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再像那样聚在一起,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李稷孤身一人跨过门槛,走进这家城南客栈。
虽然叫城南客栈,却位于贵阳城的城北,让李稷找了很久。和人满为患的大酒楼不同,这间客栈似乎走的是私房路线,位置十分隐秘,环境清幽。
饭点明明刚过不久,一楼大厅内却只有寥寥几人。几名歌女坐在一边弹着琵琶,桌上只摆着几道小菜。看着冷清,可案上所摆菜肴几乎堪称龙肝凤髓,有几道菜李稷甚至只在东吴的国宴上见过。
单靠这一点,李稷就察觉到这间客栈的特殊。
珍稀的食材大部分都是贡品,这可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到的。
御用的食材想从哪得到?只有一个答案。
那就是宫里。
这间客栈的主人和宫中人士想必有着很深的交情,搞不好就是宫里某位大人物的私产。
“这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一位店小二迎了上来,这小二年纪不轻,通身的气派不像是酒楼里跑堂的,反像是高门大户里的管家。
李稷瞥了这人一眼,发现这人弯着腰低头,姿态恭敬,眼珠子却往上翻,在偷偷打量他。
这人不是个善茬,在试探他。
来这间客栈的客人,必然不是打尖也不是住店。这间客栈平素应该只接待熟客。
李稷眯了眯眼睛,没理睬这人,径直往楼梯上走。
“哎,这位客官,”店小二急了,从后面追上来,“雅座都满了,隔壁还有位置,您……”
“宫里的人来了吗?”
李稷停下脚步,冷冷瞥了他一眼。
店小二也停了下来,吃惊不已地瞪着他。
李稷有备无患,从怀里掏出一包晒干的药草,在这人眼前一晃,故意冷冷道,“我来送宫里爷要的新货。耽误了,你脑袋赔得起吗?”
这下把店小二吓了个不轻,他原本以为对方只是个误入其中的客人,没想到居然招惹到了宫里公公的熟人。
“小人无礼了,您老人家大人大量,饶了小的……”
店小二吓了个屁股尿流,李稷用了一点真元加重了此人的恐惧,厉声斥责道。
“还不快带我去!”
由于呼吸被操纵,店小二一时间头晕脑胀,本能地带着李稷向那个最隐秘的、平素谁都不敢靠近的包厢靠近。
在连续拐过好几道墙,店小二在抖抖索索地开口,“大人,到了。”
李稷抬头看着眼前紧闭房门的房门,“好,你可以走了。”
店小二浑浑噩噩抹着冷汗走了,李稷抬头看着厚实的木门,收敛真元气息,敲了敲门。
屋内并无反应,看上去像是没人。
李稷蹙眉,抬手正想再敲,忽然一阵莫名的直觉从头泛到脚。
不对劲!
李稷当机立断转身就走,但已经晚了。他身后吱呀一声,门唰的一声打开,冷风拂过李稷的后颈,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来都来了,不进来坐坐?”
李稷缓缓回过头。
他身后的房门大敞,孙公公被堵嘴捆成一团丢在地上,一个黑影支着一条腿坐在太师椅上,单手把玩着一只金杯。
这个人脸上戴着一张熟悉的修罗面具,抬眼望他。
李稷定定望着面具里那双碧色眼睛。
“淳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