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茫然又乖觉的模样很是讨喜,同时傅其修也发现她有一颗十分轻易被吃食俘虏的胃。
但是很显然,好吃的胃容易向美食妥协,胃的主人却是不好轻松攻略。
她在躲他。
尤其是在俩人第二次发生关系后,他听到她说:“很晚了,你先回吧。”
寥寥俩月,他们交集甚少,但他在她这儿吃到的闭门羹,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多。
傅其修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有被气到。
于是在那之后,俩人又是一阵失联——如果不算中间那通莫名其妙的通话的话。
说起那通电话,也是随心所动。
傅其修去“seven”用餐,又想起初次见到闻蔓,她回头,愕然过后毫不吝啬地对自己展颜笑。那画面如卡帧在脑海中来回数次,待他回神,电话已经拨了出去。
可惜某人没心没肺,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且说再见到她,她的身边就又站了一个年轻大学生。
傅其修坐在车里,自己都觉得自己好笑,他为什么要跟一个小姑娘置气?
幼稚得别说旁人,他自己都看不下去。
但他并不排斥这样的转变。
之后的椿榕之行,确是他的主意,他不否认自己的私心。
在闻蔓身上,他看到了自己藏在身后的征服欲和占有欲。
他想。他想与她更近一步。
因为“想”,往后种种,无论是闻蔓的试探还是彼此的暧昧,都是他的默许和引导。任意一场角逐,他都习惯去把控主动权——也许他愿意在竞争过程中将选择权交放在对方的手里,但在最后关头,他总能如愿听到自己想要的结果。pΘ18.Θnê(.one)
如果不是闻蔓后来直面拒绝,说俩人不过是朋友,他都不会意识到,她远没有外表表现出来得那么温顺。
她浑身是刺。
第一次他不过多问一句,她可以转身就走。
第二次他试图入侵她的地盘,她直接让他离开。
至于第三次……傅其修承认,自己外出羌州没有提前告知闻蔓,确实是有刻意的成分在。他以为在海清那一晚他们就已经确认了某种信息。但事实是,闻蔓极度缺乏安全感,他的冷静,恰恰是让她将他隔绝在外的原因。
俩人开始得突然,结束得也仓促。
傅其修不以为然,认为自己很快就会恢复原来的生活节奏。
直到那次,酒后他脱口让司机送他去羌江,他毫无察觉,到了才恍然,自己似乎将闻蔓摆在了一个别人看不到、只有他能看到的位置。
这段时间他工作,应酬,虽枯燥杂陈,但生活如常,与先前比起来,什么变化都没有发生。就算是身边的人,也不曾发觉他与闻蔓曾有过的交集。
可在无处遁形的暗夜长河里,唯有他自己清楚,仅有的休息时间,他唯一能想起的人,是她。以至于俩人不欢而散,他偶遇她,而她身边还跟着个裴觉,在知道她酒中毒后,他也还是觉得应该要去看看她。
等重新见到她,近期工作时偶尔的走神也终于找到了缘由。
世上无绝对。
傅其修以为自己始终握着风筝的线,却不知道闻蔓并非那只筝。
她是风。
盥洗台旁那一筐的男士护肤品,门口的室内拖鞋,以及橱柜里出现的新杯子。
他想她知道她想要什么了。
那正好也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