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抱月一侧肩上的衣衫裂开一道口子,露出肩头一抹红痕。
“姐姐?!”
孟诗心头一紧,惊声叫道。
嬴抱月回过头,怔怔看向自己的肩膀。
下一刻,她收起眼底神情,向孟诗摇头,笑了笑,“我没事。”
那冰锥只是轻轻蹭到了她,连皮都没破。
如果她刚刚没动那么一下,大概连碰都不会碰到她。
只是……
“阿稷?”
然而就在这时,李稷闷哼一声,手中长剑骤然爆发出了更为激烈的真气,嬴抱月一惊看向他,发现他面具下露出的脖颈微微发青,能看到一条条鼓起的筋脉。
“喂喂,你是真的有毛病啊?”
淳于夜一把拔下小臂上的冰锥,他本要发怒,但看到李稷的反应,顿时无语至极。
他不过是被冰锥扎了一下,结果李稷自己却一幅自责到经脉倒流的模样。
“呵,”淳于夜瞥了一眼嬴抱月肩上的红痕,心中好笑,下一刻笑出了声,“我看我不用做什么,你自己都能把自己整死。”
他原本还惊讶于李稷刚刚对嬴抱月出手得毫不犹豫,但现在发现,这人恐怕是中毒更深了。
“你可以试试,是我先自灭,还是你先死在这,”李稷依旧平静地站在原地,巨阙剑的剑尖上聚集起可怖的剑气。
“我再说一遍,让开。”
他的声音平静,但一字一顿清晰至极,令人心悸。
淳于夜目光冷下来。
虽不知道李稷受了什么刺激,但自己显然是撞上了他要发泄的口子。
正因为他也是疯子,他才知道,和疯子不能硬碰硬,尤其是这个疯子还是天阶。
淳于夜碧瞳闪了闪,准备在恰到好处的时机让开。
至少不能让李稷太得意。
看见淳于夜依旧站着不动,李稷将剑举过头顶,猛地挥下。
嬴抱月伸出一只手,挡在了淳于夜面前。
“阿稷,不行,我和他立了誓约。”
李稷瞳孔剧烈收缩,剑气陡然调转,噗的一声,他吐出一口黑血。
“阿稷?!”
嬴抱月一惊,她刚刚的举动并不算突然,李稷对真元的控制早已臻至化境收放自如,怎么会只是收手就突然反噬心脉?
李稷低下头,没有看她。
他执剑缓缓单膝跪地,血顺着他的唇角,一滴滴落在地上。
“阿稷?”
嬴抱月急忙向李稷跑去,淳于夜望着她跌跌撞撞的背影,眸光闪了闪,没有伸手去拦。
怎么一回事?
淳于夜只觉哭笑不得,他看得清楚,李稷的那口血,不是因为突然收手经脉倒转流的血。
那般颜色,是郁结在心的心头血,这可不是他有本事能把李稷激出来的血。
淳于夜觉得自己这次真是当了回莫名其妙的恶人。
伤人先自伤,是李稷先将自己伤到了极致,尚未伤人,便已自伤。
可李稷为何要自伤?
淳于夜低下头,碧瞳微深。
他原本,是想要伤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