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玮知道安抚使一职定然是自己的,气定神闲的出班道:“臣不敢辜负陛下之重托!”
赵祯点了点头,曹玮当然不敢,这段时间将门对他可是极为排斥的,甚至和他关系密切的家族都在离他远去,即便是现在将门重新整顿旗鼓,向赵祯靠拢,依然不待见最先“背弃”他们的曹玮。
如若当初曹玮带着将门一起向赵祯示好靠拢,就不会又今天这种尴尬的局面,你自己跑去向官家献媚,而忽悠大家依然对抗?这不是背信弃义是什么!
赵祯现在用曹玮用的非常顺手,无论怎么重用都不担心曹玮独大,手中的权利过多,总有人会牵制他。
原本京师的地动便让东京城和大宋的朝堂笼罩上了一层阴云,代州等地的接连发生地动更是让原本送了一口气的朝堂再次紧张起来。
赵祯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事,但并不代表别人也这么认为,朝中的臣子当中已经有人觉得这是上天对官家连连用兵的惩罚,否则好端端的如何会降下祸端?
散朝之后,赵祯的御书房中的书案上就被奏章堆满了,赵祯甚至觉得自己广开言路简直就是自找最受,但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畅所欲言,无以言治罪,对皇帝的上谏,奏疏都可传达道御前,甚至谏官御史可以当面指责。
这样的环境来之不易,赵祯不愿轻易破坏掉,毕竟天灾虽不可避免,但却少之又少,广开言路却能使得皇帝对手中的权利更加慎重,也能更好的治理国家,听到下面的声音,无论是什么样的人,一旦脱离了百姓,基本上也就离亡国差不多了。
所有的奏疏基本上都一样,无不对大宋的北伐颇有微辞,也对自己这几年来连连用兵一事大为否定,但好在这些人也肯定了这几年来大宋的发展,对现在的商业繁茂,百姓生活安康提出了赞赏。
但看的多了赵祯也就明白了,这是在给自己留面子,但赵祯想不明白,这几年来连连用兵,都是大获全胜,甚至收复了燕云之地,给大宋带来了新的活力,就因为地震便全盘否定,实在是有些过了。
放下最后一本奏疏,赵祯微微舒展僵硬的身体,他算是看明白了,这是朝臣们在向自己上奏,请求自己下罪己诏啊!人非圣贤熟人无过?赵祯也不觉得下个罪己诏有多难,只不过太过憋屈了些。
但现在国朝内外议论纷纷,各州府,属国,甚至党项,辽朝都对大宋接二连三的地震表示了震惊,自己不下罪己诏也不行,因为自己没办法把地动的原因解释清楚,即便是司天监的人站出来说也不行,毕竟司天监也是皇帝治下的衙门。
思索许久,赵祯对一旁如木偶般的三才说道:“三才,替朕研墨!”
上好的松烟墨在水中划开,晕染成黑色的墨汁,其中闪烁着美丽的光泽,赵祯提笔蘸墨在诏书的专用绢纸上写下罪己诏三个字,手中的笔再也没有往日的灵动,沉如万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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