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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卷 如梦令|20.飘絮(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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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厮望着伍天锡远去的背影,程名振忍不住轻轻摇头。已经是都尉了,依旧没个沉稳模样。要是被窦王爷见到了,少不得又要挨一顿斥责


伍将军是都尉正望着伍天锡背影出神的罗成心不在焉,随口问道。


是啊程名振轻轻叹了口气,委屈他了。如果他不是恋着洺州营这些朋友不肯离开,此时在窦王爷麾下至少能做个独当一面的将军。


功名富贵视若过眼烟云,如此重情重义的好汉子,实在难得罗成一边赞叹,一边摇头。我刚才还想呢,以伍壮士之勇力,程将军怎么着也不该只委屈他做个亲兵如今看来,罗某果然猜得一点也不差


罗公子慧眼如炬程名振笑着恭维。天锡无论武艺还是人品,在我襄国郡都是数一数二。这回程某奉命巡视地方,安排流民定居屯田,本来没想劳烦武都尉护送。是他不放心我的安全,非要带着弟兄跟着来


想必是武都尉在校场上闷得久了,也希望出来活动活动筋骨。罗成想了想,也笑着说道。其实咱们这些做武将的,最怕过的就是没仗可打的日子。前些时候,罗某于穷途末路中被窦小姐所救,本想着隐姓埋名在山谷中养上一辈子伤,从此再不见天下英雄。谁料才养了不到两个月,自己就觉得髀肉渐生,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痒痒.


哈哈,程某也是如此。只不过眼下有比打仗更要紧的事情做程名振哈哈大笑,接过罗成的话头说道。


宾主都是聪明人,三言两语,已经把彼此剖白得非常清楚。程名振在话里话外隐晦地告诉罗成,自己是出来处理地方政务的,并非专门进山来寻找他和窦红线。而罗成也非常聪明的暗示程名振,自己是无意间流落到洺州军的地盘内,身边没有带任何亲信,因而对此地没有任何染指之心,也没有力量去染指。


既然双方彼此之间都没有恶意,相处起来就立刻轻松了许多。程名振与罗成并络而行,一路上指指点点,将沿途风光和道听途说来的掌故现炒现卖。罗成久病初愈,看着草尖林梢上淡淡浮起的生机倍感亲切。不时发出一两声赞美与惊叹,给足了此间主人面子。


不多时,队伍走出山林,在伍天锡的带领下找到已经看不出模样的官道,缓缓而行。沿途很少见到人迹,即便偶尔看到一两个村落,也都早已废弃了,没有半点儿烟火气从村落中飘出来。倒是大大小小的野狼、野狗成群结队,听到密集的马蹄声也不害怕,反而小跑着在队伍侧后方尾随,试图亲眼目睹人类之间的一次自相残杀,从而饱饱地吃上一顿尸体。


这般景象,反倒不如刚才的荒山野岭。程名振看得凄凉,不由自主地就闭上了嘴巴。罗成经历的杀戮场面多,心态并不那么容易受到外界风物影响。依旧饶有兴趣地一边走,一边观望,仿佛从没见过如此凄艳的早春般。


猛然间,几处炊烟飘入人眼,令天地间的景色登时一暖。罗成的目光立刻被炊烟吸引,带住坐骑惊诧地问道:那边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人来还有那些房子,怎么看起来绿惨惨的,好生古怪


程名振顺着他的目光方向一看,立刻笑着介绍道:那里是今年划定的屯田点儿,房子都是临时伐木所建,搭的时候木料还没有干透,所以春天一来,就在向阳墙壁上长出了小树枝


哦罗成哪里见过这些民间对付日子的东西,越看心里越觉得稀罕,暖和么会不会有湿气


湿气肯定会有的,不过眼看着天就越来越热了,所以暂时用火烤一烤,倒也还可以忍耐。等到了秋天,天气干爽了,就可以筑土起新房子。垒木房子的材料还可以再拆下来,用做椽子和大梁程名振看了罗成一眼,耐心的解释。同时心中好生奇怪,这公子哥几个月来跟窦红线隐居在深山,到底住的是什么样的华丽场所


早知道可以伐木为房,我也不至于住一冬天山洞望着越来越近的木屋,罗成满脸羡慕。


早知道罗公子莅临,程某定然扫榻相待不过那个时候,恐怕公子未必愿意见到程某程名振笑了笑,低声打趣。


的确,那时,罗某心灰意懒,不想见到任何人幽幽地叹了口气,罗成坦然承认。数万弟兄都被罗某带进了死路,罗某当时没以命相抵,已经是对不起他们。哪有什么面目再为住处挑肥拣瘦


程名振没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话触动了对方心中痛处,赶紧顾左右而言他,胜败乃兵家常事,罗公子不必太自责了。何况你输给的又是李仲坚走,咱们到屯子里边转转,说不定能讨些热水喝


听到程名振丝毫没因为自己打了败仗而另眼相待,罗成又轻轻叹了口气,强笑着回应,好,罗某早就听闻程将军屯田安民,乃平恩百姓的万家生佛。今日难得有机会,就从将军这里偷上几招


什么万家生佛啊还不是被逼的么不把百姓安顿好了,将士们的粮饷从哪里来程名振笑着自谦,然后用马鞭向前轻指:就是那座最高的木屋吧。按规矩,那是里正住的地方。如果今天凑巧,也许主人刚好在家。


说罢,也不担心惊扰了百姓,自己策动坐骑,先奔屯子里去了。罗成策马紧随其后,一路上惊起犬吠阵阵。但扛着家什在地里面忙活的百姓们却不怎么害怕,只是快速将头抬起来向程名振等人扫了一眼,然后就继续忙活自己的生计去了。


这个屯子的里正是个干瘦的老头,带着数名同样干瘦的少年,正在木屋前对着一块石板指指点点。听到奔行而来的马蹄声,三人同时抬头,然后吃了一惊,同时抱拢双拳,深深地躬下腰去,参见郡守大人


免礼,免礼。大伙都别客气程名振利落地跳下马背,快步上前搀扶。我只是经过,进来讨口热水喝。大伙该忙什么接着忙什么,不用管我


不,不知道郡,郡守大一路看小说网,电脑站人大,大驾光临。我,我等有,有失.里正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全了,用自己能想起来的所有文辞,结结巴巴地问候。


行了,别扯了赶紧找人给我弄口热水去吧。嗓子都快冒烟了程名振将他的腰硬生生扯直,换了一幅粗鲁的模样呵斥。


唉,小老儿这,这就命人去。您,您稍等片刻挨了呵斥,里正反而觉得心里受用。笑呵呵地转过身去,命令自家子侄去点火烧茶。一边张罗,他还不忘了一边抱怨,这些没眼珠的玩意儿,居然连郡守大人都认不出来。一个个就顾家里那两亩三分地,也不看看,地是谁分给你们的


行了我又没穿官服,他们怎可能认出我来程名振再度笑着打断,您老这里还好吧,春播的事情安排完了么


刚烧完荒,往地里混完草灰。本想着按着在洺水那边的老规矩,在播种前把地再上一遍水。但这块地离着河道稍远,所以小老儿跟几个后生合计着,想看看能不能先把废弃的水渠修好了,然后利再用起来老汉显然对屯田这一套很熟,非常有条理的介绍。


人手够么程名振想了想,信口问道。


还行。老汉笑呵呵地回应。这批从河东来的乡亲身体都比小老儿当年那批乡亲结实。当年小老儿那些人能干的活,他们肯定能干


那就好程名振笑着点头,如果遇到麻烦,就到县城里边找周主簿。或者直接找我。我调遣些弟兄们过来帮忙


不敢,不敢,可不敢再劳烦弟兄们老汉吓得连连摆手。上回盖房子的事情,已经够麻烦的了。欠下的人情还没办法还,哪个还敢再厚着脸皮开口.


一老一少谈谈说说,像自家人般毫无芥蒂。罗成在旁边越听越纳罕,忍不住出言问道:程将军,你的洺州军还管帮他们盖房子的事情


也不是全管。只是在力所能及时才帮上一把。罗公子见谅,屯田是我的职责所在,所以刚才一时说得高兴,便冷落了公子程名振略一回头,笑着解释。


在进入这个屯田点之前,他没有想在罗成面前表现什么。对方是幽州少帅,他是窦建德麾下的高官,彼此之间交往越少越安全。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但进了这个屯子后,他便有意无意地想将洺州军所做的事情在人前展现。就像两只互不服气的孔雀,只要可能,便会相互展露出自己最漂亮的羽毛。


没罗成连连摇头,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今天看到的事情,已经让他震惊得无法保持清醒。程名振居然跟一个土里土气的乡下老头都混得如此相熟洺州军居然还帮流民们盖房子,修水渠百姓们见了官兵居然不躲不藏,继续埋头干活这些景象,甭说见过,他在幽州时听都没怎么听说过。记忆中,每次虎贲铁骑于路上奔行,百姓们都会远远地躲开来。唯恐被战马不小心踏到。至于跟父亲热切地唠家常,那是几位宿将都不敢做的事情。换成一个寻常乡下老头,呵呵,借他三百个胆子


大人,这是窦天王派来的钦差听了程名振和罗成之间的问答,老汉才意识到程名振身边的英俊少年不是他的亲兵,眼神里立刻充满了戒备。


不是,这位罗公子是,是我一位远道而来的朋友程名振顿了顿,将罗成的身份含混带过。怕老汉嘴里说出什么不着边的话,他又迅速补充,窦天王的妹妹跟杜鹃走在一处,估摸着这会儿也该进屯子了


杜当家,她也来了老汉一高兴,眼神里立刻有了温暖。我说今天早晨听见喜鹊叫呢,没想到咱们这小屯子,居然来了两波贵客。小儿子,赶紧骑马去咱们刘家屯,拖一羊过来。再把你娘蒸的糕饼装半袋子,还有你阿爷去年冬天晾的野味,赶紧着,别耽误功夫


唉被唤作小二子的少年答应一声,放下手边杂务,慌慌张张去后院牵马。


程名振不想叨扰老人太多,赶紧笑着阻拦,行了,您老别忙活了。养头羊容易么连春膘都没抓上呢,怎能说杀就杀。你老要是再这么瞎张罗,我可就走了。连水都不用喝


这,这老头记得直搓手。这话怎么说来,这话怎么说来。当年要不是大人您,咱们刘家屯的人早了,怎么可能还活到现在您,您.


好了,我今天有客人。等收了秋,你不请我,我也会上门要账。程名振拍了拍老汉,笑着解释。


刘老汉无奈,只好叫住自家的二孙子,命其去催热茶。少年人怏怏地跳下坐骑,冲程名振做了揖,快步去了。单看穿着,他的家境比田间忙碌的流民只是稍好了些,未必有多宽裕。但是,他愿意将自家能拿出的最好东西来招待程名振。因为数年前,正是程名振路过刘家屯时接济得一批粮食,才使得逃难而来的千余百姓活了下来。之后,洺州营不断发布屯田、养民、修道路、通沟渠等善政,才使得刘家屯的日子越过越兴旺,俨然成了平恩一带最富裕,最有威信的村落。


最近几年,周围陆续修建的若干屯田点,规模、制度几乎都是模仿刘家屯。里正、亭长也有很多是官府从刘家屯提拔。他爷爷刘老根儿,就是那个跟程名振亲亲热热唠了这么长时间的老汉,都七十三岁了居然还过了一把官儿瘾,出任了新屯田点的里正,让老刘家祖孙三代脸上都透着光彩。


片刻后,窦红线、杜鹃和护卫们陆续赶到,在伍天锡的指引下把坐骑拴在路边的树干上,然后一道进入刘里正家喝茶。小小的屋子哪里容得下这么多人,一时间,整个院子内人声鼎沸,把全屯子的目光都给吸引了过来。


知道窦红线身份尊贵,刘老汉有心为程名振争气,偷偷地用尽各种手段,或挪或借,把整个屯子所有人家的都给调动了起来。从装茶点的盘盏,坐人的胡凳,一直到喝水的茶杯,给人吃的点心,无一不是挑最拿得出手的,捡最精细的往上端。在钟鸣鼎食之家眼里,也许看起来还显粗陋,但对于这个时代大多数百姓而言,却是难得的富足了。


窦红线不明就里,还以为平恩一带的普通百姓生活就是如此。自己觉得非常有面子,亲手拿了一个青蒿和着栗子面蒸的点心,用黄葛雕成的盘子端着,递到罗成面前,你尝尝这个,保证是你没吃过的。在这个节气,吃着最为爽口


罗成自小锦衣玉食,还真没见过普通人家的菜饽饽。老远闻者一股子诱人的清香,忍不住食指大动。微笑着道了声谢,掰下一小块儿绿色点心,慢慢放在嘴里。


一入口,栗子面的苦涩和青蒿的幽香立刻腾起来,交织着窜入喉咙。那滋味,比这几个月来喝过的所有汤药还浓烈。害得幽州少帅想咳咳不出,想吐又不敢吐,张大鼻孔拼命喘粗气。程名振经历过富贵到贫寒的骤变,心里猜到罗成吃不惯野菜点心的味道,笑着举起茶盏,低声建议,喝些茶吧,枣花泡的,难得的清甜


罗成闻言,赶紧用茶水来润嗓子。足足连灌了两大碗茶水,才勉强用枣花的甜味儿将栗子面儿的苦涩压了下去。偷眼观看窦红线和众人,却发现从窦红线、杜鹃到底下的随从,几乎人手一块儿绿色点心,吃得津津有味儿。


奇了怪了。罗成心中暗道。别人吃得,自己当然也该吃得。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味,他又掰小小的一块菜饽饽,慢慢放进嘴里。这回有了准备,苦涩的味道没有立刻刺激得嗓子发痒,但是也不好受,如同一把硬刷子般沿着牙龈和两腮游荡。不过忍住了最初的苦涩之后,青蒿的香气就慢慢占据了上风,带着点春天的绵软,让人的呼吸不知不觉间就慢慢轻松。电脑阅读


怪不得当年陶渊明宁愿东篱采菊,也不愿意走出深山又喝了口茶水润嗓子,罗成笑着向此间主人致谢,此茶,此点心,吃起来都有出尘之意。多品上几块,恐怕谁都会忘情于天地之间了


公子说得啥,小老儿不懂刘老汉正端着一盘子去年晒干的柿饼子入内,被罗成的话说得晕晕乎乎,眨巴着眼睛追问。


罗公子说你的点心不错为了避免罗成尴尬,程名振迅速解释。


公子喜欢,就多吃些。我家还有不少呢刘老汉是个实在人,放下盘子,站在罗成身前直搓手。


看到他那幅热切的模样,罗成本能地去掏腰间锦囊。手里落了个空,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在落难中,根本没钱来打赏对方。刘老汉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赶紧后退着摆手,别,别别,别别别,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要是太平年景,这东西也就能拿来喂猪。眼下没办法,公子,公子


罗成听得先是一愣,随后脸色愈发红润。不是懊恼刘老汉拿喂猪的东西给自己吃,而是羞愧自己无用,离开了父亲的庇护居然连最简单的食物价格都支付不起。


老刘啊,敢情你就请我们大伙吃猪食啊正尴尬间,伍天锡突然笑着插了一句。


众人闻听,登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刘老抠,你舍不得就直说么,不带这般埋汰人的


不是,我不是哪个意思。刘老汉自知说错了话,冲着大伙连连作揖。小老儿怎么敢小老儿,小老儿不冲别人,就是冲着程大人


行了,他们逗你玩呢程名振笑着搀扶住他。我当年在裤裆巷住的时候,这东西还不是天天能吃得到呢。待会儿你派人套车,到县城里找管仓库的主簿再领两千斤麦子回来。春天体力活重,别让大伙吃得太差


这,这,大人,我这不是跟您变着法哭穷了么刘老汉砸吧着嘴,满脸苦相。他只是想向程名振表达谢意,可没想着讨要粮食。谁料到自己拿出了几盘子菜饽饽,却换回了两千斤金灿灿的麦子回来


算我借给大伙的,这回是当年帐,秋天打下粮食后足数还程名振拍了拍老汉的手,笑着开解。


唉,唉刘老汉连声答应。只要程名振说明了是借,他心里就不犯愁。当年程名振刚到平恩时,也是借给了他一千斤麦子。刘家屯的人争气,第二年就把帐全还上了。到了第三年秋天打下粮食,刘家屯开出的荒地是最初了五倍,非但不再需要官府赈济,而且还能拿出一部分来借给新来附近安置的同乡。


老人家,这个栗子面青蒿饽饽,你们这儿家家都吃得上么同样的情景看在窦红线眼里,与罗成眼里完全不同。趁着刘老汉还没退下的功夫,她抢着追问。


能刘老汉先是肯定地点点头,然后又低声补充,不过各家各户的手艺不同,过日子的方法也不一样。有的人家过日子精细,就往里边再掺些苦麻子、婆婆丁什么的,省下粮食为将来打算。有的人家不会计算,就粗一顿,细一顿,也能凑合着过。还有的,就像屯子冬天老毕家,他家媳妇手巧,菜饽饽都能蒸的跟擀面杖头大小,上面用红花点着小圆点,不但好看,吃的时候一口一个儿,保准被噎人。


大伙闻言细看,立刻在手里的菜饽饽中央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花瓣。显然,今天端出来待客的野菜点心出自屯子里最巧手人家,而不是刘老汉自己提供。难得的是菜饽饽做得仔细,每个花瓣都放在正中间,令整个菜饽饽看上去就像一个含苞待放的花蕾。


今天这些点心和干果出自谁家,过后你挨家给你多分二十斤麦子。秋后不用还,算作大伙的茶点钱程名振接过老汉的话头,笑着吩咐。


这,这怎么成老汉急得连连摆手,本来就拿不出手的东西,大人您不跟我们计较,我们哪还能再要


大伙过得都不容易。你老人家现在不在乎这点儿东西,不代表别人也不在乎程名振笑着解释,我当年最恨狗官白吃白拿,现在自己当了官儿,却不能学着人家做狗


老汉无奈,只好笑着答应了。一双眼睛却不时在罗成和窦红线身边瞟来瞟去,眼神里透着深深的自豪。


地方上能出这么一位好官,也的确值得百姓们自豪。窦红线歪着脑袋想了片刻,冲着程名振轻声说道:怪不得我哥哥总是夸你,你的确比我见过的所有当官的都好。即使在豆子岗附近,寻常人家春天也是纯拿野菜顶着,很少能见到面渣。你这里人过的日子,比咱们那边强太多了。


我这边好几年前就开始屯田,所以才能如此。程名振猜不透窦红线的意思,非常小心地回应,窦王爷那边只是一直没空出时间,我听说从今年开始,他已经下令让各地都开始屯田垦荒了


那也得懂行的人指点才行窦红线笑了笑,继续道。我刚才听老人家一直叫你郡守大人,怎么,你不带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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