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
霍湛大惊失色,抓着绳子抬起头,却也猛地被蹲在洞口处的猿猴给吓到。
“这……这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陈子寒的声音隐隐在瀑布外响起,因水流的阻隔,他的风法受到了影响,未能看清隐藏在瀑布中的洞中的景象。
“像是……一只猴子。”
嬴抱月在水中费力地睁着眼,牙齿因为寒冷微微打战,“浑身白毛,但手脚却是红的。”
在他们这一路上见到的凶兽中,出现在洞中的这匹不算长得最奇怪的,看上去也不算凶恶,但嬴抱月却莫明地觉得,这匹兽和他们之前遇到的所有神兽都不一样。
明明没有那么高深的气息也看似没有强大的力量,但是祂只是蹲在那里,却能让人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就像是面对无法抗拒的命运一般,整个人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白毛赤手的猿猴?”
这时风法的另一边,听见嬴抱月的话,慕容飞澜猛地一愣。
他抬起手,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
“太子殿下,你怎么了?”
一边的姬清远瞳孔微微收缩,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慕容飞澜如此失态。
慕容飞澜没有回答,只是低声喃喃地诵道,“又西四百里,曰小次之山,其上多白玉,其下多赤铜。有兽焉,其状如猿,而白首赤足,名曰朱厌,见则大兵。”
“这是……”
姬清远博览群书,一听就听出来慕容飞澜背的是《山海经·西山经》。
他在清安院的时候也读过,却不过将这本书当作普通的地理志读来解闷,此时听来,姬清远心中却忽然泛起寒意。
其状如猿,白首赤足。
这和嬴抱月的描述几乎一模一样。
“抱月他们……遇上了朱厌?”
朱厌,见则大兵。大兵,意味大的战争。
这显然不是什么吉兆,也怪不得慕容飞澜会如此失态,但比起所谓的凶兆,姬清远此时更关心嬴抱月他们的性命。
“陈二公子,抱月他们怎么样了?”
陈子寒双眸紧闭眉头紧锁,脸孔发红,姬清远知道他正在将风法调动到极致,只能紧张地候在一边,就在这时却只见陈子寒猛地睁开眼睛,“嬴公子,小心上面!”
嬴珣正被朱厌注视得动弹不得,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个人的声音,他猛地一激灵。
此时嬴抱月也将剑扎入冰壁稳住了身形,她正要向嬴珣所在的方向爬去,却忽然听见头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真可怜。”
谁?
此时她已经从慕容飞澜的话语中意识到上面的那匹怪模怪样的猿猴是传说中的朱厌。
嬴抱月抬起头,只见那匹朱厌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下方的嬴珣和她,深邃的眸子中泛起人看不懂的神情,一动不动地重复道,“真可怜。”
什么意思?
那双酷似人的眼睛打量着她和嬴珣,朱厌再次开口,声音木木的,“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嬴珣心头一跳,朱厌的目光宛如俯视众生,但不知为何,他觉得祂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看着他说的。
他……和谁不一样?
这凶兽在说些什么?
嬴抱月不明所以,咬牙就要往上爬,但就在这时,她抓着绳子那只手忽然感觉一沉。
“你,死了好。”
朱厌目光悲悯,注视着嬴珣,掐断了手中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