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命官和一女子打赌成何体统!”
但有赌命的说辞在前,他们也无法再坚持方才扣留这女子的说辞,这时南楚国师府其他护卫也赶到了,姬嘉树顺势以乖乖回府为条件让姬清远捎带上了这一群人。
“你可知那些官员会把你今天所言之事拟成奏折上书,如果嬴珣在丹阳没有指证你为公主,你甚至可能会以欺君之罪被赐死?”姬嘉树淡淡道。
当然那些人绝不会提到自己的人头一事。
此言一出,马车内的几个秦人都瞬间色变,归辰没想到此事如此严重,归离猛地一把抱住嬴抱月,“姐姐……”
姬嘉树看着对面似乎完全不知轻重的少女,到底是想要一逞口舌之利还是……
“嗯,我知道。”嬴抱月笑了笑点头。
身为南楚人也正在惊讶的陈子楚一愣,她知道?
“不过,如果嬴珣认出我,那折子就永远不会出现在南楚王案上吧,”嬴抱月一笑。
反之,如果嬴珣否认,怎么样她都要倒霉。
虽然那些人不承认,但这的确是一场赌局。
输家满盘皆输。
不管有没有今日之摩擦,如果连嬴珣都对她落井下石,本就没有任何依靠的前秦公主在丹阳怎么样都是死路一条。
当然以嬴珣和嬴晗日的关系,很难说嬴珣会怎么对待她。
不过有一点,即便嬴抱月不清楚,但林抱月却是清楚的。
“嬴……堂哥他,”嬴抱月看着姬嘉树笑了笑道,“大抵不至于会故意致人于死地吧。”
就算橘生于淮北可能为枳,但她还是不大相信会长成毒果。
姬嘉树凝视着眼前少女,心底有些古怪。幽闭在家这些时日他不是什么都没干,也算是了解了一些秦王室的恩怨情仇。
其中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莫过于二世皇帝嬴昊和皇长子嬴苏两人兄弟阋墙的那一段。
这种仇恨理应延续到了下一代,但看着眼前少女他却莫名觉得,这女子居然对嬴珣有着说不出的信任。
姬嘉树想不明白这信任到底来自何处。
从见到这名少女开始,他所预想的一切似乎都开始出现偏差。
……
……
而出现的偏差并不只姬嘉树一人。
就在姬嘉树等人离开江陵城时,另一个少年也在为预想中出现的偏差而惊愕不已。
江陵城外,赵光站在荒野的巨石之上,死死盯着手上的信件,脚下正踩着一只肥硕的红鸽。
终于将无数次撞上他脸的鸽子踩在脚下,赵光脸上却没有一丝报仇雪恨的喜悦。
“你已经看了半天了,”像一座石像站在一边的李稷淡淡开口,“你大哥到底说了些什么?”
把这孩子都吓成这样。
赵光像是想把薄薄的帛书盯穿一般瞪着手上的信,但不管他怎么看,上面的篆字都没有丝毫变化。
“疯了,简直是疯了。”赵光喃喃开口,失魂落魄地看向李稷,张开手中帛书。
“你看这上面都写了什么?”
李稷瞥了一眼,漆黑的眸子也微微一怔,察觉到他反应赵光愈发绝望。
“不也挺好的么,”李稷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证明你大哥多看重你。”
赵光不怒反笑,像是听到今生最大的一个笑话。
“我都不知道我们东吴这么缺人的么?”他无力地苦笑着开口,“居然需要一个间谍去当初阶大典的继子?”
赵光看着手上的兄长的传书,只觉这书信简直是个烫手山芋让人拿不住它。
而那上面他的大哥只写了一件事。
那就是让他赵光参加南楚初阶大典。
以东吴继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