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想跟她要,可又要不到的东西。我有权为她服务——在我认为适度的范围之内,当然。”
“方式是隐瞒证据?”他绷着声音问。
“如果那算是证据的话。由警察调查,韦尔德小姐一定会名誉受损,也许我可以想点办法。他们根本懒得去试,他们不在乎,而我在乎。”
“为什么?”
“这么说好了,这是我谋生的基本原则。我也许有其他动机,但这个理由应该够了。”
“你的价码是多少?”
“你昨晚派人送给我,当时我不肯拿,现在我愿意接受。另外请你附张签名信函——雇我调查你的客户被人勒索的案子。”
我捧着我的空杯子起身放在桌上。我弯腰时,听到轻微的咝咝声。我绕到书桌后头,啪的一下拉开抽屉,一台钢丝录音机从里头的架子上滑出来,马达在跑,钢丝正稳稳地从一个线轴移向另一个。我看看坐在对面的巴娄。
“你可以关上机器,把录音带拿走,”他说,“我出此下策你不能怪我。”
我按下回转钮,钢丝倒回去,转速很快,我根本看不清钢丝,只听到尖细的仿佛在痛哭的声音,就像娘儿们在为一条丝巾大吵大闹。钢丝到底,机器停下,我把线轴取下,丢进口袋。
“你也许还有一卷,”我说,“我只有冒这个险了。”
“对你自己很有把握啊,马洛?”
“希望如此。”
“按一下抽屉左边的钮,好吗?”
我按下去,黑s玻璃门打开,一个褐s皮肤女孩拿着速记本走进来。
巴娄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开始口述:“给菲利普·马洛先生的信,写上他的地址。亲爱的马洛先生:本经纪公司自即r起雇用你调查本公司一名客户遭人勒索的案件,细节已口头告知。你的费用是一天一百元,外加五百元聘用费,请在本信函复印件上签收。就这样,艾琳,请你马上办。”
我把我的地址告诉女孩后,她走了出去。
我从口袋里掏出钢丝轴,放回抽屉里。
巴娄翘起二郎腿,晃动着他的脚,眼睛盯着他那只鞋的鞋尖。他伸手摸摸他的深s卷发。
“总有一天,”他说,“我会犯下g我这一行最怕犯的错误。我会眼睁睁看着我自己跟一个我能信任的人做生意,但我又他妈的太精明了,知道不能信任他。哪,这个你最好留着。”他拿出那张剪成两片的照片。
五分钟后我离开那里,很多的玻璃门在我离它们三英尺远的时候自动开启。我走过那两名秘书,走进通道走过斯平克办公室敞开的门——里头没有半点声音,但我可以闻到他雪茄的味道。接待室里好像还是同一批人坐在印花棉布椅上。海伦·格雷迪小姐朝我抛了个媚劲十足的微笑,范恩小姐也对我展开笑靥。
我在老板那儿待了四十分钟,所以我变得跟推拿师墙上的人体解剖图一样艳光四s。
《小妹妹》19(1)
电影厂的警卫那个坐在有半圆形玻璃防护罩书桌前,他放下电话,在便条簿上草草写下几个字。他把那张纸撕下,从桌子与玻璃之间不足四分之三英寸宽的小缝隙中塞了出来。他的声音通过玻璃罩上的传话器传来,有刺耳的金属声。
“一直走到走廊尽头,”他说,“你会看到在院子中间有一个喷泉式饮水龙头,乔治·威尔逊会那里接待你。”
我说:“谢谢。这玻璃是防弹的吗?”
“当然。怎么了?”
“只是有点纳闷,”我说,“从来没听说过有人会拿着枪一路杀进摄影棚。”
有人在我的后面窃笑。我一扭头,看到一个穿着长裤、耳后c着一朵红s康乃馨的女孩,她正咧嘴笑着。
“噢,老兄,如果枪能解决问题就好办了。”
我走到一扇没有门把手的橄榄绿的门前,门发出嗡嗡声,我一推就开了。进去是一条橄榄绿的走廊,两边的墙壁空空的,尽头有一扇门。这像个捕鼠器。如果你走到这里发现情况有异,他们还是可以挡住你。走廊尽头的门发出同样的嗡嗡声。不明白警卫是怎么知道我已经到了门边的,我抬起头,就看到他的眼睛在一面倾斜的镜子里瞪着我。我的手碰上门时,镜子里便什么也没有了。他们想得很周全。
外面的小院子里,鲜花在正午的烈r下绽放,院子里有几条铺了石板的小径,中间有个水池,还有大理石椅子,饮水龙头就在石椅旁边。一位衣着光鲜的老人悠闲地坐在大理石椅子上,看着三只棕s的拳狗把海棠花连根拔起。他眼神专注,面s安详,我走过去时他眼睛都没抬。有一条狗——最大的那条——往他那儿走去,在他裤腿旁的石椅上撒n。他弯下腰,拍拍那条狗长着短毛的、硬邦邦的头。
“你是威尔逊先生吗?”我问。
他抬起头,有点茫然地看着我。那只中号的狗一摇一摆地走过来嗅嗅,也跟着撒了泡n。
“威尔逊?”他的声音懒洋洋的,显得有些拖沓,“噢,不,我不叫威尔逊。应该叫威尔逊吗?”
“抱歉。”我走到饮水龙头前,按出一道水流冲了冲脸。我拿手帕擦脸时,最小的那条狗也在石椅上尽了它的责任。
不叫威尔逊的那人爱怜地说:“每回都按照顺序来,真是不可思议。”
“按照顺序g吗?”我问。
“小便,”他说,“好像是年龄问题,长幼有序。先是梅西,她是妈妈。然后是迈克,比弟弟乔克大一岁。永远是同一个顺序,在我的办公室里也一样。”
“你的办公室?”我说,没人说话的样子会比我现在更蠢了。
他对我扬扬他花白的眉毛,从嘴里拿出一支棕s的雪茄,把尾端咬掉吐进池里。
“鱼一定不喜欢。”
他抬眼看了看我。“我养拳师狗,去他妈的鱼。”
我想好莱坞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我点根烟,坐到椅子上。“在你的办公室,”我说,“呃,每天都有新花样,对不对?”
“在桌脚上,每次都一样,把我所有的秘书都气疯了。会渗进地毯里,她们说。这年头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点也无所谓,反倒挺喜欢的。爱狗的话,你连他们小便都爱看。”
有一只狗把一株长得非常茂盛的海棠拖到他脚边的石板路中间,他捡起来,扔进池里。
“园丁会不高兴的,我想,”他坐下时说,“反正嘛,他们如果不痛快的话随时可以——”他打住话头,盯着一个穿黄s长裤的纤瘦女邮差——她刻意绕路走过天井,斜睨着迅速瞄了他一眼,摇摆着臀部走开了。
“你知道我们这一行是哪里出了毛病?”他问我。
“谁都不知道。”我说。
“x泛滥,”他说,“时间和地点合适的话倒也没什么,不过我们这儿xj多得卡车都装不下,四处泛滥,都淹到脖子了,跟苍蝇纸一样黏乎乎的。”他站起来。“我们这儿苍蝇也很多。很高兴认识你,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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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妹》19(2)
“马洛,”我说,“你大概不认得我。”
“谁都不认得,”他说,“记忆有问题,见了太多的人。我叫奥本海默。”
“朱里斯·奥本海默?”
他点点头。“对。来支雪茄。”他拿出一支雪茄给我。我给他看看我的香烟,他把雪茄丢进水池里,然后皱起眉头。“记忆有问题,”他悲伤地说,“浪费了五毛钱,不该丢的。”
“这个制片厂是你的?”我说。
他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该省下那支雪茄的。省五毛等于多了多少?”
“五毛。”我说,不知道他的脑子在想什么。
“g这行可不是这样的,省五毛意味着得多花五块钱记账。”他停了一下,朝那三只狗打了个手势,他们便停下挖掘工作看着他。“要是只管赚钞票进来,”他说,“那可容易得很。来吧,孩子们,我们要回妓院啰。”他叹了口气。“一千五百家戏院。”他补充道。
我大概又现出一副蠢相了。他朝院子四周摆摆手。“只要一千五百家戏院就够了,他妈的比养纯种狗容易多了。全天下大概只有搞电影这一行可以犯尽所有的错误还能赚钱。”
“全天下一定只有这一行才能让三只狗在办公室里撒n。”我说。
“得先有一千五百家戏院才行。”
“所以开头是会有点困难。”我说。
他面露得意之s。“对,难就难在这里。”他的眼神越过修剪齐整的绿s草坪停留在竖立于院子中一幢的四层建筑。“那边所有的办公室,”他说,“我从来不去,总是装潢,他们那些人在套房里摆的鬼玩意儿我看了就反胃。全世界最贵的人才,他们要什么就给什么,多少钱随他们开口。为什么?一点道理也没有,就是习惯。他们做什么、怎么做,其实都他妈的根本不重要,只是手里得有一千五百家戏院。”
“这话不能引述对不对,奥本海默先生?”
“你是记者?”
“不是。”
“真可惜,我还真的希望有人把这个基本生活常识登到报上。”他顿一下,撇撇嘴,“没人登。不敢哪。来吧,孩子们!”
大号的梅西跑过来站在他的旁边,中号那只放下它正在摧残的海棠窜到梅西的身边,最小的乔克照顺序排好队,然后突然灵感大发,抬起一只后腿对准奥本海默的裤脚,梅西不经意似的挡住了它。
“看到没有?”奥本海默眉开眼笑,“乔克想c队,梅西不允许。”他弯下腰,拍拍梅西的头,他抬眼仰慕地看着他。
“自己养的狗的眼睛,”奥本海默沉思道,“全世界最动人的就是这个。”
他踱步沿着石板小路走向行政大楼,三只狗静静地跟着他迈步同行。
“马洛先生?”
我一转身,这才发现一个黄棕s头发的高个子已经悄悄来到我的身后,他鼻子活乘客在公共汽车上的拉着吊带环的胳膊肘。
“你好,我是乔治·威尔逊。看来你认识奥本海默先生。”
“刚跟他聊了会儿,他告诉我该怎么做电影生意,好像说只要有一千五百家戏院就万事无忧了。”
“我在这儿g了五年,还没跟他说过半句话呢。”
“因为贵人的狗没在你的身上撒n。”
“或许吧。有什么我能效劳的,马洛先生?”
“我想见梅维斯·韦尔德。”
“她正在摄影棚里拍电影。”
“我能到棚里跟她说句话吗?”
他看起来不太确定。“他们给了你什么样的通行证?”
“一般的通行证吧,我想。”我把那张纸递给他,他看了一眼。
“巴娄让你来的。他是她的经纪人,那应该没问题。十二号摄影棚,要现在过去吗?”
“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我是公关人员,这种事就是我的工作。”我们沿着石板小路走向角落的两幢建筑,一条水泥道穿行其间,引向外景场地跟摄影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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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妹》19(3)
“你到过巴娄的办公室?”威尔逊问。
“刚从那儿过来。”
“很有豪华的,听说。我想过要g他们那一行,我们这儿太辛苦了。”
我们走过几个穿了制服的警卫,然后转进一条夹在两个摄影棚中间的窄巷。巷子中间飘着一面红s的信号旗,一扇标明“12”的门上亮着红灯,灯上面的铃铛在不断地响着。威尔逊在门边停下,一个警卫让椅背斜抵着墙坐着,朝他点点头,看着我的表情是死灰的,就像池面冒出的浮渣一样。
铃声和旗语同时停下,红灯也关上了,威尔逊推开一扇大门,我从他身旁经过走进去。里面还有一扇门。从y光下走进那儿,感觉眼前一片漆黑。然后我看到远远一角有光线集中。这个摄影棚的其他地方好像都是空的。
我们往那光线走去。快靠近时,地板上好像铺满了粗粗的黑s电缆线。可以看到一排排折叠椅,还有挤成一堆的移动化妆间,上面写了名字。我们不是从正门走进棚里的,所以此刻只能看到木板搭的背面,两边各有一个大银幕,两台立在幕后的背景放映机咝咝地发响着。
有个声音叫道:“开拍。”顿时铃声大作,两个银幕上出现拍击的海浪。另一个比较平静的声音说:“请注意自己的位置,我们可不想移动背景放映机。好,开始。”
威尔逊停住脚步,碰碰我的手臂。演员的声音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既不响亮也不清晰,是不具任何意义的喃喃声。
有个银幕突然变成空白的。那个平静声音的语气没变,说:“停。”
铃声又响起,可以听到一阵移动声。威尔逊和我继续前行,他在我的耳边低语:“如果内德·甘蒙午饭前拍不好这场戏的话,托兰斯的鼻子准要遭殃。”
“哦,托兰斯在演?”迪克·托兰斯是一个二流明星——这种角s盛产于好莱坞,没人真的想要,但到头来总因为好的缺货,只能将就着用了。
“想再上场试试吗,迪克?”平静的声音问道,此时我们已绕过一角,看到了场景的真面目——一艘游艇的尾端甲板。场上有二女三男。其中一个男的是中年人,身穿运动服,斜靠在躺椅上。另一个全身穿着白s衣服,红发,看来像是船长。第三个是业余游艇驾驶员,戴了一顶俊俏的鸭舌帽,蓝外套上有一排金s纽扣,白鞋白裤,散发出盛气凌人的魅力,这是托兰斯。女的有一个是褐s皮肤的美女,实际年龄比她的打扮年轻,她是苏珊·克劳立。另一个是梅维斯·韦尔德,她穿了一件湿漉漉的白鲨皮泳衣,显然刚刚才上船,一个化妆师正在往她的脸部、手臂和金发边缘喷水。
托兰斯没回答。他突然转身瞪着摄影机。“你以为我记不得台词吗?”
一名灰发灰衣的男子从模糊的背景走入强光中,他的黑眼睛像要喷火,但声音里没有火气。
“那就是你自己故意要改台词。”他说,定定地看着托兰斯。
“也有可能是你那台背景放映机老在一幕没拍完的时候就没有了底片,我不习惯啊。”
“你这抱怨有道理,”内德·甘蒙说,“问题是他只有两百一十二英尺长的底片,错其实在我。这场戏你最好能再拍快一点——”
“哼。”托兰斯不屑地哼了一声,“如果我快点的话,也许我们可以说得动韦尔德小姐,把爬上游艇的时间缩短到比制造游艇快一点。”
梅维斯·韦尔德鄙夷地瞥了他一眼。
“韦尔德时间算得刚好,”甘蒙说,“表演也可圈可点。”
苏珊·克劳立优雅地耸耸肩。“我觉得她好像应该再加快点速度,内德。她的表演好是好,不过应该可以更好。”
“如果再好些的话,亲爱的,”梅维斯·韦尔德慢条斯理地说,“有人也许会说我这才叫演戏。你总不至于希望你的片子发生这种事吧,嗯?”
托兰斯笑起来,苏珊·克劳立转头生气地看着他。“什么事情这么好笑啊,十三号先生?”
《小妹妹》19(4)
托兰斯的脸冻成结了冰的面具。“你说什么?”他几乎是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的。
“老天,你是说你不知道?”苏珊·克劳立一脸惊诧,“他们叫你十三号先生是因为你不管演什么角s,之前一定已经有十二个人推掉过了。”
“原来如此,”托兰斯冷冷说道,然后忍不住放声大笑,他转向内德·甘蒙门,“好了,内德,现在大伙儿体内的怨气已经通通发泄掉了,也许可以开始达到你的要求啦。”
内德·甘蒙点点头。“总要有一点火暴味来打打精神。好了,开始吧。”
他回到摄影机旁。助理叫一声“开拍”后,整场戏一气呵成,没出半点差错。
“停,”甘蒙说,“洗出###。大家休息吃午餐吧。”
演员们陆续走下一段粗木楼梯,跟威尔逊点点头。梅维斯·韦尔德最后下来,她已经披上一件浴袍,套了双沙滩鞋。她看到我时猛地停下脚步。威尔逊走上前。
“嗨,乔治,”梅维斯·韦尔德瞪着我说,“有事吗?”
“马洛先生想跟你讲几句话,行吗?”
“马洛先生?”
威尔逊机警地瞟我一眼。“从巴娄的办公室过来的。我以为你认得他。”
“也许见过吧。”她还在瞪我,“什么事?”
我没说话。
一会儿之后她说:“谢谢你,乔治。最好到我的化妆室来谈,马洛先生。”
她转身,绕到离场景较远的那一边。一间绿白s的化妆室依墙而立,门上的名字是“韦尔德小姐”。她在门口扭头四下张望,然后她美丽的蓝眼睛就定定地看着我。
“说吧,马洛先生。”
“你记得我吧?”
“应该。”
“我们应该接着上回没讲完的话头呢——还是得重新洗牌,从头再来?”
“有人让你进来这儿,是谁?为什么?我需要点解释。”
“我在替你办事,巴娄已经付了我聘用费,收据在他那里。”
“真是考虑周到。如果我不想要你帮我呢?不管阁下做的是哪门子工作。”
“好吧,随你。”我说。我把舞者餐厅的照片掏出口袋,递到她面前。她定定地看了我好一会儿才垂下眼睛,然后看着那张照了她和斯蒂尔格雷夫在雅座的照片。她面s凝重地看着,一动不动,然后很慢很慢地抬起手,碰碰她鬓角的一绺湿发。她微微打着哆嗦,几乎难以察觉。她的手伸出来,拿走照片,瞪着它看,眼睛再度抬起,很慢,很慢。
“什么意思?”她问。
“底片在我这儿,外加其他几张照片。这些原该在你手上的——如果你当初时间够充裕,而且知道应该在哪儿搜的话;要不就是他还留着条小命可以把照片卖给你的话。”
“我有点冷,”她说,“而且我得吃点午餐。”她把照片递还给我。
“你是有点冷,而且你是得吃点午餐。”我说。
我觉得她的脖子上有个脉搏在跳动,但光线不是很好。她淡淡一笑。贵族化的疲惫。
“我不懂这里头藏了什么玄机。”她说。
“你在游艇上待得太久了。你的意思是:就算我认识你,也认识斯蒂尔格雷夫,不过这张照片到底有什么大不了的,会让人愿意往我的脖子上套个钻石狗圈?”
“好吧,”她说,“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说,“不过如果得查出来才能让你甩掉你这副公爵夫人的冷酷模样的话,我是愿意全力以赴的。不过在这同时,你还是有点冷,而且你还是得吃点午餐。”
“而且你已经等得太久了,”她静静地说,“你没有东西可卖,也许除了你的一条命。”
“我的命可以贱卖,就因为我爱上了一副墨镜、一顶翠雀花蓝的帽子和一道让高跟鞋打的头部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