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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2 / 2)

zhijia:那你发财啦!


朝鲜冷面:哪儿呀,全tm让老板揣腰包里啦!


zhijia:哈,你逗死我了!


朝鲜冷面:别说“死”,说它我跟你急!


zhijia:说走手了:)


朝鲜冷面:那就欢迎光顾了!


zhijia:等吧,有机会:)


朝鲜冷面:说真的,想过我长啥样没?


zhijia:想过:)


朝鲜冷面:说说!(并做正经状)


zhijia:小眼大鼻阔嘴窄腮,短眉毛,哈啦子老长老长——哈哈哈哈!


朝鲜冷面:得,这也算一回。总还没跑出人样儿,尽管有点冤枉!


zhijia:冤枉你了?


朝鲜冷面:旗杆旗杆!只不过很佩服你的胆量。


zhijia:啥意思?


朝鲜冷面:狠心糟塌一头正在痛苦中的少年狼啊!


zhijia:无齿!!!


朝鲜冷面:咦?你怎知道我刚抽了自己俩嘴巴?(满地找牙状)。


zhijia:好了,不给你逗了,看你渐渐开心,我也放心了,有空再给我写一首吧?


朝鲜冷面:写不了。


zhijia:为啥?


朝鲜冷面:对你了解不够,不知咋写了。


zhijia:舌头象弹簧。


朝鲜冷面:你弱我就强。


zhijia:写不写?


朝鲜冷面:干吗不写?但有要求。


zhijia:说。


朝鲜冷面:强烈要求加大见面密度!


zhijia:怎个密法?


朝鲜冷面:一周七次。


zhijia:我还上学不?四次!


朝鲜冷面:六次!


zhijia:三次!


朝鲜冷面:五次!


zhijia:二次!


朝鲜冷面:好,成交!不过是三次,嘿嘿!


zhijia::)


朝鲜冷面:笑啥?三次也太少了,要是我人和你在一起,24小时都缠着你,你睡着了我都不走!


zhijia:你想干吗?


朝鲜冷面:替你站岗。嘿嘿!


zhijia:好了,从现在开始我们约定都要开心好吗?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


朝鲜冷面:我试试吧!


zhijia:不要试,现在就答应我。


朝鲜冷面:好的。


zhijia:击掌?


朝鲜冷面:击掌!


zhijia:啪——


朝鲜冷面:你的手好暖:)


zhijia::)


朝鲜冷面:晚了吧,学校会锁门的!


zhijia:呀,忘了,我得走了!


朝鲜冷面:我送送你!


zhijia:别送,路很近的。做个好梦!


朝鲜冷面:争取梦见你!


zhijia::)


朝鲜冷面::)


zhijia:88


朝鲜冷面:88


39


再去郊县采访的前夜,我到“沁园春”找了苏楠。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对王林的了解居然还不足九牛一毛。


当我以兴师问罪的口吻追问他俩到底发生什么事的时候,苏楠没有说话,从抽屉里拿出王林的遗物。


看到这些东西,仿佛又见到王林。


我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我不敢看它们,就让她给我讲离开市里到王林遇难这两天的事。


苏楠说,那两天我俩一直在为谁辞职去打理“沁园春”更合适争吵不休。


我问苏楠是不是不相信林子,还是你有其它想法。


苏楠说,都不是,这事情坏就坏在我被肝癌吓怕了。前一阵林子总说肝区疼,我劝他做一次彻底检查,恰好医院有北京的专家会诊,没想到这个专家的助手害了他。


苏楠说,那个专家的助手错把别人的病理报告给了林子。林子这些天一直在医院照顾我爸,多少也能看懂上面的意思,回来以后就蒙头睡了。


我问苏楠林子死前知道那是一场误会吗?


苏楠遗憾地摇头。


苏楠说,林子精神恍惚地出去乱转,后来误走了快车道让车撞了。


我心里一阵紧缩,为王林的死不值。


我哭着对苏楠说,林子的父母住在哪儿,我要去看看他们。


苏楠说,林子这人很要强,总怕被别人瞧不起,其实他三岁的时候父母中煤气死了,他跟一个远房表叔长大。大学的时候他跟别人说住市里,其实他的家离市里足足有80公里。开始我也不知道,后来有一次他说醉话,我才知道。他醒了之后我问他怎么回事,没想到他脸色大变,疯了一样从我身边逃开。


我问苏楠是不是林子有点自卑。


苏楠说,岂止是有点,后来林子一直躲着不敢见我。其实我怎么会瞧不起他呢?我一直很敬重他,不然也不会跟他在一起。


苏楠说着说着啜不成声。


我对苏楠说林子活着的时候有你这样一位红颜知己,也算没白活一回。


苏楠哭着说,我们的关系也许不象你想象的那样亲密,说句话你可能不信,林子从来没有吻过我。


我怀疑苏楠故意标榜自己纯洁,从而侮辱了林子,突然生出一股怒气。


我对苏楠说,你给我闭嘴,再说我他妈抽你。


苏楠没有理睬我,又说林子每次和我去你那儿的时候,我们那份亲密样子都是他故意做给你看的,从你那儿一走他连我的手都不敢拉。


我说我不信,打死我也不信。


苏楠说其实我和林子在一起的时候很为难。每次在你面前不得不和他配合,不过有一点我对得起林子,每次的卿卿我我都是发自我内心的。


苏楠说,如果我不追问他的那次醉话就好了,根本不会有这局面。我越是对他好,他就觉得是可怜和施舍。在他死之前,我和他一直在这种恶性循环中不能自拔。


苏楠说,林子为了掩饰自卑,在学校拼命交朋友,谁有困难他第一个冲锋在前,久而久之便在朋友中树立了威信。他每次听别人叫他一声林哥,幸福的跟什么似的。苏楠说,你的出现着实让林子快乐,那种快乐无法用任何一种东西表达,他不只一次地对我说西门这小子和他是几千年才修成的缘,他把你不仅当成亲兄弟,更让我吃惊地是他干脆把你当成他自己。他纵容你所有的缺点,他甚至快乐地接受你的惩罚和捉弄,他说他在你全然不知的情况下把身心给了你,象个无名英雄。苏楠说,因为他能感觉到你和他一样,也是一个有着深深的自卑的人。


我真听不下去了。


我在林子面前永远都是罪人。


我对林子的情感不过是他对我的万分之一。


我在心里说,林子,我何尝不是把你当成亲兄弟?我只有在你面前才象一朵花一样完全的开放,只不过我不知道你内心的痛苦,我把你当成了无忧无虑的快乐之神。


林子,因为你的宽容,我在你面前永远是一个自私的小人。


苏楠说,你不必自责,林子对你对我的感情都是甘心情愿付出的,他也很快乐。


我突然盯住苏楠的眼睛,沉声说,苏楠你说实话,你爱林子吗?


苏楠说,爱。


我说,能告诉我林子哪些地方值得你爱吗?


苏楠说,他的真诚。


我说,林子的真诚象孩子一样,恐怕今生今世我们也不能做到,比起他的心,我觉得我连毛发都丑陋、肮脏。


苏楠说,你想知道林子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我说,是什么?


苏楠不回答,起身从那些遗物中拿出一张卡纸。


卡纸上贴着我的黑白照片。


那是上个月林子亲手拍摄、冲洗的,他说要给我制作一个标准像,万一有天我当个市长、省长什么的用得着。


照片下面有一团乱糟糟的字,我看不清。


苏楠说,字是林子临死前闭着眼睛写的,当时我也看不清,就大声问他写得什么,他当时说不清话了,但还是断断续续地告诉我他写的是“哥们儿,我他妈真想跟你一块儿活着”。


我再也控制不住我的喉咙,“嗷”地一声哭嚎。


苏楠被我的哭声 得更是流泪满面。


我颤抖着手在那些遗物里找出林子一张嘻皮笑脸的照片,捂在手里,感到一颗心燃烧得只剩下一团灰烬。


不知什么时候,我哭着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苏楠象一只猫一样偎在我的怀里,睫毛上一滴泪还未落下。我慢慢用左手食指把它从睫毛上粘下来,呆呆地看着。那滴泪晶莹剔透,没有一丝杂尘……


40


在我又回到那个郊县采访的日子里,除了工作睡觉,几乎用所有时间思考着同一个问题:这个城市,还值得我留下来吗?


我把心一分为二,听着它们各持一辞的争吵:


离开这个城市,因为它不是属于你的!


为什么要走,这里曾有和你最要好的朋友!


只有离开才能忘掉失去朋友的痛苦!


忘掉痛苦意味着忘掉朋友,你能忘了王林?


那就一直痛苦下去?


不!不会的,我答应过zhijia,以后要快乐地活着。


网络上扯淡的话你也相信,真他妈小儿科。


网络怎么啦?zhijia不是人吗?


都他妈的什么时候了,还玩虚的,走了算了。


不仁不义;


你他妈说谁呢?


说你呢,怎么着?


你凭什么说我?


苏楠和璇璇都对你不错,你能一走了之?


那有什么办法,留下来更没意思。


你走了倒好,这下全他妈散了!


散就散吧,天下本来就没有不散的筵席,全当是他妈一场恶梦。


我怕我做不到。


那是你没种!


谁说我没种,走就走!


什么时候走?


让我想想。


嗨,你真他妈粘糊。


……


半晌,两片心同时骂我:你他妈到底想好没有?


我咬着牙说:想好了。


两片心同时问:怎么着?


我说:走,不辞而别,爱他妈咋着就咋着吧!


两片心同时说:行,你小子挺象西门庆。


自从有了这个念头,我开始收拾手边未完成的工作。


曾有一度,我想给苏楠写一封长信,说说对她和这个城市的感受。但转念一想,既然人都走了还留什么念想,说的再好也于事无补。


我也曾几次想去“沁园春”不动声色地见她最后一面,但我怕见了面会把自己的心思说破。至于璇璇,我和她八字都没一撇,就全当是一个没做成的梦吧。


1997年12月7日夜8点20分,我硬挺着胸膛走出电视台的大门口。


我礼貌地朝门卫笑了笑,在我记忆里我从未对他笑过。


在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我身上带了三件值得一生珍藏和怀念的东西:一是王林送给我的手机,一是王林给我拍的那张照片和上面乱糟糟的字迹,一是王林嘻皮笑脸的遗像。


走在街上,我看着那些匆匆而过的路人,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受。


我从来就不相信一个城市有好客或者傲漫之说,它根本不懂你的感受,你哭笑都与它无关。某一天一个人死了,它不会幸灾乐祸,某一天有一个人出生了,它也不会喜气洋洋。


人,除了对自己的心倾诉喜怒哀乐, 就是对朋友发泄。


因为朋友是你的情感寄托。


至于城市,它是那么多和你毫不相干的、不在乎你生离死别和喜怒哀乐的人们共同搭建的露天舞台。


城市象婊子的性器,谁都可以来去,无情无义。


然而,你却是自由的。


二者格格不入。


41


快到火车站广场的时候,我想回头看一眼这个城市。


因为我怕我的眼神里不是留恋,而是憎恨,所以,强令自己目不斜视。我不知道该给它怎样的表情,但嘴角上明显多了一丝冷笑。


去你妈的!老子和你毫不相干了!


我走到治安亭旁边的小店里买了一包烟,付钱的时候,手机响了。


“谁呀?”我爱搭不理地问。


“西门吗?你在哪儿?”是璇璇。


怎么是她?偏偏在这个时候。


“我在街上。”我说。


“能告诉我具体位置吗?我在你宿舍门口。”


“干吗?”我有点心不在焉。


“我想见你,有话跟你说。”


“你现在说吧!”


“不,我想当面对你说。”


“要说就现在说,不然……不然没机会了。”


“怎么没机会?你什么意思?”璇璇很诧异。


“没什么,我就是现在想听。”


“好吧!这句话我想了几天了,尤其是林哥去世以后,我的感触很深……”


“那么罗嗦干吗,到底什么话?”我有点不耐烦。“我……我想入党了!”璇璇的话很慢很轻。


我的耳边象响起一声炸雷,接着眼泪象雨水一样莫名其妙的流了下来。


我本来坚硬的心象云朵一样变得柔软不堪。


这是他妈怎么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


这种难受跟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我该跟她解释清楚吗?


我有点懵。


“怎么不说话?”璇璇的话依然很轻。“我……”我不知怎样回答。


“西门,不是说好谁先申请谁请客吗?今天我就请你,你喝多少我喝多少。”


“璇璇,谢谢……谢谢你的申请,可是我……我怕没机会批准了!”我说得很艰难。


“为什么?”璇璇的声音有些颤。


“我……我要走了!”我咬了咬牙。


“去哪儿?”


“回家。”


“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不回来了!”


“永远离开n市?”


“嗯!”


“你怎么会突然做这样的决定,是因为林哥吗?”


“也许是,我说不清。”


“苏楠姐知道吗?”


“不知道。”


“告诉我,你现在到底在哪儿?”


“火车站。”


“买好票了吗?”


“还没。”


“那好,你等着,我去送送你。我在没见到你之前不许走!”


璇璇说完摞了电话。


我呆呆地愣了半刻,不知该怎么办。


但是,我很快镇定下来,还是走吧,越早越好。如果想让她们送我,当初就告诉她们了,何故来这场不告而别。想到此,我大步流星向售票厅走去。那阵势,有点恼羞成怒。


42


真他妈邪门了。


售票厅里买票的人很多。


排着长队的人们不负责任地随意把队形弯了几个弯儿,又胡乱团在一起,象一根刚被泡软的粉条儿。幸亏jūn_rén 和记者单独有窗口。没想到离开这个城市之前,它还给了我一样好处和方便。 我尾随在一位女上尉身后,从口袋里掏钱和记者证。


女上尉警惕地回头瞄了我一眼,我想用一个非常礼貌和正经的笑容告诉她,我是一个老实人,但是她却皱着眉,眼神里有明显的鄙夷。


从小时候起,我最惧怕和憎恨别人瞧不起我的那种眼神。长大以后,我把这种惧怕和憎恨转嫁到女孩子身上,每每看到她们那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揍性就咬碎钢牙。


我至今也弄不明白她们到底有什么好牛的?


再牛不还是一个让男人干的女人?


有本事去黑影里劫个壮汉把他j了,哪怕我替你放哨呢?


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除了想引起男人注意,还有啥?


他乃乃的,你高傲也行,干吗灭别人呢?


我这辈子是不行了忙不过来,等我退了休,我专门训练一批不良少年,修理那些不可一世的女人,了却我年少时的一桩心愿。


我y险地想着这个若干年后的计划,顺便迎着女上尉鄙夷的目光,s出两梭复仇的子弹。


女上尉在惊诧中避开目光。


这时,我看清了女上尉脸上月朗星稀般的雀屎,右耳边还有一道半寸长的疮疤。


嗨!这世道真黑,连这种还没长成的女人都瞧不起我,难怪现在男人都患性功能障碍。


说真的,就他妈你那模样,让我白干我都没有成就感。


我恶狠狠地想着,直到买好票往外走心里都愤愤不平,甚至连璇璇走到我的跟前都浑然不觉。


璇璇看了看我拿在手里的车票,气喘咻咻地说:“西门,为什么突然要走?”


“我觉得没意思了。”我说。


“那……至少也应该跟我们说一声。”璇璇说。


“我只想一走了之。”我说。


“你想过别人的感受吗?苏楠姐会怎么想?”璇璇盯着我的眼睛。


“有些伤口只有自己慢慢愈合才会好,我走是为了疗伤。”我说。


“别人的伤口怎么办?你太自私了。”璇璇说。


“我自私?我来n市半年却让我伤心一辈子!”我有些激动。


“还有改变的余地吗?”璇璇的声音柔下来。


我沉吟片刻,摇摇头。


璇璇的眼睛从我的视线中离开,扭头看着乱糟糟的人流,轻声说:“西门,我好遗憾!”


我理解她的心情,但实在又无话可说,只好嚅嚅地说:“璇璇,对不起,也许命里注定咱们没有缘份。”


璇璇回过头来,一字一顿地说:“你错了,你以为我遗憾吗?我是为你。”


我说:“我有什么好遗憾的?”


璇璇说:“原来你在无意中失去朋友,现在却故意失去爱你的人。”


听了这句话,我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捶了一下,刚要说什么,突然闭口无言。


我看到了苏楠。


苏楠从出租车里下来跑向候车室。一定是璇璇给她打了电话。


璇璇朝她挥了挥手,苏楠的眼睛盯在我的眼睛上。


“拿来——”苏楠站在我的面前把手摊开。


“什么?”我明知故问。


“废话。”苏楠说。


“你要废话干吗?”我装疯卖傻。


43


苏楠一来我就知道事情麻烦了。在我的骨子里我一直很尊重她。当然,我知道这种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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