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李稷和嬴珣带着拼凑出的人马从阿房宫到达永夜长城,用了七天。
回来,只用了三天半。
当然这不是所有禁军一起能够达到的速度。
第四天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嬴抱月在阿房宫外三十里外勒住马,静静望着远处已经能够隐约看到的高大城墙。
她身后跟着李稷和姬嘉树,以及嬴珣霍湛和负责保护嬴珣的十几名卫兵。
他们是先头部队,被带回的三万禁军无法这么快速地行军,已经被远远落在了后面。只有境界较高的兵士能够勉强跟着他们,但此时也已经面色如土,人困马乏。
嬴珣身上已经没有了所谓的君王派头,同样的面色苍白,嘴唇开裂,疲惫不堪。
因为必须轻车简行,他的那些“车驾”早就抛弃了,一路上只能跟着嬴抱月他们骑马,吃了不少苦头。
前面的嬴抱月等人一停下来,嬴珣马背上晃了晃,险些一头栽下来。
“陛下,你还好吗?”
一边霍湛连忙扶住他,“属下之前就说了,您龙体要紧,不用那么着急,跟在后面的车队就好。”
“孤不能……”
嬴珣气喘吁吁,“孤必须要在第一时间赶到,那是孤的宫殿……”
“陛下……”
霍湛还想劝阻,前面的嬴抱月和李稷的脸色忽然都变了。
“不太对劲。”
嬴抱月和李稷对视了一眼,目光都十分肃穆。
“怎么了?”
姬嘉树打马向前行到两人身边。
嬴抱月远远看着夜色下的城墙,“春华,你看那边。”
姬嘉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阿房宫上空乌云压顶,和周围夜空的颜色似乎都有所不同。
“这是那婴孩破境聚集起来的天地元气?不对,这颜色怎么回事?”
天地元气是澄澈的,是清气,可此时阿房宫上盘旋着的,却是浓郁的浊气。
可谓是邪气冲天。
“这么重的邪气,不像是单单破境就能导致的,”李稷深吸一口气,“方圆十里,风水似乎都改变了。”
他上次来的时候,从城外三十里开始就有哨卡检查。
可这一次别说哨卡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李稷和嬴珣离开时,留下了绝大部分的前秦遗老留守,并给嬴珣准备登基大典。
这些人都是对嬴珣最忠诚不过的人,按理说宫内现在已经是那些人的天下了。
可李稷此时却觉得非常不对劲。
不过十几天的时间,那么大一座城池,按理说不会有大的变化。
可他总觉得此时远处的阿房宫,和他记忆中对于有些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李稷又说不出来。
“阿稷……”
这时嬴抱月的话打断了李稷思绪。
嬴抱月定定望着不远处草地上的一处泥沼,瞳孔微微收缩。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禅院来了。”
李稷蹙眉,“你是说有禅院弟子入侵了阿房宫?”
这不可谓不糟糕,但嬴抱月的下一句,却让李稷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不是说禅院的人,而是禅院本身。”
“阿稷,你还记得我说过,禅院地下是个可以移动的地穴吗?”
嬴抱月目光直直望着远处的高大石墙。
“如果我没猜错,现在整座禅院都来了。”
“禅院的地穴,现在就在阿房宫的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