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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俭的回答出自文臣的心理,先把外部威胁处理掉,然后专心整顿内治,萧惠和萧挞里则不这么认为,现在上京城还在掌控之中,并未出现多大的乱局,若是在这个时候一退再退,即便是成功处理内政,可失去的土地便不再会回来。
在他们的眼中当下大宋抗衡才是实务!
“不可!宋人才是我大辽之患!内有忧患可治,外有强敌不可懈!”
萧惠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在他看来眼下大宋的威胁更大一些,而且当初从大同府撤兵已经让他吃了退让的苦头,望向萧挞里道:“大宋皇帝狡诈,若是我大辽提出议和之事,他必然层层加码,我大辽不可承受矣!”
萧惠说中了萧挞里心中的要害,的确,宋人并不可怕,议和也是可以,毕竟宋辽两国之间尚有那一层所谓的盟约,但大宋皇帝给萧挞里的压力却太大了。
自己的一出声东击西,如此之快的便被他赵祯识破,并且顺水推舟的攻伐中京道,这让她觉得赵祯的眼光高的惊人,而且所思所想往往出人意料且收效甚巨。
说实话,萧挞里觉得自己的手段和计策已经跟不上大宋的统治者了,这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身为女人的她,在面对强者的时候天生就会有一种无力感。
从大辽与宋之间的接触来看,无论是财贸上,还是在外交上,两国之间的关系总是宋压制大辽。
“自宋皇赵祯继位,我大辽便逐渐江河日下,先是燕云,再是西夏,接着是辽东,现在已然是到了中京道,他赵祯的手段和伎俩尔等都见识过了,若是宋人议和,哼……我大辽必然吃亏的紧!可若是继续消耗下去,我大辽依旧吃亏。”
萧挞里稍稍顿了一下,望着张检道:“议和也不是不可以,但大辽不岁贡,不割地,只以中京大定府为边,南北而治!”
张俭犹豫了一下,他知道这对大宋皇帝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应允的事情,南北而治?宋人完全有能力夺取整个中京道,既然要让宋人退兵,那就必须要给出合适的价格。
张俭是真的害怕了,他已经和太后,萧惠两人绑在了一起,身为文臣的他知道站错对的代价,他希望的是上京城的稳定,在这个时候任何一场变动都可能让风雨飘摇中的大辽沉没。
看待问题的眼光不同,萧惠和萧挞里并不认为消失在清凉殿中的耶律洪基有什么威胁,只要他出不了皇宫,即便是在上京城中对他们也不存在什么威胁。
大部分的贵族现在已经和萧家绑在了一起,利益相关之下,即便是耶律洪基的号令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正如萧惠所说,眼下土地丢失的容易,可要想把丢掉的土地再夺回来,便实在是困难重重,一旦大宋占据了中京大定府,大定府以南的土地辽朝再无可能夺回。
所以在萧挞里和萧惠眼中,击退宋军的进攻才是燃眉之急,至于在清凉殿消失的皇帝,只要他不出上京城便对萧挞里构不成威胁。
萧挞里的心态其实也在转变,从一开始不愿与儿子争权夺利到大刀阔斧的改革软禁皇帝,这个过程是逐渐的变化的,在她看来自己首先是大辽的太后,耶律宗真的妻子,其次才是耶律洪基的生母。
若是连大辽都败坏了,即便是儿子坐在皇位上还有什么用?自己如何在百年之后面对大辽的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