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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卷 如梦令|26.浮沉(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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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主之间推杯换盏,喝得好生痛快。只有房彦藻老哥一个两眼冒火,恨不得立刻将程名振拖出去给大卸八块。但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他也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如愿。所以干脆把嘴巴闭上,听之任之。反正瓦岗军最后肯不肯出售军粮,需要由李密来决定。只要自己在信中把道理说明白了,相信密公不会像王德仁这些蠢货般见钱眼开。


虽是如此,秦德刚、贾强邦等人的应酬话语还是不时飘入房彦藻的耳内,令他心烦不已。好容易捱到了宴会结束,程名振等一干鬼都被搀扶到客房休息,王德仁却又缠了上来,喷着恶臭的酒味说道:长,长史大人慢些。这,这个字帖儿是你的。别落下,我,我们都是粗人,看不懂这精细玩意儿


说着话,将王右军的真迹往房彦藻怀里一塞,根本不看对方已经变得青黑的脸色。房彦藻气得直打哆嗦,想把绢布抓起来直接砸在王德仁的脸上,转念一想密公还要用到此人,嘿了一声,强压着怒气将王右军的真迹收了起来。


回到自家住所,房彦藻越想越气,咬牙切齿。第一恨,他恨王德仁这厮眼浅,居然被一套金甲珠冠就给迷失了本心。要知道密公日后若是取了天下,你王德仁至少是个开国元勋,要什么金银宝贝没有,岂还看得上这区区一套铠甲第二恨,他恨徐茂公冥顽不灵,如果不是为了提防这个居心叵测的家伙,自己又怎会被密公派到这鸟不拉屎的博望山来,天天与王德仁这等粗坯为伍第三恨,他恨程名振无耻,居然试图用一卷字画来收买自己。王右军的真迹又怎么样老子当年跟着密公身后,见过的名家大作又何止这些


想着想着,他忍不住又将王羲之的真迹从怀里掏了出来,对着灯光仔细鉴赏。这一看之下不要紧,竟是目眩神摇,差点一个跟头栽倒于地。


兰亭集序,这竟是兰亭集序房彦藻强压住几乎跳出嗓子眼的心脏,小声惊呼。没错,的确是已经失传多年的兰亭集序。刚才在酒桌上他匆匆一瞥没看得出,此刻,却从那字里行间流出来的淡淡意辨明了真伪。


共二十八行,三百二十四个字,相传为王羲之后所写,为其一生书法之巅峰。你看那字的筋骨,那字的结构,还有那二十多个决不重样的之字,不是王右军亲笔,谁还能临摹得如此神似


房彦藻知道自己捡到宝贝了,再顾不上恨程名振,点起十余支蜂蜡,细细品玩。越看,他越相信这份手稿是真的。因为传说中王右军写兰亭集序时手头没有纸张,所以信手写在了一幅薄绢之上。再看那手稿的落款,分明是匆匆写就,未加任何斟酌。永和九年的三月初三,王右军墨年份,日期丝毫不错,并且能叫王右军的,除了东床坦腹的王羲之还能有谁


嘶猛然间,房彦藻想到了一件事情,如同被烛火烧了手般楞在了当场。王羲之为人一向洒脱,右军只是后世根据他的官衔对他的尊称。在一干文人墨客面前,他又怎会把自己的官衔挂在嘴边上。况且当时还有谢安、孙绰等显贵在场,他那个右军护军的官位又怎好意思往外摆


想到这一层,房彦藻的脸上立刻又布满了阴云。好啊,姓程的,居然拿一份赝品来搪塞房某你若是拿份真迹来,房某即便为了瓦岗军的大业着想,不卖给你粮食,也不会主动害你既然你如此瞧不起房某,此番,爷爷就让你来得去不得。


盛怒之下,他立刻起身出门,赶往王德仁的宅邸,以瓦岗军外营行军长史的身份,督促对方立刻将程名振等人拿下,打入囚车,押往金庸城。那王德仁平白得了一套宝铠,正穿着它在卧室里边跟几个姬妾玩神仙捉妖怪的游戏。猛然间听见外边有人喊房长史求见,吃了一惊,差点儿用刀子割在自己高高鼓起的部位上。只恨得火冒三丈,冲着外边大喊道:三更半夜的,他不睡觉我还得睡觉呢。不见,若是闲的蛋疼,让他自己找个凉快地方洗澡去


当值的亲卫队正是个精细人,听自家主将口出恶言,赶紧伏在窗外低声劝谏,大当家,还是见一见他吧。那厮跟魏公关系甚厚,一旦给您在魏公面前下几只蛆,弟兄们都跟着遭罪


直娘贼,也不看看在谁的地盘上。他敢作事,老子剁了他王德仁向地上啐了一口,恨恨地骂道。话虽说得硬,终究对李密心存忌惮。草草套了条鼻犊短裤护住,磨磨蹭蹭地走了出来。


等他到了前院,房彦藻的火头也小了下去。笑呵呵地迎上前,低声赔罪,房某鲁莽,打扰了大当家休息。恕罪,恕罪


嗯,长史想必有要事。即便睡下了,也活该被叫起来。谁让咱们都为密公做事呢王德仁用眼皮夹了他一下,冷冷地回应。


吃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房彦藻也不生气,笑呵呵地拱了拱手,继续说道:不是房某故意要打扰大当家,实在是那姓程的来意蹊跷。大当家请想,窦建德想买粮食,直接给密公写一封信就行了,何必非得经过你我二人转手


嗯,可能,可能他一时没人转信吧经房彦藻一提醒,王德仁也觉得有些古怪。可若说程名振有什么恶意,他还真不敢相信。毕竟人家连侍卫都没怎么带,就大摇大摆走到了自己老巢中。古往今来,使阴谋诡计,有拿自家命当诱饵的么


正犹豫间,房彦藻凑上前半步,低声建议,与其看着他放手施为,不如将他擒下,送到密公那里去。反正将他捉了,什么阴谋诡计他也使不出来


不成,不成。王德仁连连摇头,把手摆得像风车一般。王某刚刚还跟他称兄道弟,怎能说翻脸就翻脸。总得有个由头长史先去安歇,容我好好想想


房彦藻心里着急,不由得提高了声音,断喝道: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跟咱们本属两国,杀了就杀了,哪有那么多讲究


酒桌上杀人这种王八蛋事儿,王某可是做不出来王德仁见对方一再紧逼,忍不住也心头火起,口不择言地顶撞。


这一下,可正戳在房彦藻的逆鳞上。酒席宴前赚杀翟让,他正是其中主谋之一。事情过后李密如愿以偿彻底掌管了瓦岗军,他却背后没少被人戳脊梁骨。此刻被王德仁无意间提起来,不由又羞又气,从怀中掏出李密赐予的印信,高高举起,不需要你担什么恶名。坏事房某一个人担便是。王统领,请调五百精兵,听房某号令行事


五百,够么王德仁后退半步,鼻犊短裤被夜风吹得来回飘舞,要不要把博望山上下七千战兵,还有两万老弱都交给你老子正打断找个地方过舒泰日子呢,你房大人肯接,再好不过


说罢,叫过亲兵,就要擂鼓聚将,当众传位。房彦藻被吓了一跳,赶紧压住火气,沉声赔罪,房某急,刚才言语冲撞之处,王统领切莫怪罪。我只是跟你借几个人手使用,你若是不允,咱们再商量便是,何苦动这么大肝火


谁敢跟房长史动肝火要脑袋不要了王德仁撇了撇嘴,冷笑着道。谁不知道房长史是密公的左膀右臂,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像我这等大老粗,也就是个看城门的兵痞


王统领言重了。王统领言重了谁不知道博望营是您一手打造出来的换了别人,怎可能让弟兄们心服房彦藻连声道歉,刚才的气焰烟消云散。这是王德仁的博望营,从上到下全是对方的心腹。如果他房彦藻再不识相,甭说擒杀程名振,自己的脑袋都可能搬家。


房长史知道就好王德仁将脸扭到一旁,余怒未消。


其实,我也是替王统领考虑房彦藻没有办法,只好换个角度劝谏,那姓程的,可一直是密公的眼中钉。你能把他擒献,必然会令密公再高看一眼


长史大人尽说笑话,密公见都没见过这小子,怎么就会把他当眼中钉王德仁肚子里憋着火,所以毫不客气就指出了房彦藻话中的漏洞所在。


房彦藻楞了楞,讪笑着回应,王统领有所不知,这程名振,可是此人的关门弟子


说着话,他弯下腰,在掌心中轻轻勾出一个姓氏。王德仁一见,果然大惊失色,他,怎么可能他老人家可是亡故了二十多年了


诈脱身而已房彦藻拂须而笑,满脸诡秘。四下看了看没闲杂人,他又压低声音,神神叨叨地透漏,据说,他老人家当年从大陈国库中带出来的财宝,还有多年劫掠所得,都分散埋在了地下。而那张藏宝图,就在程小九手里


在程小九手里王德仁的眼睛立刻又直了,木然重复。


啊,否则,程小九哪里来的这么多宝物房彦藻看了看对方身上的宝甲,知道自己的药用对了地方,继续低声鼓动。王统领请想啊,抓了姓程的,逼他将藏宝图交出来,多少财宝没有何必只在意眼前这一点点


对啊。王德仁恍然大悟。程名振跟自己一样,不过是个打家劫舍的草头王,怎会突然多出这么多财宝来。他肯定是另有奇遇如果将他捉了,拷打逼问


越想,他越觉得房彦藻的话有道理。忍不住心中跃跃试,手也不知不觉按在了腰间刀柄上。


夜风忽然就大了起来,几只乌鸦被惊动,嘎,嘎嘎,嘎嘎嘎嘎


统领,当断不断,必有后患。只要统领点五百弟兄跟房某走一趟,过后无论多少是非,房某肯定一力承担见王德仁已经跃跃试,房彦藻继续火上浇油。


嗯呼王德仁长长地吐气,非要今晚么我裤子都没穿呢要不,咱们明天白天再探探姓程的口风如果真有那么一张藏宝图,再动手也不迟,你说呢


统领房彦藻急得直跺脚,真不明白对方本来是很爽快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变得如此优柔寡断。明日那姓程的必然要辞行下山,如果统领强留,则必引起他的怀疑一旦他有了准备,我等反而难以得手


总共才十几个人,就是把山下的护卫全算上,他手里也就二百来号。连二百来号敌军都吃不下,你以为我麾下的弟兄都是泥捏的么王德仁眉头紧锁,言谈间流出老大不乐意。长史回去休息吧,这么大的事情,我肯定要跟自己的兄弟商量一下,不能说动手就动手


统领房彦藻心里这个气啊,都不知道说王德仁什么好了。本来举手之劳的小事儿,他非得闹得人尽皆知。那姓秦的,姓贾的和姓周的几个,早把程名振给的金银看到眼珠里拔不出来了,岂肯同意自己的主张


正打算继续劝上几句,却看见王德仁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道:就这样吧,天已经很晚了。让程名振多活一日,已经落入咱们手里的鸟儿,他还能插翅飞了不成


房彦藻无奈,只好怏怏告退。心中暗自盘算如何提醒李密,王德仁这路伏兵未必靠得住。早下重手解决掉,则早消灭一处隐患。王德仁却不在乎他怎么想,不等他的背影去远,立刻打起精神,冲着亲兵吩咐,你们几个,别傻站着去把秦堂主、贾堂主和周堂主他们从被窝里给老子揪出来,老子有要事跟他们商量


亲兵们答应一声,小跑着去远。片刻之后,王德仁麾下的几个得力臂膀,钻山豹子秦德刚、剥皮小鬼贾强邦和没道理周文强以及一干堂主以上职位的嫡系都喘着粗气跑了过来。一边向王德仁靠近,一边低声抱怨:怎么,那姓房的又闹什么妖连个觉都不让人睡消停


他老哥一个,没人给暖被窝,当然睡不实在王德仁笑着调侃了一句,指了指面前胡凳,示意众人落座,都给老子打起点精神来,有重要事情得跟你们商量,据姓房的透漏


用最简洁的话语,他将今夜房彦藻找自己的目的,还有程名振可能拥有藏宝图的消息和盘托出。说完之后,看看大眼瞪小眼的众人,苦笑着问道:到底怎么办我也作难呢。你们说说吧,大伙商量出个章程来,以免将来后悔


那,那姓房的话,有谱么没道理周文强心思最密,张口一句话就问到了要害处。


有谱才怪,咱们被他忽悠可不止一回了钻山豹子秦德刚脾气最直,毫不客气替大伙回应。在河南对付张须陀那回,打来家五公子那回,还有上回,哪次咱们不是他偷驴,咱们替他拔橛子


说起这位房长史的斑斑劣迹,几个堂主全都气不打一处来。那人的话,什么时候靠过谱在他眼里,咱们就都是傻子,不骗白不骗,骗了也白骗


对,这帮家伙,根本没拿咱们兄弟当回事儿。用得到时千好万好,用不到时还不是一脚踢开


王德仁越听心里越烦躁,气得用力一拍桌子,够了。老子找你们来,不是让你们说房长史的不是饿。老子我是问你们,咱们该怎么办


见大当家发火,众堂主立刻知趣地闭上了嘴巴。互相用目光查探,眼睛里分明都透出了怀疑与不屑。


说啊,说正事就都没章程了。也不怪总受人家的制听一帮属下又都变成了哑巴,王德仁又拍了下桌案,非常烦躁地质问。


大,大当家。我们刚才说了啊剥皮小鬼贾强邦向上看了一眼,探头探脑地嘟囔。


说什么了,我怎么没听见王德仁竖起眼睛,沉声追问。


那姓房的话,不能信剥皮小鬼贾强邦把心一横,实话实说。大当家请想啊,如果姓程的手里有这么大一笔宝藏,为什么当初他自己不拿出来招兵买马他跟窦建德也好长时间了吧,怎么没见窦建德那边有什么传言流出来


我也觉得,这话不可信没道理周文强想想自己家中那笔沉甸甸的财宝,低声替贾强邦张目。姓程的先后跟过官府、张金称、窦建德。如果他手里真有一笔财宝,即便自己不花,也早该拿出来讨好上司了。怎有机会留到现在况且退一步说,即便他手里有张藏宝图,咱们捉了他,就能落到咱们手里么再退一步,即便藏宝图落到咱们手里,有姓房的在,咱们也得奉命上缴。李密那厮,是肯跟咱们分财宝的主儿么


对啊。咱们跟了李密这么多年,得到什么好来提起李密,秦德刚又是一肚子气。我刚才睡觉前还在想呢,咱们在李密鞍前马后跑了这么多年,也没捞到什么好处。倒是程名振,出手可真够大方


我也没给过你什么好处王德仁瞪了他一眼,冷冷地反驳。


那不一样秦德刚把脖子一梗,横着眼睛瞪了回来。我这条命是你王大哥的,你说往东,这辈子我都不会往西。可咱们跟李密有什么交情啊就因为他应了那几句童谣,就得为他去值么


这话可就有些大逆不道了。但在坐的都是博望营的老人,谁也不觉得秦德刚的话有什么错。比起出尔反尔,杀起自己人来豪不犹豫的李密,他们更愿意相信那个有些优柔寡断,妇人之仁的程名振。至少,跟后者一起喝酒时,不用担心屏风后面埋伏着刀斧手


王德仁之所以把大伙找来商量,本身就是因为他对房彦藻已经失去的信任。对曾经被视为下一任真龙天子的李密,他也不想再盲从。如果不是因为李密,他不会被夹在徐茂公和窦建德两大势力之间,像个囚徒般动弹不得。如果不是因为李密,他也不会在河北绿林道上留下一个大大的恶名,以至于无论走到哪,都有人背后戳手指头。


程小九今天有句话说得好,咱们都是河北人周文强叹了口气,幽幽地补充。他房彦藻也好,李密也罢,可都是河南来的。他们惹了祸事可以一走了之。咱们呢,日后如何在河北立足


几句话声音不算高,却如惊雷般炸得王德仁头皮发麻。是啊,自己的根基在河北,在博望山上。而李密的势力远在河南。上次为了李密,已经得罪了河北群雄一回。难道同样的亏,自己还要吃第二次么


想到这样,他愈发觉得自己没听房彦藻建议的做法是无比的正确。可转念想想瓦岗军的威势,又觉得好生为难。沉吟了片刻,低声道:可那姓房的,今天催得我好紧。我敷衍他拖上一天,如果明天他再问起来,该怎么回应


那就再拖一天。拖到程名振走了为止秦德刚毫不犹豫地回应。


这种爽直话听起来痛快,却没什么积极意义。王德仁看了看他,叹了口气,把目光转向贾强邦,邦子,你主意多,你说呢


贾强邦手撵鼠须,眼珠在眼眶里骨碌碌乱转。那得看大当家什么意思了。想不想卖程名振的人情,想不想得罪李密


说明白些,别绕弯子王德仁抓起茶盏丢过去,大声命令。


贾强邦一弯腰,在茶盏落地前利落地将其抄在手中,一边把玩,一边沉吟,程名振今天来的目的不是为了买粮食,而是为了平安把粮食运回家。换句话说,他的目的其实是希望粮船经过博望山时,咱们不要留难。而未必是真的需要咱们替他跟李密求情。大当家请想想,以他跟徐茂公的交情,用得着咱们帮忙递话么以徐茂公现在的位置,他即便把黎阳仓都搬空了,李密拉得下脸来阻止么


这王德仁眉头紧锁,无言以应。他还真没考虑这么远,只是刚才经过房彦藻的提醒,才发觉其实程名振找自己帮忙这个借口很勉强。如今被贾强邦把迷雾背后的事实揭示出来,禁不住心头波涛汹涌。


博望山正卡在运河旁边,无论从哪里运粮向北,几乎是水路必经之地。这样解释,程名振急于跟自己搞好关系的动作就合情合理了。而翟让被杀后,瓦岗内营众将对李密恨之入骨,全靠着一个半不活的徐茂公出面安抚,才没酿成规模更大的火并。即便如此,徐茂公之所以出巡黎阳,也是为了不再与李密碰面。这种情况下,无论徐茂公在黎阳做什么事,只要她不另立山头,内心有鬼的李密便不敢干涉。否则,只要徐茂公振臂一呼,程知节、单雄信、秦叔宝,这些瓦岗军数得着的猛将极可能弃李密而去。


可李密得罪不起徐茂公,却得罪得起他王德仁。他王德仁麾下只有两万多喽啰,并且个个食不果腹。李密随便拍出一哨兵马来,就可能把博望山连根拔起。即便李密不下令,只要瓦岗寨跟博望山划清界限,河北地方其他豪杰也会如群狼般一拥而上,将博望营像肥肉般撕成碎片。


想来想去,王德仁无奈地承认,自己其实是只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有没有让大伙都满意的办法眼巴巴地看着贾强邦,他低声询问。这一刻,根本不像个大当家,反而像只陷入兽群中,走投无路的小绵羊。


没贾强邦轻轻摇头。即便我们今天放了程名振下山,日后粮船自脚下经过,房彦藻搬出李密的将令让我等拦截,我等也不能不从


抢窦建德粮食,并且这粮食还是从徐茂公处发来。这不等于从老虎嘴边叼肉么可想想房彦藻的骄横跋扈模样,经过他的鼓动,如此荒唐的命令,李密还真可能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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