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难得在国师府外面看到姬清远,看着才二十岁但却已经老成持重除了妹妹什么都不在乎的兄长,姬嘉树突然产生了一种冲动。
“这离家出走,是指我闯出去一事?”姬嘉树看着站在马下的姬清远,忽然开口道,“听说大哥年轻时,也曾这么做过?”
站在一边看热闹的许义山和陈子楚闻言一愣,看着眼前稳重到甚至有些冰冷的青年,有些难以置信。
刚刚下马的姬安歌闻言也一怔,面纱下的眼睛看向身边的兄长。
“什么年轻时,说的我好像很老似的。”
姬清远握紧了手上缰绳,无奈地看向对面的姬嘉树。
那都是他小时候的事了。
不过说实话,当国师府护院冲进他和姬安歌的院子,告诉他二公子居然从自己院子中闯出去了,看着其他护卫一脸太阳从西边升起的神情,姬清远并不怎么惊讶。
“你从府里跑到这,是为了接那位前秦公主?”姬清远看着姬嘉树问道。
陈子楚和许义山一震,为眼前这个男人的明察秋毫而震惊。
姬嘉树说过,此事只有他和他们两人知晓。
陈子楚和许义山都觉得姬嘉树这行为难以理解,所以也难有人能料到,但这位和姬嘉树算不上亲密的兄长却一语中的。
这位兄长还和以前一样,像是会读心术似的……
他只字未言,这人却永远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从小到大一路顺风顺水的姬嘉树唯独对这个不苟言笑深不可测的兄长,怀着极为复杂的情感。
“是的。”姬嘉树点头。
“那人呢?接到了吗?”
姬清远皱眉看着空荡清冷的街道,“国都没收到公主送嫁车队入境的消息,我一路来也没看到前秦公主的仪仗,那位殿下的仪仗在哪?”
仪仗?
想起那单qiāng匹马拎着剑带着老弱妇孺冲出来的少女,陈子楚突然呛了一下。
“怎么了?”姬清远敏锐地察觉到气息不对,看向对面同样神情复杂的弟弟。
“人还没来么?”
本来前秦公主仪仗也不可能到那么快,到底是……
“人来了。”姬嘉树有些复杂地开口。
“是么,”姬清远难得一怔,“那位抱月公……”提到那公主的名号不知为何姬嘉树却发现眼前青年极少见的地顿了一下,换了个说法。
“那位前秦公主此时人在何方?”
“就在这。”陈子楚忍不住插嘴,看着眼前八风不动的青年,他转身指向身后大门洞开的太守府,“她就在……”
陈子楚本只是想多少吸引点这淡漠青年的注意,但没想到下一刻不等他说完,眼前像是于世间孑然独立的青年脸上淡漠的神情却突然碎裂了。
姬嘉树忽有所感,猛然回头看着不知何时静静站在他们身后门口的少女。
而他那从他记事起就对什么都不在乎的大哥,在看到她的瞬间忽然僵硬成了一座石像。
嬴抱月站在门槛处,看着远处马下陌生又熟悉的脸庞。
她的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女子带着笑意的声音。
“虽然大部分像他那个死鬼爹,但还是有一点点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