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不能在这个地方打起来,”拓跋寻闻声笑了笑道,“没有大阵保护,我们要是发生冲突这可是会波及一般人的。”
下一刻果然如他所料,姬嘉树收起了真元。
君子欺之以方。拓跋寻闻言笑了笑,转头向一边已经吓呆了的王竹升唤道,“阿升,我们走吧。”
王竹升回过神,在一边小弟子催促的眼神中连忙推着拓跋寻的轮椅往下走。
这次没人阻拦他。
但就在他将拓跋寻的轮椅搬下台阶之时,身后忽然传来那个少年的声音。
“拓跋,我知道你自以为看透了一切,但有件事你说错了。”
拓跋寻搭在轮椅上的手一定,背对着姬嘉树面无表情。
“我是以自己的意志留在她身边的。”姬嘉树静静道。
王竹升感到坐在轮椅上的拓跋寻闻言肩膀微微一震。
时间仿佛有一瞬凝固。
下一刻。
“是吗?”拓跋寻低头笑了笑,但他没有回头,嘴角依旧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我记得她之前不也和你说过么,”姬嘉树淡淡道,“你也有的选,只是你放弃了去选。”
拓跋寻闻言一怔,嘴角的笑意消失了。
姬嘉树注视着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身影不再开口。
白绫下,拓跋寻闭了闭眼睛,最后对王竹升道,“走吧。”
……
……
拓跋寻离开了,姜元元看着底下被人推着向北魏圣女所在位置而去的轮椅,深吸了一口气。
“这人还是那么通透,”他淡淡开口,“说起话来还是那么吓人。”
什么事情都能看得极远,明明看不见,却仿佛能轻易看透任何人。
姬嘉树闻言点头,“不过……”
“不过他的问题,也就是凡事看得太透了。”姜元元淡淡道,“我现在知道他当年为什么会输给你了。”
看得太透的人,便不会反抗。
因为知道反抗没用。
但这世上总有异类。
姬嘉树看向姜元元,只见这个狡黠的王子笑了笑,“他看透后放弃了,你看透后一如既往。”
俗称净做无用功。
毕竟被硬套上无法反抗的婚约,还担心未婚妻被暗杀出城去接人的,姜元元也只见过这一人。
“可不是每人都能像你这般活得这么纯真,”姜元元感叹道。
当然也不知道这人还能这样撑多久。
毕竟他们这样出身的人不可能永远只当一个少年。他看向姬嘉树,这人的这双手迟早也要被弄脏。
不过现在……
“虽然你这样的人少见,”姜元元看向台下的棋局眸光微深,“但我真的希望至少这个时候,这世上能多一些你这样的人。”
伴随着姜元元的惜叹声,在拓跋寻从高台上消失的半刻钟后,莲花台上两张棋盘中的一张上,局势忽然发生了变化。
原本被黑子压制的白子的劣势一转,居然从极凶险的位置下一转直上,招招精妙,步步逆转,逐渐变得声势浩大起来。
原本败局已定的贺兰承居然起死回生,白子一举扭转了劣势!
坐在棋盘对面的孟施愕然睁大眼睛,看向对面和之前判若两人的北寒阁弟子。
但这时她猛然发现,坐在对面的贺兰承不知何时开始满脸涨得通红,大颗的汗珠正从脸上滚滚而下。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