湖,不可否认,他们都是同一种人,在心底深处的灵魂结构都是一样的。当他贪恋上了孝然给予他的温暖之时,也就注定了封尚湖也会终有一天,会步上他的後尘
再说若不是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封尚湖是决不会冒著被他杀掉的危险对孝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冰天雪地,万里枯树惨草。
冷。她冷颤地打了个哆嗦,发抖地卷著身子、缩起脖子脚步加快地在雪地里奔跑了起来。
她跑了许久
可是这冰天雪地却像没了尽头般的向前无限延伸著
脚跑得发酸,喉咙也被烈风撕得发了痛,她再也跑不动地停下了脚步,双手按在膝盖上不停地干呕著。
她这是又穿越到另外一个身体里了麽她笨拙地举起双手放置在眼前看了看。这还是那个叫孝然的女孩子的那双手她松了口气,这麽说来她没有再次穿越
可要是她没有再次穿越的话,她为什麽会突兀地来到了那种冰天雪地里还有爱著这个身体的两个男人现在又在什麽地方凭著他们对这个身体原主人的眷恋,他们又怎麽会让她突然来到这里
不对劲这一切都不对劲。她明明前一刻还在床榻上睡觉,却在她睁开眼的时候却突兀地来到这种万里无人烟的地方──这无头无尾的转变光怪陆离地没有一丝逻辑可寻虽然她身经一次穿越,但是她还是坚信这世界上的万物都是有规律存在的。这世间本没有可能会出现这种状况她脑海灵光一闪,能出现这种情况的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在神话里。二就是在梦里──只有在神话中或者在梦中才会产生这种毫无规律可寻的情景。
对她一定是在梦里
在她坚定地想到这里时,她的眼前就突然出现一道白色光芒,她的眼睛被白光刺得睁不开了
梦里生门被开启,她回到了原来的现实世界中
啊──孝然惨声一声,猛的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她额头上的汗滴如雨般滚落到致的脸颊两侧。她惊恐地用手按住不断地起伏著的口。小口大张著喘息著喃喃道,果然是梦
但是这个梦境未免真实的太可怕了要不是她最後的灵光一闪恐怕她现在还不能醒来
她咽了一口唾沫,身子虚弱无力地趴回床榻上,额头侧压在枕头上再无一丝睡意
封尚湖口一窒,从喉咙深处呕出了豔红的鲜血来,条条血丝从他的嘴角缓缓地流经他的脖子滑进了膛里。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眸,眼里充满了惊涛骇浪的震惊。
严烨、珞刖身子皆是一震,随後同时从椅子上站起。
严烨急切问道,怎麽了
封尚湖痛苦地皱眉回答道,我反噬了,她从梦里走出来本想会过久一些她才会出来,没有想到她既然这麽早就出了他设的梦境这个灵魂果然是不可小视的
杀不死她严烨烦躁地拧紧眉头。
这个灵魂的理智和自制力很强。催眠从来只对自制力薄弱的人才有用。封尚湖摇了摇头,强势的灵魂有太多的自信,不易被幻境所迷惑。
催眠之术要控制住这种人本来就难,更何况是杀了她
她前世一定不会是个普通的角色,她比他们的孝然多了理智和自制力。按理说这样的女人很有魅力和挑战,也更应该更得他们这些强势男人的喜欢才是可是他们却偏偏只对那个有点小聪明平日时懒懒散散击不起他们一点挑战之心的孝然牵动著整心
更甚至来到後来,整颗心里装得满满地都是她
她不强势,不理智,甚至还有些多疑的小毛病
但是他们就是著了魔地贪恋著她
催眠都不行那还能怎麽做严烨急躁暴吼,他们又不能动她的身体,因为那也是他所爱的人的身体
封尚湖缓缓擦试掉嘴角的血丝,眼眸冷冷眯起,说道,每一个灵魂都会有弱点,既然这般杀不死她,那只能用她自己的弱点吓退她封尚湖说到这里时突然急咳了起来,他捂住口猛咳了一阵子後,才直起身子,背部倚靠上床榻的栏杆上,再道,当初孝然正是因为被闲隳的死因刺激地离了魂,才让她的灵魂乘虚而入。现在只要让她的灵魂处於离魂的状态,孝然也就能够再回来了。
都怪我们当时太大意了珞刖说道。本以为那栗苏不敢在我们的面前做对孝然不利的事情,没想到一次的大意却得到让他们後悔莫及的结果他不禁又回忆起在发现孝然的子变後的事情。
那时,严烨暴怒地命人把栗苏的尸体从乱崖中找到,紧接著就叫人把他那已经腐烂地不见原样的尸首剁成酱後洒上去异味的粉末,再次丢在有狼的山间里去,且要人亲眼盯著那人酱被狼叼走後才能回来禀报
他子虽然淡漠却从不会如此极端,他那时才知道要比狠,他永远也比不上严烨
严烨抬眼,那她的灵魂呢是不是也会像孝然那样依旧停留在身体里
不会一具身体只能留住一个灵魂。孝然能在身体入侵另一个灵魂後还在身体里只是因为她心中有著令她牵挂至深的执念。
执念
封尚湖回答道,若非在孝然心中有著让她执意要留下的人,恐怕她早已经被入侵的这个灵魂给挤出身体外了。
孝然严烨心中一痛,哽咽地喃喃叫唤著孝然的名字。
所以孝然的情况是特殊的。封尚湖道。
孝然心中有著令她牵挂至深的执念。那麽那个的灵魂就不会为了活著,而执意留在孝然身体里不肯散去麽珞刖已经忧心到语无轮次了,再说她的灵魂比孝然的强势,要是有个万一
珞刖的当心是有道理的。严烨心中也有为这个隐隐作痛著,他看向封尚湖问道,还有没有彻底将她弄死的办法
封尚湖抬眸,摇了摇头,回答道, 刚才你也已经看到了──催眠之术毕竟是幻境,能杀她自己的自有她自己本身。现在除了用她自己的弱点吓退她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可用了
严烨深邃地茶色眼眸盯著他看了许久,才冷笑道,这天下只有你不想去办的事,没有你办不了的事
他是想留著那个灵魂的用意无非是要让他们提心吊胆地害怕孝然的身体会再度被占据而一直留著他在身边
封尚湖,你收回你的心眼只要你把那个的灵魂彻底驱除孝然的身体,我就准了你留在我们这里的心愿。严烨藏在衣袖低下的双拳紧地发了抖
封尚湖妖媚地眯起眼,慵懒地回盯著严烨,半真半假道,我怎麽知道当我彻底把那个灵魂驱除後,你会不会在下一刻里把我给作掉了多年的追随,他看得明白孝然在他心中的地位无人能及,纵使是亲如手足的他们,以严烨的子也难保不会起杀他之心
一个身体能一而再,再而三被别的灵魂入侵。就算是把那个灵魂驱除出孝然体外了,我也不会放下心去。所以为了以保万一,我是不会起杀你之心虽然天下能人也多,但是催眠能得这般高深造化的除了封尚湖就再不会有其它人了
封尚湖松了口气,淡淡勾起嘴唇,他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
现在也该是到了驱除掉那灵魂的时候了
看著窗外雪花乱舞,孝然缩了缩被烈风吹得发凉的脖子。
她今日的心神异常烦躁,心底总觉得会有什麽事情要发生似的。
突然门砰地一声,被人给推开了。 她惊恐回眸,只见一长相妖媚的如同女子却又一看就知道是男子的紫衣人缓缓向她走来。就算是那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也是不能随便到她这里来的他究竟是什麽人
她连忙喝道,你是谁
她这声怒喝比孝然娇憨地低吼有气势多了
封尚湖微微勾唇直直地盯著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