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正朔朝会一旦结束,所有官员都将回到自己的公衙办差,若非有皇帝的传奏,一般的官员根本没有机会留身奏事,只有两府相公才能申请留身奏事,只不过两府相公精明着呢!
他们早就看出了包拯和官家的不对劲,尤其是包拯,这个恪守规矩古板不善变通的三司使,向来按规矩办事,即便是三司在他手中也没有多少开源,所有的开源之法还是蔡伯俙这个驸马给想出来的,但是要说到节流,他包拯真是个“铁公鸡”啊!
既然连他都能同意官家调拨国库存粮增设榷场粮食的旨意,显然其中定有原因,说不得他早已得了官家的密旨……
如此一来自然没有相公会去询问,只需静观其变就好,而这次辽使耶律贾怕是也得不得半点好处,卖粮榷场看似给辽人解了燃眉之急,但那价钱……怕是也不会便宜!
“包相公!这价钱……这价钱……”
三司的衙门之中传出耶律贾不敢相信的惊叫,包拯瞥了一眼耶律贾又看了看眼前的账册皱眉道:“何处不妥啊!为何老夫瞧着合情合理?”
“一千文!这是整整一贯钱多嘞!”
包拯笑了笑,没想到这耶律贾在大宋住的时间长了,连口音也变了,而且……还晓得省陌:“你算错了,省陌在我大宋早已废除,一千文刚刚好是一贯钱,否则怎会有八百文一石的粮价?”
耶律贾顿了一下,随即干咽了一下口水:“可这一贯钱一石粮食着实太贵了些,我大辽采买五千石粮食就需要五千贯,十万石粮食就是整整十万贯!这不是……这不是……价比黄金吗?!”
包拯瞪大了眼睛望向耶律贾:“辽使说笑了,你辽朝若是有一贯钱一石的黄金,有多少我大宋要多少!”
屏风之后的蔡伯俙捂嘴一笑,包拯这老倌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有趣了?这笑话说的着实能让耶律贾气死!一贯钱不过一千钱而已,如何能换取一石的黄金?
耶律贾望着包拯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在是不知如何作答,自己只不过是个比喻,谁能想到包拯居然如此认真?
“本使就是打个比方,并非此意。”
“辽使此言差矣,榷场增设粮食一目,乃我大宋与辽朝之国事,亦是关乎万民的大事,岂能儿戏,你这比方不恰当,嗯,不得体!”
“本使错了!还请包相公恕罪…………但,这一千贯是否包括车马用度?”
包拯抬了下眼皮,奇怪的问到:“什么车马用度?”
“大宋之粮草价格如此之高我大辽认了,但可否请大宋把粮草运往中京道?如此也算物超所值。”
包拯皱眉道:“这绝不可能,你辽朝需要粮食万巨,若是要我大宋运输,那路上的消耗到底算谁的?粮食越多,消耗越多……”
“当然算咱们大宋的了!”
蔡伯俙从屏风之后转出来,望着惊讶的包拯和略带喜意的耶律贾道:“宋辽两国虽说是兄弟之国,互帮互助乃应有之事,如此万急之时,我大宋能帮便帮,但贵使这要求是不是过分了些?!”
耶律贾却反驳道:“别人不知,可本使却知晓,这次粮食买卖来大宋朝廷之举,那运送粮食之人自然是如你蔡记这般的官营,若是本使没记错,你蔡记也有军中的干粮吧?如此根本无需消耗多少贩卖之粮,若是不行,你便报个数,作价多少你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