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那匹马!为何叫我停下?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蔡伯俙摇头道:“矗石城已经降了,他们放出羊群是为了试探,接下来……”
话还没说完,便有军士来报:“启禀蔡转运使,况将军,那泗州县知县事金明琼袒胸露肉,左牵羊,又牵人,向我军阵缓缓而来!”
蔡伯俙笑眯眯的说道:“这是在牵羊肉袒啊!”
“啥意思?”
长叹一声,蔡伯俙鄙视的望向鼠三道:“往日官家叫你多读书,以为是害你,谁知越发无知,所谓的牵羊肉袒出自《史记·宋微子世家》:周武王克殷,微子乃持其祭器造於军门,肉袒面缚,左牵羊,右把茅,膝行而前以告。”
鼠三翻了个白眼:“你只接受他是来投降的不就行了吗?还说那么多的废话,只不过咱们要让他们投降吗?你说要用雷霆手段震慑高丽的,不毁其城,不屠其人,如何震慑?”
蔡伯俙嫌弃的说道:“你毁城屠人就能震慑高丽了?咱们官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你忘了当年甘肃军城京观一事?给官家的圣名影响何其之大?!”
三个反问便让鼠三哑口无言:“确实,咱们官家的仁名是举世无双的,只不过就要放了李刚成那贼厮鸟?!”
蔡伯俙冷笑道:“当然不能,连这州府的知州以及守军都不能放过,但却不得屠戮百姓,要的便是这些百姓给咱们留下口碑嘞!”
鼠三兴奋的搓着手掌:“你说该怎么做,你的坏主意最多!”
蔡伯俙与鼠三一阵耳语,鼠三的眼睛越来越亮,最后望向蔡伯俙的眼神闪烁着奸诈的光芒道了一句:“还是读过书的人狠啊!这招我可想不出来,一旦如此,这矗石城的人便算是已经死完了!”
金明琼袒胸露乳的自缚与前,牵着羊的手放下,牵着李刚成的手也放了下来,双膝跪地,一拜倒地:“天使在上,下官携该死之人前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天使饶恕城中无辜!”
蔡伯俙笑了笑:“城中无辜?这矗石城中有无辜之人吗?本官怎么不知道!况将军,你且说说城中谁是无辜的?”
鼠三望着已经瘫倒在地的李刚成,冷冷的哼道:“我是粗人,可不知谁是无辜,知州与郎将二人狼狈为奸便是有罪,城中军卒不分黑白,助纣为虐也有罪,城中宗族之元老,宿老煽动民心对抗天军亦是有罪,只有那年幼者妇孺无过!”
随着鼠三的话,金明琼脸色大变,颤声问到:“天使的意思是要杀尽城中所有男子?!这可万万使不得,对大宋天君的仁名毁之太甚!”
蔡伯俙惊讶的望向金明琼,没想到这小老头一句话便点中要害,要不是为了官家名头,他真的想这么干,但现在不行。
“既然你已经牵羊投降,那我大宋兵甲便开进矗石城,你们最好不要再耍什么花样,否则城灭人亡!”
金明琼连道不敢,刚刚蔡伯俙与鼠三的对话已经把他吓得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