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藏身于国师府中,出于对他父亲的忌惮,战争刚开始的还没有多少人敢冲击国师府,但眼看着城就要破了,汝阳城内的旧世家们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趁着他父亲出城迎敌,有杀手和他父亲的幕僚联手冲进了国师府。
国师府的高阶修行者几乎都随他父亲出征了,所有妇孺小厮都被击昏,就只有父亲留给他的季二像护崽的老母鸡一般护着他,挡在十几名死士之前。
“那……后来呢?”姬安歌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她实在很难想象兄长被吊上城头之后会发生什么。
他们那个英明神武的母亲会放弃进军吗?
将一个孩子吊在城头,不管发生什么,都惨绝人寰。
“后来?”姬清远神情忽然古怪起来,“后来其实我没看清楚,就在那群死士要向我下手的时候,忽然一个瞬间全部倒下了。”
十几个人在一瞬间死在自己眼前是什么感觉,他三岁的时候就经历了一遍。
“全、全死了?”姬安歌为之瞠目。
“没错,”姬清远点头,“一息之间,全被割了喉咙。”
姬安歌倒吸一口凉气,“是、是谁干的?是季二叔?”
她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总是笑眯眯的老管家的模样,遍体生寒。
“不是,”姬清远摇头,当时他在季二怀中愣愣抬起头,却看见一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前。
“黑衣人?”姬安歌愣愣道。
“没错,”姬清远神情有一丝复杂,“我记得……季二叔,管他叫大哥。”
“大哥?季二叔有哥哥?”
姬安歌神情也有些恍惚,季家是世代侍奉姬家的家族,她身边的季嬷嬷,兄长和弟弟姬嘉树身边的季三和季四都是季家的人,季二是季家现任的家主也是身份最高的人,她从未听说过季二叔有哥哥。
季二如果有亲兄长,家主之位也应该轮不到他。
“我也只见过一次,”姬清远道,眼前浮现出当时还年轻的季二看见那个人时的惊愕。
“大、大哥?”抱着小男孩的中年人抬起头,愕然看着戴着斗笠的人,“你怎么来了?”
那个人却不曾摘下斗笠,“外面还有三十多人,我会解决,你抱好小主子,要是他出了事,你提头来见。”
说完那个人就离开了,往后十几年,姬清远再也没见过此人。
“三、三十多人?”姬安歌听完描述却只有惊愕,能一人干掉这么多杀手,季二那个神秘的兄长到底有多强。
同时她也察觉到了姬清远话中的一个异常,那就是此人称呼姬清远为“小主子”。
要知道在姬家,是不会有任何下人这么称呼她和姬清远的。
他们是私生子,并不算主子。
“总之,后来再也没有杀手冲进府内,我也就没被绑上城头,不到半日,城就破了。”
姬清远凝视着抱着筝走进乐棚的嬴抱月,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在此时想起此事。
就在这时,台下的民众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四周响起了暴雨般的掌声。
“没想到还有过这样的事,”姬安歌也有些唏嘘,但看着台下拼命鼓掌的民众,她此时却更担心另一件事。
“昭华君这下比完了,姐姐帮嘉树和他都奏了乐,可她自己呢?”
“她还能再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