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影响马匹的速度与灵活,辽人的骑兵盔甲一般是皮甲,耶律宗真虽贵为皇帝,但身上穿的也不过是在胸前正中加了个大型圆护的皮甲而已。
就这样,两国皇帝,骑着两匹马在十几万大军中间缓缓汇合了,赵祯看着紧紧盯着自己的耶律宗真笑了笑,随意的翻身下马,并把马鞍卸下放在地上,这就是在告诉耶律宗真自己不会跑路。
要想让敌人相信自己,首先要做的便是让敌人放心,果然耶律真宗也是和赵祯有样学样,他并不担心,契丹人即便是在光滑的马背上也能纵马驰骋!
赵祯伸手把俩个马鞍放在一起,又从地上捡了一块大宋的盾牌放在上面,一张简易的酒桌便出现,赵祯笑道:“朕的身上无酒,唤军士送来可好?彭七!送酒来!”
“皇兄随意……有酒无肉岂不差强人意?图鲁,烤羊!”
彭七和那个叫图鲁的契丹人前来,一个放下美酒酒器,一个放下肥羊支起火堆又小心离开,这场两国皇帝间的宴会不需要任何人倒酒烤羊,也没人有这个资格……
肥美的羊肉在火上嗞嗞的冒油,偶尔有一滴掉进火塘升起好大一片火光,看的人心中战战兢兢,仿佛这火焰会点燃两边的战火,恢复随时相杀的模样。
赵祯和耶律宗真都是带剑而来,从开始落座到现在,耶律宗真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赵祯腰间的天子剑,赵祯微微一笑的解下佩剑放在盾牌上道:“皇弟借剑一观如何?”
耶律宗真一囧,他对赵祯腰间造型朴素大气的汉剑所吸引,宋人的剑多是剑身较窄,装饰华美,但大宋皇帝身上的天子剑却是一把阔剑,造型简约不说,处处透露出一种皇者的大气磅礴,这让原本就酷爱兵刃的他非常惊奇,但没想到大宋皇帝一下就看出了自己的想法,还能如此不着痕迹的化解尴尬。
耶律宗真解下腰间的佩剑放在桌上道:“甚好,不知皇兄的剑可有名字?”
赵祯摇了摇头道:“天子剑就是天子剑,哪来的名字,要真有了名字反倒不美,平白玷污了它的灵性……何况……”赵祯说了两句便不再说话,稍显不好意思的端起酒杯遮掩。
这一幕落在耶律宗真的眼中顿时觉得难受,开口问道:“为何皇兄所言吞吐?”
赵祯苦笑道:“不谦之言,朕羞于启齿,来皇弟你我虽为敌国皇者,却有兄弟之约,虽不能亲如一家,却能引为知己。”
赵祯的话真情,真挚,真切,让耶律宗真这样的性情中人不自觉的为之动容:“皇兄说的是,既然是知己为何不能畅所欲言,你我二人见面实乃天地相近,此生怕是只有一次了。”
赵祯叹道:“其实为兄想说的是,这剑之所以没有名字,主要是因为这样的剑在我大宋很常见……既然不是什么好剑为何要取名字……”
耶律宗真露出恼怒的表情道:“皇兄当我是初出茅庐的少年?此剑剑身宽阔,纹路似雪,敲击有龙吟之声,乃上举世无双的八面汉剑!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剑上的雪花纹乃是西域的锻造手法。”
果然是行家,一眼就看出了这把八面汉剑的长处,赵祯点头道:“没错,这剑是从大食而来,但朕却绝没有诓骗你,我大宋一样能打造出这样的绝世兵刃,而且你要多少有多少,只要价钱合适!”
随着赵祯的话,耶律宗真的表情微微僵硬,此时的他心中已经翻起惊涛骇浪,而赵祯却觉得鱼儿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