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洪基呆呆的站在原地,没想到连他的挚爱萧观音也这么说,他一直认为并不是自己的能力问题,而是时机不对,是时间上的问题,自始自终他就没有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直到如今,在这小小的清凉殿中,自己失去那高高在上的宝座时,身边人才告诉他原因,并非是时运不济,而是他自己的能力不够。
颓然做到,耶律洪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活力,形同朽木一般呆坐在地上喃喃自语:“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朕,为何国丈,丞相,母后和你都不愿对朕说实话?!”
“家父,左丞相惧怕您,您是大辽的天子,为尊者讳也不会说出来,而臣妾和母后同样担心您,担心挫伤您的锐气,伤害您的感情,因为爱,不敢开口。”
耶律洪基摆了摆手:“朕输在了什么地方?”
“雄心壮志却当断不断,心中虽有谋略却不敬小慎微,陛下数次放过大辽立威之机,夺取后套之地便沾沾自喜举足不前,那时宋人刚刚拿下西夏,正是根基未稳之时,若陛下挥师西进,可联合当地部族反攻,即便不能拿下西夏之土,也能震慑宋人!”
耶律洪基喃喃道:“但朕却因担忧出师不利,连夺下的后套也丢失掉反而没有进攻。辽东亦然,朕也以为此乃穷山恶水之地,宋人占据不过是一片无用的飞地,谁知…………若是当日以黄龙府之兵助之,亦不会有现在的局面。此乃心性也!”
“陛下,非您自己之才不济,实乃缺乏帝王引到,先帝在您幼年便与燕云战败,之后便是耶律重元兵变,接连打击之下,陛下便在太后的辅佐下登基即位,但太后担心摄政太多,干脆彻底放手,谁知这一放手反倒是让您走上歧途……”
萧观音的话并为让耶律洪基恼怒,相反,他却醒悟过来,身边的人或是因为惧,或是因为爱,都不愿对自己说实话,最终自己并不知道真相,也不知道自己的错误,现在,当自己不再是大辽的皇帝,失去那高高在上的权利时,才知道真相。
萧惠能控制的宫中宿卫并不多,他只能管辖宿卫军,剩下的皮室军,宫分军,御帐亲军却是自己亲手管辖的,这次宫变之中,这些宿卫军却完全没有动作,只能说明一点,他们已经支持了太后。
耶律洪基低头看了看自己现在已经是孑然一身,除了眼前的萧观音和这偏安一出的宫殿,自己什么都没有了,至于萧观音说的牧马塞上扬鞭草场更是不可能。
此刻的自己除了在这深宫之中永远的住着,再也没有了出现在世人面前的可能,这就是一个废帝的悲哀,同时耶律洪基也不打算离开这里,因为离开这里自己如何在世上生存下去?
清凉殿很好,除了这里的老鼠老是在夜里窜上床铺,除了殿中的窗户上的窗纸偶尔漏风,这里也算不错的地方。
看了看四周,耶律洪基望着萧观音道:“出是出不去了,母后也不会放朕出去,你可愿意陪朕在这里直到终老?”
“臣妾愿意…………”
耶律洪基忽然仰天大笑:“无谏言之乱耳,无政事之劳形,朕终究只适合这样活的如同废物……”说着说着一腔热血化为悲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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