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李氏是一个大族,一个非常庞大的大族,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早就乱成了一团麻,就阿敢的能力,恐怕驾驭不了李氏这匹烈马。
再者,李氏太大了,陛下心里未必就没有存着分裂李氏的想法,到时候按照阿敢的军功给阿敢一个侯爵,然后……李氏就要一分为二了,而且还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这样的手段,陛下干的多了。”
云琅跟曹襄说了很长时间的话,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曹襄担心上林苑的事情有变故,又担心张汤下手太狠,把上林苑里的官员给一网打尽了。
跟云琅统一了认识之后,就匆匆的回长安了。
上林苑的差事是肥差,只要是这里的官员,屁股底下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即便是有那么零星的几个好人,在张汤的酷刑之下,最后全灭的可能性太高了。
云琅跟曹襄两个都不希望接手一个空荡荡的上林苑,无论如何,想要做事情,就不能把那些经年老吏都处置了。
云琅在书房里也忙碌了好久,拟定出了接手上林苑之后的粗略章程,太阳就已经快要落山了。
宋乔送了两次茶水,点心,见云琅在忙,就拿了一个花绷子安静的坐在旁边绣花。
直到云琅放下手里的毛笔,宋乔给云琅倒了一杯茶水道:“卓氏不会进门吧?”
云琅有些惭愧的道:“不会!”
宋乔笑了,拿过云琅的手,用手帕擦拭着指头上的墨痕道:“一个聪明绝伦的人,能被一个女人逼到这个地步,也真是难得。”
云琅陪着笑脸指指心口道:“心中有愧,即便有再高的才智也是白搭,越是高级的解释,这时候全会变成谎言,自己窝心,你们听了伤心,还不如不解释。”
宋乔笑道:“我是一个很无趣的人,性子又清冷,其实不适合做一家的女主,不过呢,妾身这几年一直在努力。
所以说,夫君行差踏错,也有妾身的不是。
苏稚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仗着您宠爱他,处处由着性子肆意胡为,回头妾身会管教她的。”
云琅瞅着宋乔道:“你弄错了,我宁愿你跟苏稚一样在我跟前撒泼打滚,也不喜欢看见你这幅贤惠的模样。
夫妻之道其实就是一个相互占有的过程,心里不舒服,我们打架,吵架,抹脖子上吊都成,就是不要把自己弄成一个贤惠的妇人。
怒火是要发泄出来的,所有的坏心情全部淤积在心里才会坏事,最后就会弄得形同陌路。”
宋乔叹息一声把身子靠在云琅的身上低声道:“妾身何尝不想跟小稚一样跟您胡闹,撕扯一番,只是,诺大的一个家里,都跟您吵架,被人看见了,日子还怎么过。”
云琅笑吟吟的拉起宋乔,沿着楼梯下了楼阁,命梁翁打开家里的钱库大门,最后牵着宋乔来到了地下的钱库。
让梁翁把钱库大门关上,一个时辰之后再打开,地道里不准有一个人存在。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云琅就把钱库里的蜡烛全部点亮,顿时,诺大的钱库里就满是被烛光照耀出来的珠光宝气。
“以后,我们两就在这里吵架!”
“妾身不会吵架……”
“你这个臭婆娘,一天到晚的端着一个贵妇的架子,偏偏就学不会贵妇的模样,还有脸管我!”
“你你你……”
“你什么你,早看你不顺眼了,今天是你在找骂,干脆就好好地骂你一顿。”
“妾身……啊?不,明明是你不对,你背着我与dàng fù 偷情,让我颜面扫地,平日里你要什么没给你,就你胡作非为,在这样下去,你信不信我一把火把这个家给点了。”
“给你蜡烛,现在就点,烧不光你就是在放屁!”
“我点,我点,有种把我放出去点房子,这里全是金银珠宝点不着……”
两人暴怒的声音在库房里回荡,最后混合成轰响,也不知道经过了多长时间,宋乔才软软的靠在一箱子金锭道:“美了,不吵了,还有些精彩的骂辞,下回再说。”
云琅也疲惫的靠在另外一箱白玉上,随手抓起两颗珍珠一丢一丢的道:“让我好好想想你的坏处,下次再骂。”
云琅拉扯一下库房里的绳子,守在地道外边的梁翁一头雾水的打开库房,见云琅搀着宋乔从库房里出来,连忙道:“咱家的库房除过侯爷跟少君,细君,没人进去过,莫不是短少了什么?”
云琅没好气的道:“滚!”
梁翁立刻落荒而逃。
苏稚站在地道口一边咬着一只果子,一边鄙夷的道:“师姐有身孕,你们要想胡来,挑一个柔软,暖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