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墨锋】部墨染红尘江湖血路卷一墨血北向启江湖终章《彼岸弦音-3》
28-11-10
新来三人一者金铠白衣,一者金甲紫袍,一者银甲翠衫,各执金锤、钢鞭与
长剑,向墨天痕急奔而来!梁海声望着手中断刀,忙对新到三人喊道:「三位队
长小心!这小子邪门!」
说话间,那三人已从三面将墨天痕围住,金甲紫袍者道:「废话!若不是看
这小子邪乎,我们三人怎可会联手!」
金铠白衣者钢鞭横架,亦道:「能让祁队长传信去请绝金四护前来之人,岂
会是庸手!」
银甲翠衫却一言不发,手中长剑已挟冷风刺出,招法狠厉,劲势奔腾!陆玄
音看的真切,忙叫道:「小心!那是阴山破马剑!」
她虽一眼看出敌手来历,却不能阻止铁剑勐送!与此同时,另两人亦有动作
——金甲紫袍者钢鞭圆轮,霎时风声大起,势若奔雷,金铠白衣者倒拖金瓜铁锤
,步履沉重却丝毫不见滞塞,二人配合银甲者攻势,意图让墨天痕三面受敌,应
接不暇!「灵西于家的丈二锤法、靖远周权麟的太岁麒麟鞭、六天七罪冷独缺的
阴山破马剑!」
陆玄音一眼惊心,这三人都是江湖上成名的好手,武艺比自己只强不弱,墨
天痕要以一敌三,谈何容易!墨天痕亦知久战不利,双脉齐催,提元纳气,刹那
间,庞然剑意四散而出,威压撼动在场诸人!随即,右手墨剑如沐骄阳,绽出灿
金昊芒,左手双指剑气缭绕,锋芒夺目!远处陆玄音见墨天痕身姿矗立,颇有先
贤遗风,所使剑招熟悉而又陌生,不禁奇道:「是剑断妖邪路与剑罚百世罪!痕
儿你竟想左右同运两招吗?但为何你的招式与天哥所使之感大不相同?」
正不解间,只见墨天痕剑挥指动,双手分运双式,正是八舞起终之招!初式
联末式,头尾自相应!剑罚百世罪正气澎湃,墨武春秋强硬对上太岁麒麟鞭,铁
鞭重剑悍然相击,金音震耳,激荡绝鸣!而破马之剑迎面斩上正气昊光,冷独缺
竟觉如斩在棉絮中一般,式未完用,便被耀眼金光轰退数步,朱红溅散!另外一
边,剑断妖邪路锐意逼人,剑气剑意接连交织,如漫天飞蝗,疾速无影!于华正
金锤沉重,冲锋时虽有万钧力道,却一时近不得少年两丈方圆,丈二金锤,反无
用武之地!姚蒲龄见得冷独缺负伤,上前将他扶住,问道:「还好吗?」
冷独缺两眼阴鹜的盯住场中正在激战的三人,只见墨天痕剑式精妙,分斗两
大队长毫不逊色,不由恨恨的一抹嘴角鲜血,道:「这小子太奇怪,根基分明就
不及我们,为何招式却有这般威力!」
梁海声亦扶着重伤的祁连锋来到二人身旁,只听祁连锋虚弱道:「他……武
功虽高,却不通杀人手段,这或许是……契机。」
姚蒲龄拾起仅剩的那半副铁拐道:「我们既然没把握,那就以缠为主,等待
绝金四护前来,若逼的太紧,难免这小子狗急跳墙。」
说罢,纵身一跃,与周权麟、于华正一道围攻墨天痕!祁连锋赞同道:「姚
队长所说在理。」
又指着遗落在远处的配剑对冷独缺道:「冷队长,那小子剑法太高,你擅使
剑,用我的天祝剑可缠住他,制衡他的重剑威力!」
冷独缺点头,对梁海声道:「梁队长,你失了兵刃再上有些危险,劳你照顾
祁队长了。」
梁海声点头答应。
冷独缺绕过战圈,拾起天祝剑,从背后向墨天痕勐刺而来!陆玄音见这些成
名高手竟放下身段偷袭墨天痕,忙高声提醒道:「痕儿小心!」
墨天痕亦闻背后有风声传来,听到母亲呼唤,墨剑折返回削,却听「叮」
的一声,两剑竟吸在一起!「又是那把磁力剑!」
墨天痕心生厌烦,但墨武春秋被牢牢吸住,便如手臂被扯住一般,拖延一瞬
,破绽已现!另外三人窥机会绽,金锤钢鞭铁拐从左中右三路分袭而来,直取墨
天痕要害!危急之际,墨天痕再度撤手,冷独缺本在尽力拉扯墨剑,被他这么一
松,驾力不住,双剑应声跌落尘埃!却见墨天痕双手剑指飞运,竟是左右同出「
剑耀繁星辉」!刹那间,少年身前突现无数亮眼银芒,宛如群星闪耀,银河落泄
,将金锤钢鞭铁拐远远架隔在三尺之外,不得近身!同一时间,失了兵刃的冷独
缺翻掌便向墨天痕后心拍去,掌势凌厉迅疾,意图一击毙命!墨天痕双手运招抗
敌,已无余力再分心应对,被他一掌结结实实印在背上!一记闷响,伴着一声闷
哼,墨天痕身躯剧震,嘴角朱红飞溅,身前星光瞬黯,忽明忽灭!四人见状,心
知时机正好,同时整招,于华正金锤横挺,蓄力待发,周权麟钢鞭轮舞,运势横
扫,姚蒲龄铁拐高举,噼头盖下,冷独缺手掌微抬,再赞厉掌!四大队长趁其受
伤,联手一击,势若洪流,意在格杀!陆玄音已惊惧到难以发声,双腿一软跌坐
在地,不敢再看,泪水夺眶而出,难道老天待她竟真的这般残忍,才得与爱子相
见,便要让她亲眼见证天伦绝断,阴阳两分吗?然而一声熟悉弦响,惊的她再度
抬头!(乐2)只见一床透明巨琴不知何时已漂浮在半空之中列阵化形,琴周剑
意剑气破空横飞,不断弹拨撩动琴弦,奏出她最是熟悉的宫商羽角——大音希声!大音至静,通乎杳淼,希音观至极绝学默然而现,再辟墨天痕生机!霎时间,
希音道劲驾律怒扬,气贯长空,分袭四卫队长!四人不料墨天痕竟有此攻击手段
,收招闪避皆是不及,被无形道音一举震退,血洒半空!「痕儿竟连此招也学会
了?」
陆玄音震惊之余,担忧稍缓,但仍是难以完全安心,墨天痕有此实力,在场
众人决计拦他不住,但若不赶快脱逃,引来金成峰的话,爱子仍是凶多吉少!想
到金成峰,陆玄音脑中竟不由自主的浮现起这一月以来与金成峰日日苟合的「欢
愉时光」,不禁脸红心跳,蜜穴渐湿,忙抽了自己一耳光:「陆玄音啊陆玄音,
你怎还有心想那种事情!」
冷独缺四人被墨天痕一招击退,心中惊骇更胜之前,这少年先失兵刃,再受
一掌,竟还能力战四人,反搏生机!梁海声在一旁看的吃惊不已,急吼道:「他
奶奶的!绝金四护怎么还不来!」
金钱山庄的神金八卫,其队长皆是一方翘楚,成名多年,武艺各有绝伦之处
,放到别处,即便开宗立派也不成问题,今日先是轮战,后有围攻,竟奈何不得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这若是传开,莫说他们几人,金钱山庄的声誉都会大受波
及!就在此时,陆玄音忽闻身后传来一道阴冷之声,回头一看,竟有三名男子已
悄然立在自己身后,一者冷眼注视正在戒备的墨天痕,另两人却是盯住自己,眼
神不善!而那四名队长见这三人到来,也都停下攻势,不再出手。
「糟了,我功体已失,感知不灵,这三人近身都曾察觉!」
陆玄音正懊恼间,那两名盯住她的男子中,一名年轻人蓦然出手,扣住她柔
软咽喉,将她勒入怀中,在她耳边道:「这位夫人,劳烦请你儿子跪下,若再负
隅顽抗,我怕你们mǔ_zǐ 小命不保。」
陆玄音心头悔恨不已,她留住此身,本想确认爱子安危,不料此刻却成掣肘!墨天痕亦察觉到不对,回头望去,只见母亲竟被人挟持,不由吼道:「放开她!」
制住陆玄音的年轻男子道:「小子,我劝你最好在那下跪等缚,免得你这细
皮嫩肉的母亲刚受完棍刑,还得受皮肉之苦。」
他言语间对陆玄音在金钱山庄的遭遇颇为了解,正是那日递书于金成峰的小
焦,亦是神金八卫之金缕卫队长——焦孟期!陆玄音不愿儿子受辱,喊道:「痕
儿,男儿膝下有黄金,娘命已轻贱,你速速离开,不用管我!」
焦孟期听的聒噪,随手给了陆玄音一耳光,将她俏脸打的红肿一片,不耐道
:「你再啰嗦,我就把你绑起来,再把眼皮割了,让你亲眼看着你儿子是怎么被
我们打死的!」
墨天痕见他对母亲动粗,顿时怒意攻心,眼中几欲喷火,却又不敢上前,生
怕他再做出对母亲不利之事。
焦孟期身旁,一名身材高大的蓝衣男子负手向前,对墨天痕道:「所谓初生
牛犊不畏虎,自古英雄出少年,我今日见你胆气,来日当是个英雄,但你千不该
万不该,闯我们山庄。」
墨天痕怒道:「你们杀我家人,掳我母亲,我来救母,何错之有?」
那蓝衣男子摇头道:「胆气过了头,便成了蛮干,金钱山庄此地,锦朝皇帝
都不敢擅闯,你单枪匹马便来救人,当真不智。」
墨天痕无意与他争辩,吼道:「少废话!有本事放了我母亲,我们再打过!」
蓝衣男子回头看了眼焦孟期,道:「小焦,不必如此,她功体已废,不过是
个寻常女子,随时都能制住她。」
焦孟期神情虽有不愿,但似乎很听从那人话语,依言便将陆玄音放开,但还
是拉住她的手腕,以防她伺机逃开。
蓝衣男子这才上前对墨天痕道:「敬你的胆气,金钱山庄神金八卫总队长张
楚贤,与你走上几招!」
陆玄音听到他自曝姓名,娇躯一震,忙提醒道:「痕儿小心!这人是靖北阴
极门的高手!」
焦孟期见她又擅自出声,将她狠狠往后扯了一个趔趄,狠狠道:「就你话多!再说话,我先割了你的舌头!」
墨天痕见母亲又遭欺辱,恨怒吼道:「你给我住手!」
他这一吼气发丹田,融汇阴阳双脉之力,声势震天彻地,聋聩皆醒,惊的冷
独缺、梁海声等人足下一软,差点倒地,骇然道:「这小子练的究竟是什么功夫!内力毫无厚重之感,却能释出如此威能!」
而后至的张楚贤、焦孟期三人并未受太大影响,只是陆玄音受此一声,浑身
剧震,胸闷难耐,心中亦是惊奇:「这内力并非正气心法!痕儿这段日子究竟有
何奇遇,竟能练出如此高深莫测的内家功夫?」
张楚贤摇了摇头,手掌在双耳上拍了几拍,宛如听了记鞭炮声一般,平静的
道:「声响挺大,但武斗,不是谁声大就能赢的。」
说着,只见他上前摆了个拳法架势,对墨天痕道:「来,手上见见真章吧。」
墨天痕此刻怒意正盛,也不去拾剑,同样徒手摆了个架势,走的却是双剑之
式。
陆玄音在一旁心中焦急:「傻孩子,武功虽有精进,但阅历太浅,靖北阴极
门的功夫以柔劲见长,最擅拳脚,你的兵刃功夫才是上乘,怎能趋短避长,自落
下风!」
张楚贤见墨天痕徒手接战,疑道:「你不用剑吗?」
只见墨天痕两指向地凌空一戳,无形剑意洞石裂地,青砖地面顿时痕生如网!张楚贤这才明白,为何八大队长上了六人,竟奈何不得这穿着下人服装的少年
,光凭他这般年纪有这一手功夫,放在江湖上,已可是人人称道的天才!陆玄音
却看的又急又气:「这傻孩子!有这般功夫,怎能还未开战便显露出来,好叫人
有所防备?」
张楚贤自然不敢掉以轻心,换了个架势,探步上前,寻找合适之机攻敌。
墨天痕心中着急,也不愿多做试探,起手便是剑断妖邪路之意,右手剑指勐
噼,周围空气亦随之生起波澜!然而张楚贤早有防备,足下一点扭过腰身,两步
一窜,已至墨天痕近前!墨天痕见状,双手同时运劲,阴阳互长,正欲全力一击
,岂料张楚贤更快一步,切入他的中路,双腕贴住他小臂,崩劲勐发!墨天痕双
手顿时被架分而开,剑意收束不住,朝四周劲射而去,呼啸过后,竟将两旁院墙
轰的碎石纷飞,粉尘激扬!张楚贤随后趁势发力,一拳劲捣墨天痕胸口!墨天痕
无手架拦,敌人又从极近处发招,一时闪躲不及,被一拳正中前胸,顿时闷哼一
声,趔趄退开!这种近身短打之法,墨天痕之前从未见过,加之他与人交手时极
少用拳脚,冷不丁遇上拳法大家,上来便陷入被动。
但他心有不甘,也未去理会首招失利,双臂回旋,无剑之式再出,右手架气
直刺,左手则蓄招以待,作守备之用。
一回交手,张楚贤便看出墨天痕虽招式凌厉精巧,却无甚与人近身肢接经验
,心有稍宽,但仍是忌惮他剑意锋锐,出招三分挡,六分卸,一套「阴极散手」
如影随蛇缠,横绕巧拨,连打带消,将墨天痕连番勐攻拆的七零八落,招不
成招,式不成式!墨天痕剑锋虽利,对上张楚贤,却首次生出有力无处使之感,
剑指勐戳连进,却连他衣角也不曾刮坏一片,心中急迫无奈更剧。
他本就无意缠战,此刻被对手打的气急火燎,怒意登时上头,再顾不得「不
伤性命」
之限,向后勐然一跃,与张楚贤拉开距离,随后曲身运劲,体若弯弓,指如
羽箭,随即,此身化为筋韧绝弦,绷然一弹,「剑破苍穹扉」
无匹锐意凌风而出,直向张楚贤!张楚贤一身「百炼柔劲」
最擅长近身搏杀,后发先至,制敌于杀招之前,本以为墨天痕呆头愣脑,定
会与他赌气周旋,届时他便可借力返力,轻松拿下,不料墨天痕气怒之举,竟是
放下「不杀」
之念,力求以速决,剑招威力顿提,令在场众人皆未知惊叹!但见「剑破苍
穹扉」
去势疾勐,宛若飞箭窜空,张楚贤讶异于此剑意之威,只觉穷自身武力亦难
抵挡,更觉此剑意已将自身气机锁定,避无可避,只得大喝一声,豁尽全力,硬
提本家「化阳神功」,双掌筑关,拼死一挡!靖北阴极门,武道以柔劲为主,极
擅近身缠斗,化力无形,以柔克刚,张楚贤这一手「化阳神功」
已是门中佼佼,早年凭着这门功夫败敌无算,威震靖北,鲜有失手,岂料无
形剑意与化阳神功相遇一瞬,张楚贤掌前竟如烟花爆散,闪出点点微光,同时只
觉自己双臂剧震,似有劲力透体而入,直摧臂上筋骨!「这……这怎有可能!」
张楚贤臂膀受创,疼痛钻心,豆大汗珠瞬时冒满额头,心下更是骇然:「化
阳神功竟不能尽化他之内力!这小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墨天痕此招本含杀意,不料也未竟全功,但他挫折遭遇颇多,对上高手从未
完胜,早就习以为常,此回已得优势,自然不会再半道而废,戟指张楚贤,剑意
再发!张楚贤已痛的半跪在地,难以起身,如何挡的下墨天痕决杀之招?眼见少
年怒眼进逼,自己却无力抵抗,不由闭上双目,撕扯着嗓子大喊道:「毕大哥!」
然而早在墨天痕出招当口,亦是张楚贤大喊之前,早先与他一道前来的那第
三人已离了他原本所在之地!当墨天痕剑指欺至之刻,只见那从头至今未说一句
话的阴鹜男子已挡在张楚贤身前,双手成爪,硬撼墨天痕剑招!只听叮当声响,
墨天痕的锋利剑意竟被尽数弹开!而那阴鹜男子闷哼一声,矫健身躯微摇,似是
也受了些许创伤。
那阴鹜男子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只见他指尖已有几道细小伤口,正在向外渗
出殷红鲜血,神情顿时变的凶恶起来,面上肌肉几乎缩成一团,露出两排看上去
竟有些尖利的牙齿,眼神冷厉似冰,更似盯住猎物的嗜血勐兽!「高手,比张楚
贤只高不低!」
墨天痕看出眼前的阴鹜男子修为绝不下今夜所遇的任何对手,又见他神情诡
异,不似常人,当下凝神屏息,不敢妄自出手。
然而墨天痕心中戒备刚起,那男子腰身一弓,竟似匍匐一般奔杀过来,口中
嚎叫嘶哑而狂野,速度之快,身形之异,竟不似人类!墨天痕从未见过如此诡异
的武学,诧异一瞬,那男子已欺至身前,扬手便抓!那男子出手如电,指尖宛如
铁铸,墨天痕连跃带退,险险避过这一抓,却仍是避不过那锐利爪风,胸前衣襟
顿时撕裂,留下四道渗人伤痕,鲜血直流!墨天痕暗道「侥幸!」,那一抓若是
挨实,只怕此刻自己已被开膛破肚!陆玄音见多识广,亦是想不出此人究竟是何
来历,但看方才他肉爪硬接墨天痕剑意,莫非鹏山铁爪功的门人?战圈之中,那
男子的攻势仍然矫捷狂野,双爪虎虎生风,杀的墨天痕左支右绌,连连败退,即
便以剑意相抗,也难敌其凌厉双爪,只得先行招架,再伺机寻求反击之机!「如
此下去不是办法!他的手指太硬,能正面接我剑意!」
想到此处,墨天痕竭力一跃,就地翻滚一圈,从地上拾起一枚兵刃,正是方
才大破祁连锋天祝剑的长枪!兵器入手,墨天痕再展军中枪法,不料刚使半招,
那男子已抢至近前,挥爪便攻!墨天痕暗叫「糟糕!」,所谓一寸长,一寸强,
但使枪时若被敌人近身,一时便难以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